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雪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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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满月也不知道那天的谈话是怎么点着裴钦了，这几天她总是能在校门口正好遇见他。第一天林满月说自己吃过早餐了，裴钦第二天就换了个花样，把带来的点心递给她。
裴钦也很懂得怎样能不给林满月拒绝的机会，总是把何抒扬和徐卿卿的那份也捎上，林满月实在受之有愧，既然阻止不了，她就偶尔也带了点东西回礼。
最后搞得何抒扬与徐卿卿一边吃还一边嚷嚷着，她和裴钦最近是不是在做慈善准备养肥他们两个人。
转眼到了周一，林满月周末向家里的阿姨学了一手，做了点雪花酥包装到玻璃盒里带到学校来。
她最近出门马马虎虎的，只记得带吃的，总忘了要把裴翊的校服给还回去。上周五在操场上见到提早穿上夏季短袖校服的裴翊心里一阵愧疚，一回到家就直接把衣服收下来叠好放入袋子里，和书包摆在了一起。
裴翊也从来没催过她，就好像他根本不需要那件外套一样。
林满月在校门口下车毫不意外地发现裴翊，只是她一手提着衣服袋子一手抱着装着雪花酥的盒子，实在没手打招呼，于是便点头致意。
裴钦见她满手东西，当即过来帮忙。想替林满月接过袋子，但她最终选择把雪花酥递了过去：“给你们带的，我自己做的哦。”
话音刚落，两人正要一起走上台阶，林满月抬眼正好看到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裴翊。
“司翊！”
林满月想着手上正好提着他的校服外套，顺道碰见了干脆就一起给他，省得过会儿再跑知行楼一趟。
裴翊听见声音微微偏过头，他一只脚踩在台阶上，单手扶了一把拎在身后书包的袋子，淡漠的眼神从裴钦手上拿着的玻璃盒上滑过，最终落在林满月流露出扭捏表情的脸上，稍微松了松神色。
“怎么了？”
“衣服，洗好还你了。”林满月把袋子递了过去，家里只剩下以前她买来用作包装生日礼物的纸袋子，傻傻的兔子抱着胡萝卜印在外面，封口处还用上了粉色丝带，“之前一直忘记……不好意思。”
裴翊接过袋子颔首：“谢谢。”
随后他什么也没再说，转身快步离开。
裴钦见人走了之后才上前，林满月才把自己的玻璃盒又抱了回来。
她低头看着玻璃盒里格挡分出六个区域的雪花酥，其实她有想给裴翊带的，但他走得太快，甚至还没来得及叫住。
林满月低低地叹了口气，裴钦见状试探地问了句“怎么了”，她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便和裴钦一起走到了教室。
下午最后一节美术课和自习课她连着请了假，先去文印室找工作人员说明了要印的海报，最后匆匆赶去了礼堂。
“学姐，不好意思来迟了。”林满月顺了顺鬓旁一路上乱飞的碎发，朝钟善气喘吁吁道。
林满月这趟假也不好请，她之前没请过，而那位年轻的美术老师严格得很，比班主任还难说话。本来不允许学生无故请假的，但知道林满月去学生会是去帮忙画画之后，才勉勉强强同意了。
“没事，不迟，才刚刚开始。”钟善拍拍林满月的背，随后递给她一瓶水，“楼上就拜托你了，已经有人过去了。今天初三的好像还在彩排，里面就先暂时不进去布置了，先把外面的展示处弄好就行。”
“好。”林满月应下，没耽误时间，直接上了二楼。
她见电梯停在二楼，也懒得再去摁下来，索性走旁边的楼梯上去，在通道口扶着栏杆听见了二楼传来麦克风中发出的熟悉沉着的声音，还有混杂在其中低声讨论的两道陌生女声。
“你看到没啊？头都快卡里面去了。”
“看到了，确实挺帅的。”
“收收你脸上的笑脸，别有什么非分之想啊，人家还是弟弟，今年中考。”
“开玩笑，可疑的是你，我把他当儿子看的好吧……”
……
林满月站在开了一角的大门口后，看着面前像做贼一样趴在门上的学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把差不多同岁的裴翊当儿子看，是有点本领的。
“咳咳……学姐。”林满月也跟着两人听了好一会儿，见她们毫无察觉，只好出声开口，“不好意思来晚了，我们可以开工了吗？”
两人吓了一跳，一转身见到面前笑靥如花的林满月，又放下心来。
“可以可以，我们刚才就做了点，剩下的钟善说交给你来。”
林满月点点头，蹲下身用水桶刷了刷笔，抬头时发现刚才把裴翊认为“儿子”的那位学姐已经离开了。
“楼下少人，刚才她帮我们把东西拿上来的，顺便看一下初三这位学神小帅哥。”短发学姐眨眨眼解释道，也蹲下来帮林满月清洗调色盘上被污染脏的格子，“你叫满月是吗？我是高一的楚苒。”
