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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誓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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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满月第二天来学校的时候，刚走到二三楼的平台交接处，就感觉到有不少人朝她投来目光，还窃窃私语的。
她心生疑窦，但也理直气壮地回瞪回去。
直到快走到班级后门，徐卿卿像是一早就站在那儿等她似的，见到林满月就把她拉住。
只见徐卿卿一声不吭低头捣鼓着手机，又抓着林满月不让她进去，她反手捏了捏徐卿卿的手背：“你们搞什么啊？别吓我，这么反常。”
过了半晌，徐卿卿才把手机立起来，放在林满月眼前。
她凑近了去读。
“震惊！——富家小姐苦苦倒追穷小子遭拒，化身舔狗永不言弃！”
林满月：“……”
这什么狗血标题？永不言弃还能这么用吗？
主图是昨天在校门口林满月把衣服袋子递给裴翊时的情形。
不得不说这照片偷拍得很有指向性，林满月欣喜的小表情和裴翊冷淡漠然的神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徐卿卿掩着嘴小声道：“他们现在都说你不识好歹放着裴钦不要去舔一个……呃，穷货……”
大概徐卿卿也觉得有些字眼难听，挣扎了几下才说出来，调亮了屏幕：“你看——”
【1L：我认识这女孩，叫林满月，上善楼的，怎么会看上对面的……】
【2L：楼上的你是上善楼的吧，这么瞧不起知行楼？司翊可是年级第一，你们能比？】
【3L：这一看就是女的倒贴啊，没看见对面这么冷漠吗？还笑得那么开心，舔狗样啊。】
林满月内心抓狂，她高兴只是因为还衣服不用多跑一趟路而已啊！
【4L：你们别说，这旁边是不是裴钦啊，林满月和裴钦不是青梅竹马吗，我都以为……】
【5L：所以这个林满月喜欢谁啊？】
【6L：以为啥以为，楼上的两个，小心纪主任抓你去办公室进行爱的教育。】
【7L：诶……话说这男主最近好像频出风头啊，之前纪主任还公开表彰过，校篮球队那个何抒扬身边最近也总能看到他，以前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现在连上善楼这边都知道了。】
【8L：不是，就我注意到这个司翊，感觉和女主身后的那男生有点像吗？】
【9L：像什么啊？那是裴家独子，裴钦，分不清去扣眼珠子。】
……
林满月只看了一页就懒得看了，替徐卿卿把手机屏锁了：“风言风语。”
“姐们，虽然我知道这都是假的，但人言可畏。”徐卿卿勾了下林满月的肩膀，同她一起进教室，“我跟你说，纪主任可是最看不惯早恋的，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就算假的他也要先请主角两位去办公室喝口茶的。”
“那就喝呗，身正不怕影子斜。”林满月把书包放下，她能明显感觉到班上有几人投来的目光，“再说了，放往常这点事能闹多大？我又不是什么知名公众人物，背后的人无非是找我们俩不痛快的。”
徐卿卿比了个大拇指：“崽，你长大了，你没多想我也就放心了。”
林满月淡然一笑，这种事她上辈子也见多了，什么话没听过。当初林家濒临破产，失势的时候，那些人造谣的造谣，落井下石的也从不手软，她已经习惯了那些人软弱又无力的诋毁。
只要不是亲近的人去相信，去恶意揣测，她可以无所谓其他人。
林满月转头看了一眼后排的裴钦，正好对上目光。
裴钦的眼神没来得及收回，方才他便一直担忧地望着林满月，但碍于昨晚有些尴尬的境地，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最终他还是屈服于本能，朝林满月回了一个宽慰的笑。
