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猫]前传·初始》冥界·归来

4、遇见

　　经过耀一少年这些年屡败屡战的不懈努力，证实了一点——当除魔师大人固执起来，没有什么外因能够撼动他的决定。
　　转眼间，许多年已经过去了，当年的少年也变成了仪表堂堂的青年，而除魔师还是当年的除魔师，没有丝毫的变化。
　　也许当上除魔师还有“永葆青春”的福利？盯着那张从来没有变化的脸，耀一青年随便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手上整理药材的动作丝毫不乱。
　　“怎么了？”正在闭目养神的男子睁开眼，看着盯着自己发傻的自家徒弟。
　　已经长成青年的耀一摇摇头，“没事。”
　　“该出发了，如果我没记错，前面不远就是一个寺庙。到了那里再整理你的宝贝药材吧。”既然对方说了“没事”，便不再在乎他的失态。
　　两人收拾好行李，继续向还算是“远在天边”的寺庙赶去。

　　日落西山之时，正是逢魔时刻，两名男子叩响了深山中庙宇的山门。
　　说明了情况，寺中的僧人便热心地请两人住下。
　　招待他们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小沙弥，少年心性还没完全消散，对这两位意外的访客表达了强烈的好奇。
　　耀一青年在外人面前习惯装冷酷、装深沉，这种应付他人的工作从来都是除魔师大人来做的。
　　打着太极，回答了些许未曾涉及隐私的问题，便已经到达两人将暂住一夜的房间，送走意犹未尽的沙弥小少年，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终于打发走了。”小声嘀咕，“真没见识，不就是除魔师吗，看看他那副恨不得问清祖宗八辈的样子！”
　　男子不赞同地皱眉，“现在的除魔师已经越来越少了，看他的年纪，怕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除魔师吧，会这么好奇，也不奇怪。”
　　耀一有叨咕了几句“反应过度”之类的话，也就不再抱怨什么了。
　　室内宁静非常，两个人习惯性地各干各的事，倒也不觉尴尬。
　　但是这种和谐的气氛没过多久，就被一阵喧嚣声打破。
　　“什么事？”埋首于药材中的青年抬头，问显然也不清楚事态的男子。
　　果然，男子眼都没有睁开，平淡地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贵人来了吧。”
　　“？”不解，继续盯……
　　男子恨铁不成钢地教训：“虽然未曾将我的本领全部教给你，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笨！以我‘除魔师’的身份，还会被安排在这么偏僻的房间，只能说明已经有某位‘贵人’打过招呼，要在今日、也许是近几日到来。”
　　“啊，我还以为是由于除魔师越来越没地位的缘故呢……”青年吐槽。
　　“确实，”男子的脸色有些颓败，“现下，除魔师已经开始没落了，而妖异却愈发横行……天下，真的大乱了！”
　　青年撇撇嘴，“做什么悲天悯人的样子，天下乱不乱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尽了你作为除魔师的本分不就……”突然止住话头，面露凝重地看向大殿的方向。
　　男子也随着青年的视线望去，望见了。。。。。。一堵墙……
　　片刻之后，男子也严肃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刀，向感觉更为敏感的青年确认：“你确定？”
　　青年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药材，背上药箱，用力点头，“确定，是个棘手的大家伙！”
　　“啧。”男子咂咂嘴，有些不情愿地站起来，“太棘手了！”
　　青年人停下向外面走去的脚步。
　　“怎么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前面的那些人类足够喂饱它了，我们没必要去凑那热闹。”说着，还把男子按回地上，自己也坐下，“既然它紧跟着‘贵人’到来，想必是要寻仇，寻完仇自然就会离开，你去与不去都是一样的。”
　　“那怎么可以？！”男子凛然，“若是距离太远、鞭长莫及倒也罢了，妖异近在眼前，万万没有龟缩在一边，不敢出门的道理！”
　　“和妖异、旁人相比，你更加重要。”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是不会坐视你自寻死路的。”
　　男子沉下脸，“耀一！你怎么能如此狭隘！身为除魔师，斩杀妖异便是我的责任与使命！”
　　“所以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吗？”青年不耐烦地反驳，“你都死了，还谈什么‘责任’？谈什么‘使命’？总之，我是不会让你走出这个房间半步的！”
　　两人开始对峙。
　　已经拉开架势的男子深深皱着眉，“让开，那妖异已经开始有动作了！”
　　比男子敏感得多的青年淡淡地说：“我就是因为听到了那些愚蠢的人类的叫声，才会阻止你出去的。对方比你认为的强大许多，你不是它的敌手，去了，会死。”
　　“即便是‘送死’，也好过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人死掉。”
　　青年不屑地嗤笑，“能引得妖异跟着寻仇，真是太‘无辜’了！”语气中的嘲讽显而易见。
　　“无论如何都不让？”没有接话，只是再度确认。
　　“无论如何都不让！”坚守着自己的立场。
　　男子长长叹了口气，断然出手，短短数个来回，便将青年敲晕，放到一边，自己想前殿奔去……

　　托了半妖那种优秀体质的福，耀一青年很快便醒了过来，只是，那边结束的更快。
　　站在原本应该是寺庙主殿的废墟前，青年踌躇半晌，最终还是叹口气，认命地向“人气”聚集的地方走去。
　　轻松穿过除魔师布下的结界，见到受了重伤的真人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所以我说你是在‘送死’，只是重伤还真是撞了大运了。”
　　“尔是何人？！”饱含警惕声音。
　　看着眼前紧张过度的武士，耀一青年难得的面带微笑，“我是那个人，”用下巴指指身受重伤，躺在地上的男子，“的半个弟子。”
　　边说，边看看被保下来的人——除了这位有些“带头人”气质的武士，还有位妙龄小姐，小姐旁边有一老妇，想来应该是这位小姐的乳母之流，自家那“半个师傅”躺在地上，寺庙的主持亲自在一旁照顾着，也不需要太过担心，毕竟还有构建结界的力量吗。
　　倒是很符合“常理”，青年心中如此下着定论，公主和公主的乳母在侍卫队长的带领下跟着主持逃到了这个隐秘的藏身之地，而后除魔师以重伤为代价击退妖异，赶来与“逃出生天”的众人会和，用尽余力架起结界，倒地不起。
　　“这里有盐吗？”不太想理会这些人类，简短地向主持询问。
　　“盐？”
　　为对方身为主持，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反问一下的素质皱皱眉，耐着性子回答，“是的，盐，‘咸的’盐。”
　　“……哦，有的，有的！”还是迟疑一阵才做出回答。
　　取了大量的盐，配上自己闲来无聊弄出的药粉，在除魔师布置的结界外侧再度做出一个简易的结界。
　　“感谢您在危难之时施与援手，琉璃没齿不忘。”一直很安静的小姐突然对回到室内的耀一说道。
　　盯着那小姐看了一会儿，勾起嘴角，“没什么，我不过是在完成师傅的心愿而已。”
　　“这不能改变您出手帮助我们的事实，特别是您当初并不想参与这件事情。”小姐、琉璃姬浅笑着坚持，“谢谢您。”
　　挑起一抹假笑，说话也讲究起来，“您言重了，若不是我家那位傻师傅热血上头，自己贴了上来，我绝对不会搅合到你们的事情中的。”
　　说完，便坐在那个“傻师傅”身边，开始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