“楚苒学姐好。”林满月乖乖地打过招呼，“你们说的‘学神小帅哥’……”
她话说一半，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很难想象裴翊被调侃成这样，总觉得她所见到的裴翊都和别人所见到的裴翊都不一样。
因为知行楼和上善楼隔了一整个操场还有个广场，两边学生平时除了校部集体活动也很少来往，更何况上善楼这边的富家子弟都自成一个圈子，哪会去理对面的普通人家，所以消息也不是很流通，就连裴翊这学霸威名她也是上周去了知行楼才刚知道的。
“你也想看看？”楚苒误以为林满月也想“一睹芳容”，二话不说就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我是知行楼那边升上来的，很早就知道他了，他好像比同届还大一点。真可惜啊，早一年搞不好我和他还是同学呢。”
林满月被她的好心扯得身形晃荡，她算是看出来了，学姐都是“颜狗”buff直接拉满了。
此时里头已经没声音了，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调整，楚苒握着门柄悄悄扒开一条缝，和林满月一齐趴在门上。
里头布局很大，林满月还没见过礼堂二楼的内部。与楼下不同，一楼四周有窗户透光更敞亮，而二楼后排没开顶灯，只有台上借了点自然光，再加上旁边设备一些打光，林满月一眼就瞧见站在正中央低头看稿的裴翊，周围皆是为他铺造的柔和光圈。
认真看稿看起来真的很乖，但裴翊本身又有点天山雪莲的遥不可及感。
林满月想了一会儿，明白了，就是裴翊的氛围感在打架。
“喏，中间那个就是。”
楚苒正想伸手一指，却没曾想远处的裴翊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抬头直接对上了视线，吓得她手忙脚乱地捞着林满月的脑袋出来就关上了门。
林满月刚才看到了裴翊像是不经意间朝她们望来的清冷目光，那一瞬间心脏怦然用力地振动了两下，敲在心头回响，弄得她头脑发懵，心绪不宁。
“抱歉啊……”楚苒意识到自己刚才没轻没重的，立马松手和她道歉。
林满月摆摆手，刚才被楚苒直接拉了出来，跟做贼一样鬼鬼祟祟，不知道裴翊会怎么想。
她收拾好情绪，和楚苒回到展示处黑板前，开始自己的绘画工作。
因为赶时间，林满月下笔很快，楚苒在旁边安静地帮忙大面积铺色。
林满月在画画上挺有天赋的，照着草图又自行改动了点地方，倒比原来还生动许多。
和楚苒一起完成板画之后天慢慢暗了下来，楚苒晚上还有晚自习，林满月便主动把收拾画具的事揽了下来，让她先去吃饭。
“谢谢满月，你人真好。”楚苒离开时熊抱了下她，随后和她挥挥手便下楼了。
刚才在画画的时候背后的礼堂大门总是开开合合，此时二楼寂静无声，只有展示处这边的灯光还亮着一盏，礼堂那边已经是关上了门黑乎乎一片。林满月见人都走光了，有点发怵，便加快了拖地的速度，刚才有些颜料沾地上了，但她没做过家务，来来回回拖不清楚。
她心里有些急，因为过会儿还要再把画具拿到一楼去清洗一遍。
她自暴自弃地一路拖把甩水花，结果把地板越抹越灰。咳嗽几声想发出点动静来安慰自己，又高度紧张着周围的环境，忽然感觉到右边传来一丝丝轻微的脚步声，她吓得立马甩头高喊了句：“谁？！”
“我。”
缓步走来的裴翊穿上了早上林满月带给他的长袖校服，里面穿的是刚才彩排临时换的白衬衫，胸前带着那块归还回去的和田玉，一只手提着书包一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随后他把书包往旁边地上一扔，无比自然地接过拖把放在旁边的大水桶里用力地拧干，又拖了一遍，刚才还满是灰色水痕的地板立马干净了不少。
他这下抬头看向林满月的眼神好像在问。
——“你行不行啊。”
还没等她反驳，裴翊又蹲下帮林满月拿起画笔包在笔帘袋里，右手提上满是颜料废水的小水桶，左手把拖把放进大水桶里一齐提了起来：“帮我拎一下书包。”
林满月震惊，这手劲还挺大。
“你你……你给我拿吧。”林满月把裴翊的书包背上，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比想象中的还要轻，她生怕裴翊半路上走楼梯因为太重栽跤，“你拿这么多不好走楼梯。”
“去摁电梯。”裴翊指挥她，“你自己拿准备上下楼几趟？”
林满月尴尬一笑，因为就在二楼，自动把电梯忽略了。
她刚要解释，就见裴翊眉头轻皱了下，像一闪而过的不喜，随后用寡淡的语气反问。
“裴钦拿得了，就我拿不了？”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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