林满月低头，看到裴钦给她发了一段消息，内容无非是安慰她让她不要在意学校论坛上的帖子。
她看着那段细心的文字，又想起了上辈子裴钦在林家落难之时帮助他们的种种。
他虽然没有在外人面前明显地表露出来，但所做的行为都在表示着他永远支持林家，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抱着她说“我是你的依靠”。
林满月深吸一口气，不论上一世裴钦是否做出了有悖人伦的事，但他对自己的好事是无可非议的。
她回了一句“谢谢”，并对昨晚的事感到抱歉。裴钦性子好，坦言没把昨天的事放心上，让她不必挂心。
林满月上了一上午的安生课，直到中午吃完饭休息了会儿，去文印室取完海报，准备去礼堂的路上撞见了纪主任，果不其然被唠叨了一两句。
纪主任虽然是年过五十的半小老头，但人精的很，要说哪个老师最了解学校里那些八卦，还得看纪主任。冲浪速度比大半个景川学生还超前，还特喜欢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在论坛和群聊里，就为了尽职尽责地整顿校园风纪。
“我知道啊，这个小司同学呢，跟你是有点渊源，毕竟上次是救了你。但是呢，你们这个年纪啊，最容易产生这种崇拜心理，我是相信你和司翊同学的，我这么和你说也是想加强一下你们的思想教育，好……”
纪主任端着泡枸杞的保温杯，话还没说完，林满月抱着大海报的手因为僵太久而扭了一下，没抓住海报卷成的下半段。
“啪嗒”一声，正好拉开海报，而裴翊的那张帅脸正对着滔滔不绝的纪主任。
纪主任哽住：“……防患于未然。”
林满月无奈，连忙把海报抱起来卷了回去：“纪主任，我已经明白了。就是我现在要去送海报，下次陪您聊……不是，再做思想工作。”
纪主任挥挥手，他也知道论坛那些八卦有真有假，没亲眼见到证据的事他一般敲打敲打就好了，就没再拦着林满月。
林满月下午特意请了假，来礼堂当工作人员，他们班班主任秉着综合发展的想法，再加上林满月本身成绩保持得也挺好，倒没什么不乐意，反而很看好她。
她把海报带给钟善，最后和楚苒一起分走了初三的，到二楼把海报挂好。
“这一对比，司翊学弟倒是帅得一骑绝尘。”楚苒轻拍了拍海报上司翊的照片。
“是吗？”
林满月歪头再次审视了那一张证件照。
好吧，确实是得承认，裴家两人都是帅的。
虽然长得相似，但在气质上确实很不一样。
裴钦的那张脸总是带着温和的笑，自身的气氛也是随和的，而裴翊就不太一样了，他不笑的时候嘴角微微向下，感觉就是块千年寒冰，燃烧自己也捂不热的那种。
“话说，你认识司翊，昨天怎么不说啊？”楚苒话语中还有点责备的意味在，“我昨天还带你去偷看……多傻啊我。”
林满月颇有点不好意思，想到论坛那些子虚乌有，干脆把他俩都摘干净，和楚苒道歉解释：“其实我和他也不是很熟……”
话音未落，身旁走过一个人，正是从楼梯上来的裴翊。他的眼风扫过林满月，深邃的眼眸像是带了利刃，刺得她心虚。
裴翊默不作声地经过，推门进入了礼堂。
林满月心一咯噔，感觉好像说坏话被人抓了现行一样。
最让人郁闷的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裴翊不仅听到了她说的话，好像还挺生气的……
楚苒也被恰好路过的裴翊的眼神吓了一跳，瞥了一眼林满月，心道那些传闻也不一定都是虚的。
“哎呀，我也没怪你。”楚苒揽过林满月，右手轻捏了捏她的脸，“我们的事做完了，不然等会儿去后台看他们怎么样？”
林满月愣了一下，本来她想下楼去问钟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她其实是准备回去上课的，现在要回去的话还可以赶上下午最后两节课。
“没事的，反正你假都请了。”楚苒哄她，“不然我一个人在二楼看初三的学弟学妹好没意思的。”
林满月抿唇，望向那扇方才被裴翊推开的门，犹豫之下点了点头。
