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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风波 ...

  •   见秦墨出来,秦母望着儿子分外自豪。看看,这是自己生的孩子,就是这么优秀!

      因为天色已晚,秦父暂时没有去老宅那边告诉爹娘。

      他正和秦母在讨论怎么庆祝秦墨考中童生这事呢,门口响起了“嘭嘭嘭”的敲门声,一点也不顾及此时夜深人静,街坊邻居都睡觉了。

      秦父一听就知道是老宅那边在敲门,也就自家住在村尾,周围只有秦老二离得近,不然这个敲门法,非得有人和门外人干架不可。

      秦父回应一声“来了。”打开门,是秦老大。

      秦父问道:“大哥,这么晚有什么事?”

      “回来了都不知道去看望一下爹娘吗?还得让我来三催四请。”秦老大脸色不好看,语气也不好。

      秦父解释说天色太晚,明天一早就会去的。

      “现在就去,难道让我空手回?”秦老大不耐烦的说完,就径自先走了。

      秦父没办法,只能让秦墨他们先睡觉,自己先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刚出门就遇到了秦老二,他本来都准备熄灯睡觉了,听到砸门的声音赶紧跑了出来,最后兄弟俩一起去老宅。

      也是稀奇,都快丑时了,秦老头还未睡觉,坐在椅子上抽着旱烟。

      见兄弟俩来了,让他们坐下:“我听说墨哥儿考完府试了,考得怎么样啊?”

      “考试过了。”

      秦老头听到结果精神一下子来劲了:“过了?第几名啊?”

      秦父用手比划了一个“一”,“考了第一名!案首!”

      秦老头哈哈大笑起来:“案首!好!好!我秦家终于又出来一个好苗子。”

      接下来的时间,秦老头不断问起两兄弟在府城的事,尤其喜欢听放榜那段。秦老太在一边不时附和一下,对秦父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秦老大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心里悲从中来,他早几日就从耀哥儿口中得知秦墨考中了案首,一直没敢说。

      本来大房就渐渐势弱,只因还有耀哥儿这个童生在,还勉强能压住二房、三房几分。现在秦墨也考上了,大房优势一点也没了,得想个办法阻止这种趋势。

      大概聊了半个时辰,秦老头实在熬不住了,才让秦父他们回了家,并特意交代秦父明日把秦墨带来。

      次日秦墨来到老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除了大房偶尔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其他时间氛围很和谐。

      秦老头得知秦父要办酒席时,拍拍胸脯表示不用秦父操心,这事他来办。挨着坐的秦老太捅了捅他,表情淡了些。

      对秦父态度好点没什么,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办酒席就不行了,还得花她的钱。

      秦老太眉头皱了几下,更不用说钱已经被她给了老大了,手里几乎不剩多少,一办酒席全露馅了。

      “人家有自己爹来办,都分家了,你还凑什么热闹。”

      “你这妇人懂什么!”

      秦老头不满地看了秦老太一眼。

      秦墨见状,说道:“酒席还请爷爷交给爹来办吧,免得您劳累,到时直接过去上座岂不是更好。”也算是挽回了秦老头的话。

      “而且,这只是个童生,也不宜大办,请街坊邻居和亲戚来庆祝庆祝就行了。”

      秦老头对这话不赞同:“童生怎么了?有多少人童生都过不去。”

      不过他没再坚持,只是要求秦父一定要把酒席办在老宅:“这里才是根。”

      酒席的所有事秦墨都没有参与,除了去夫子家送去喜讯后,一直都在抄录笔记,书哥儿和明哥儿一人一份。

      改换门庭不是一人之力所能达到的,没有后续族人的继承,一代之后家族就会没落。

      酒席定在了五天后,秦父有充足的准备时间。正好村里最近有人要去秦墨姥姥村里,就给了那人几分钱,拜托他通知岳父岳母一声。

      秦母是小河村的,离秦家村很远,牛车都要走上一天,所以那边的亲戚都很少来。当年也是因为小河村地方穷,彩礼便宜,才被秦老太讨来做儿媳妇。

      五天时间就在忙忙碌碌里过去了,很快到了办酒席那天。秦家除了秦耀都来了,秦耀不想面对秦墨,找借口没有回来。

      秦墨一早就和父亲在门口迎客,秦母在里面招待内眷。秦殊秦月穿戴一新,正和自己的小伙伴炫耀。屋里屋外人声鼎沸,不时传来欢声笑语,热闹极了。

      秦老头和秦老太坐在上座,听着旁人的恭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还要假装谦虚。

      门外过来一个牛车,从上面下来几个人,跟着老太太走到门口。

      秦父看见,急忙迎上去:“岳母,您来了。”秦墨跟在秦父身后依次给几人问好。

      他打量娘亲那边的亲戚,身上穿的衣料并不好,还是粗麻的,但是没有一点补丁,洗得也很干净,看来这两年舅舅家过得还是不怎么好。

      赵老太应了一声,把手中的贺礼递给秦父,又看向秦墨:“这就是墨哥儿吧,好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小表弟歪着头好奇地看着秦墨,这就是爹口中那个经常生病,读书却很厉害的姑家哥哥吗?看着也没那么弱不禁风呀。

      秦父回道:“小孩子长得都快。前几年墨哥儿因为身体弱一直没去看您,今年一定去给您拜年。”

      “快进屋吧。”秦父将岳家亲戚领进屋,喊秦母出来招待,也给她们一个叙旧的时间。

      酒席是从县里请来的大厨,菜品也十分丰富,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让秦老头感觉备有面子。

      宾客尽欢之时,院子里突然闯进一群人,个个看起来都不是好惹的。

      带头的男人大喊一声:“谁是秦立江?”