两人胸前都挂着工作人员的牌子，进后台也是大摇大摆的，林满月莫名有些不自在。
有种为非作歹的感觉。
林满月没看过学生会办的活动策划案，在看到后台还有几个女生在化妆的时候有些震惊。搞了半天才明白是学生会还加了个合唱的活动，那几个女生正好是领唱，因为要拍照，追求上镜好看也就破例同意上妆了。
林满月悄悄地躲在帷幕后面，誓师活动还没开始，下面的人乌泱泱的，这次上善楼和知行楼的初三都在一起，嘈杂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林满月一跳，像是靠在耳边说话似的，她连忙回头像是被抓到错处的小孩。
认清是裴翊后，气鼓鼓地道：“你吓死我了。”
裴翊的嘴角勾了勾：“做亏心事了才心虚。”
林满月想到裴翊应当还不知学校论坛上的事，又把人推开了一段距离，明里暗里地提醒道：“我跟你说，你这几天看到纪主任可小心点躲着，他到处逮早恋。你要是不想被唠，你也别靠我这么近。”
“早恋？”裴翊挑了挑眉，“我们又没早恋。”
他停顿了一会儿，蓦地把手上的稿握紧了，正正地站在林满月面前，试图想把她的身影裹进自己为她所遮挡的身体后。
“你刚才就是因为这个，说我和你不熟？”他的尾字咬得极重，“那我们要怎么样才算熟？”
林满月看着裴翊多变的脸色此刻有些阴沉，心底吐槽他变脸犹如变色龙，她干笑：“熟啊，我们可熟了。这不是流言太多了吗，明面上不熟一下。”
“那你和裴钦也需要明面上不熟吗？”
林满月笑容一僵，这和裴钦有什么关系啊？
裴翊似乎还想在说什么，但身后的有人叫了他的名字：“司翊学弟，林老师找你。”
林满月探了一眼，见是楚苒，长舒了一口气，向她投去希冀的目光。
裴翊没应楚苒，而是满脸冷肃地盯着林满月几秒。
楚苒已经走了过来，有些话不适合再说，他转身离去。
等裴翊走后，林满月搓了搓自己的手背，面对阴晴不定的裴翊，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你和司翊说什么呢？凑那么近，小心被纪主任看见了。”楚苒用肩膀推了推林满月，“你该庆幸这时候纪主任还没来。”
林满月双手并拢：“还得庆幸有你。”
不然等会儿肯定又是尴尬得要死的氛围。
楚苒见到了刚才两人快靠在一起的姿势，明显不再信林满月刚才在门口的说辞：“你真和他不熟啊？”
“其实也就是朋友而已……”
要说不熟，上辈子她和裴翊的关系才能叫不熟。
上一世两人做了三年高中同学，但班级里的座位一个天南一个地北。裴翊性子孤僻，平常也不爱参与班级活动，林满月对他的认识只能浅显地停留在他是裴家刚认回来的私生子。再加上自己和裴钦的关系，也很少去过问裴翊的事情。
林满月跟着楚苒在后台帮忙搬了点东西，最后坐在角落看着誓师大会正式拉开帷幕。
前面都是校领导讲话，林满月听得昏昏欲睡，偏偏这就是慷慨激昂的活动。每当讲台前的领导讲到兴奋处，都得吼一两声鼓舞士气，把林满月从梦海浮沉中惊醒。
台下掌声四起，楚苒推了推林满月：“满月，到司翊学弟了。”
林满月低低地“嗯”了一声，直起身子看向了台上的司翊。
和昨天见到的他穿着一样，但好像哪里又不太一样。
此时的裴翊站在台上，有万丈的光芒聚集在他身上。他俯视下方，从容不迫地调整好话筒，款款念出稿上的内容。
林满月产生了一种错觉，她总觉得这个人不应该住在那简陋的穷巷中，不应该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受万人指点唾骂，不应该忍受那些比他更平庸的人的欺辱，更不应该最后孤独地躺在西山疗养院等向死亡。
他应该要一辈子像方才打光灯照在他身上那一刻一样耀眼，也应该要像此刻站在万人面前堂堂正正。
裴翊的语速刚好，没拖多少时间，至于讲了什么，林满月满脑子浆糊，没听进去。
只知道他在结尾留下一句。
“祝我们旗开得胜，前路光明。”
我也想祝你旗开得胜，前路光明。
林满月望着从另一边下台的清瘦背影，在心里默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