      瞬间满座寂静,许氏悄悄缩了缩脖子。秦老大也没出声,在脑中疯狂回忆自己最近有没有惹到这种人。

      带头的又喊了一声,不想让众人看热闹,秦老头硬着头皮站起来:“这位客人来有什么事吗?”

      带头的上下打量秦老头,疑惑道:“你就是秦立江?怎么这么老?”

      秦老头黑了脸:“那是我大儿子。”

      带头的听了点点头,说道:“既然是一家人那也行,之前有个女的来我这儿借钱,说好的这个月还,一直没见动静。这不,我只能来家里催了。”

      秦老头忍着怒气:“女的借钱关我儿子什么事!”

      小弟们环顾四周,发现了许氏:“水哥,借钱那女的坐在那儿!”

      “喏,就是那个女的。应该是你家大儿媳吧,以秦立江的名义借的。”

      秦老大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的许氏,狠狠掐她胳膊:“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借了多少?!”

      许氏疼也不敢喊出声,这事本身就是自己理亏,忍着疼弱弱说道:“五两。”

      带头的剔着指甲,提醒许氏:“五两只是本金,可别忘了还有二两利息呢。”

      秦老头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手都在抖,感觉随时都要晕过去。

      秦墨站出来,问:“口说无凭,凡事都要讲证据,你有什么能证明是她借的钱?”

      水哥从怀里掏出一张借据,让众人看了个明白:“都看清楚了啊,这上面可是按着秦立江的指纹,可别说我冤枉人。”

      秦老大反驳:“我从未签过这什么借据!你这是假的!”

      水哥耸耸肩,摊开手:“这就要问你媳妇了。”

      许氏打着哆嗦,小声说道:“是趁你睡着之后偷偷按的。”

      她去找水哥借钱也是迫不得已,许大壮给的时间太短了,她根本借不到那么多钱。原本想着自己可以在这几个月卖豆芽挣钱,却想不到市场价格早就被秦老二打了下来,再加上还有好几个族人也在卖,根本就挣不了那么多。

      这个月她每日心惊胆战,就怕水哥找上门,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还是在这种场合,公公肯定不会饶了自己的。想到这儿,杨氏哆嗦的更厉害了。

      秦老头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亲朋好友急忙把他抬到床上,酒席瞬间变得乱糟糟。

      秦墨都无语了,许氏胆子真大,有事是真敢做。事情还得解决,这么发展下去也不是个方法,只会让人看笑话。

      秦墨将这群人领进一间屋子,让秦父拿来一些糕点分给他们。

      水哥见如此安排,心理觉得很舒坦,他们还从未被读书人这么尊重过呢。之前那些读书人见着他们都是嗤之以鼻,就跟见着什么病菌一样。

      水哥喝了几口水,态度比之前缓和了一些:“我这人虽然不干什么正事,但也不会强迫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到哪儿都是这个理。”

      秦墨说道:“是这个理,但你这利息明显是不合理的,我朝律例规定,放债的利息最高只有十分之二,你这明显高于这个数。”

      “我可有借据,利息可是白底黑字写着呢,就得按照这个来。”

      “不给钱也行,那我就剁掉秦立江一只手!”水哥威胁道。

      秦墨丝毫没有惊慌,还好心提醒水哥:“那正好,我家和大伯可是水火不容,之前还打过架,你随便问问就能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水哥瞟了一眼某个小弟,小弟心领神会,出去了,不一会儿回来朝他点了点头。

      水哥郁闷了,他刚才只是吓唬一下秦墨,他只想要钱,要一个人的手做什么。

      秦墨继续说道:“如果你要钱,我可以先付给你,但利息只能按律例的规定来。如果你要其他的,请随便,我绝不阻拦。”

      “行行行,就按你说的来!总共六两,拿钱吧!”

      “稍等。”秦墨出去把秦父喊来,让他回家拿六两来。

      人命关天,秦父再恼怒也只能先去拿钱。事了之后,秦父气的不行,自家儿子好好的庆功宴被大房搞砸了,偏偏许氏是个女眷,还是大嫂,说不得。

      “你们几个以后少接触大房,每次遇到都没好事!”秦父警告三个孩子。

      秦老头醒过来时,张开嘴想说点什么,还没说出来,眼泪先流了下来。

      参加酒席的人都已经回去了,只有秦老太在床边照顾。秦老太凑近他嘴边,听了几次才听清:“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对秦老头来说,这算是他第二次这么丢人,第一次是分家。

      秦老太撇撇嘴:“你说你都躺着了,还想这事干啥,好好修养吧。”

      秦老头沉默几晌,问道:“他们走了吗?”

      “走了,老三拿钱给了他们。”秦老太又道:“老三愿意拿钱就拿,你可别上赶着还给他们。”

      见老妻这种态度,秦老头叹了口气:“你呀你,以后对老三好点,说起来也是我们亏欠了他。”

      秦老太不服气:“我对他还不好吗?哪家对不是亲生的孩子这么好,给吃又给穿,还给他娶了媳妇。”

      “虽说生恩大,但养恩也不小。再说他那亲生的爹娘早就死了,只要咱俩不说,没人知道。”

      秦老头陷入了回忆,当年他和秦父的亲生父亲十分要好,后来秦父的亲生父亲外出闯荡,没办法经常联系,他也成了亲,关系就慢慢淡了。

      直到后来秦父的亲生父亲突然找上门,把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交给了他,希望他将孩子当做亲生的来养。又另给了五十两就走了,后面了无音信。

      当时正好生了秦老二,秦老头为了不引人注目,对外宣称秦老太生的是双胞胎。

      说起来,这座老宅还是用那五十两建成的呢,要不然仅凭当年的他,盖不起这样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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