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求生之路》清泉地下涌

4、第 4 章

　　一如既往地上课，一如既往地作息。小白花像一条小尾巴一样天天粘着他，天天对他嘘寒问暖，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白花才是年长者。不知不觉已到了初秋，而四皇子竟是没有来找过两人。
　　“小意哥哥，我的生辰快到了，我想出宫去看烟花。我从没看过烟花，娘亲说烟花好看极了，”小白花说到这有点伤心地低下头，“每年的生辰都在宫里度过，黑乎乎一片，没有光亮。其实之前我也有在房间里看到过，很漂亮，很明亮。”
　　陈相意愣住，心中充满了说不明道不清的苦楚。步轻言的生辰充满着黑暗与沉寂，而其他皇子的都是带着灯火与祝福。他可以想象出在生辰当日，这朵小白花望着黑乎乎的一片寂寞的神情。而他自己的生辰，可能也只有他知道。
　　陈相意“嗯”了一声，轻轻拍了步轻言的背，主动抱住了他。
　　“小意哥哥的怀里很暖和，”步轻言展开一抹笑容，“有哥哥在的生辰一定很温暖热闹。”
　　“明天我请假出宫，到时候殿下跟着我出宫罢。”陈相意认真地看着步轻言，认真地对他说。
　　步轻言怀着陈相意腰的双手收紧，拿头在陈相意身上蹭了蹭。心中暗想:怎么会有这么好骗的人，怎么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放得了手。
　　“殿下，没有人是天生的贱种，每个人都值得被认真对待，”陈相意没有在意两人间如此近的距离，而是认认真真地说，“如果还没有人这样对待殿下，我愿意做那第一个人。等以后殿下找到这样的人……”那我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归隐了。后面的话陈相意并没有说出来，来到这个世界后这个小白花男主让他产生了一丝真实感。
　　“小意哥哥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小白花满眼的好奇，“有皇宫大吗？都说皇宫很大，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小，除了人什么都没有。”
　　“外面的世界大得多，人更多。但那里的人并不像这里，没有那么难测。”
　　“那说好明天带我出去玩的，小意哥哥可别忘了。”步轻言笑着，双眼弯成月亮，亮晶晶的。
　　陈相意陷进那一双弯月，许久不言。他想起步轻言在书中后期很少笑了，阴沉又冷漠。
　　“小意哥哥！”小白花的呼唤将陈相意从回忆中唤起，回过神来便是小白花不满的表情，“你怎么走神了？”
　　“抱歉，殿下。”陈相意垂下眼帘，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那就说好了，”小白花伸出手指，“拉勾哦，小意哥哥。”
　　“……”陈相意闻言伸出了他的手，这是一双极为漂亮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像一件极为精美的艺术品。
　　两人的小指互钩，大拇指相印。一个承诺就此完成。
　　陈相意独自一人去见了太傅。许夫子站立在书堂中，听明来意后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陈公子认为真正的天子应该是怎样的？”
　　“许夫子，”陈相意认真回答，“体恤百姓，不滥杀无辜。最重要的是，拥有权力的同时也不能迷失。”
　　“我有一个外孙，他是天算师一脉的人，他说你可以决定国家皇权的人选，”许夫子严肃地说，“你一定要仔细思考，我那外孙从没算错。”
　　陈相意愣住，他想说他并不是原来的陈相意，而且他什么都不能改变。他只是个希望在乱世中生存的普通人，只想后世能平平安安归隐山林。但他终是什么都没说，作礼后离开了。
　　燕雨阁里，步轻言在收拾东西，带了一个大大的包袱。
　　“殿下，”陈相意觉得他应该提醒一下，“我们是回府住一段时间，并不是在那里住几个月。”
　　“可是，里面有我给小意哥哥的东西，是最近皇兄给我的贵重物品，我想让哥哥用。因为我没什么东西可给哥哥，但是我想给哥哥我最好的东西。”步轻言极为认真地说。
　　陈相意愣愣地看着他，良久，绽开了一抹笑容。清冷俊美的男子眼眸充满笑意，冷淡的面容变得柔和，像冰川融化一般，美得惊心动魄。
　　步轻言的脑袋被美貌冲击得晕乎乎的，然后他听到了陈相意染上暖意的声音:“笨蛋。”
　　“殿下，等你有钱了再说吧，”陈相意温和地说，“这是殿下的生辰，应该是臣给殿下买礼物。”
　　“小意哥哥，我不喜欢你自称臣。这就好像我们除了君臣关系便什么都没有了。哥哥应该随意些。”
　　“嗯，那臣先退下了。”
　　“小意哥哥！”步轻言刚养出肉肉的脸微微鼓起，似是生气地说。
　　“明天见了，殿下。”陈相意笑着说。
　　小白花气冲冲地回去了。刚回到寝宫，小白花马上变了脸色。
　　“最近我那几个好皇兄斗得都如何了？”
　　“太子拉拢了三皇子，八皇子，六皇子，准备与四皇子和二皇子抗衡。但是六皇子最近被下套，犯了大罪，已经被禁足了。”
　　“二皇子和四皇子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只怕下一个便是太子了。临风，你觉得我是不是也要争一下，只有站在那个位置，才能拥有自己想拥有的。”步轻言冷静地说。
　　“陈公子是个好人，殿下。”临风没有正面回答。
　　“嗯，”步轻言淡淡地回道，“我知道。但我不得不暂时利用他，因为我还没拥有足够的力量。”
　　临风又消失在黑暗中。
　　“陈相意……”步轻言低低的唤了一声又一声，在寂静的风中消散。
　　第二天一早，陈相意便带小白花出宫了。他费尽口舌，终于将小白花带着大包袱的念头打消。
　　“小意哥哥每年都可以和我一起过生辰吗？”小白花看着陈相意，眨眼道。
　　“嗯。”陈相意心中思虑着生辰的安排。
　　“小意哥哥太敷衍了吧。”步轻言似是生气地一个人回安排的客房。
　　陈相意不明白小白花为什么生气，从思虑中回神只看到小白花气冲冲的身影。
　　陈相意来到厨房，轻轻撸起袖子，开始制作蛋糕。在现代时陈相意自己便会做许多美食，甜品。
　　陈相意做出蛋糕后又用糖制作了一个与步轻言一模一样的小糖人。
　　“小意哥哥，”听说陈相意在做蛋糕，看到古代没有的蛋糕小白花睁大眼睛，“这是什么？”
　　“蛋糕，我那边的家乡里过生辰都会吃蛋糕。我就学会做了点。”
　　“哇~”圆角赶来看着了栩栩如生的小糖人，“公子你好厉害。”
　　小糖人步轻言撅着嘴，气鼓鼓的脸颊，十分生动传神。陈峰并不在家，陈相意只做了一小份蛋糕，这蛋糕虽小巧却十分精致。
　　“小意哥哥，为什么他也在？”步轻言指着圆角说。
　　“你不是怕冷清吗？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陈相意疑惑于步轻言的提问，因为他便是如此想的。
　　“呼呼”步轻言看着圆角在大快朵颐，发出不满的声音。后面发现圆角太专注于吃而没听到，也加入了行列。陈相意望着这一幕，好像有了家的感觉。在现代他只有李宁一个朋友，以往他的生日都是两人一起过的。想到这，不知李宁怎么样了。
　　“哥哥不吃吗？”步轻言停下动作。
　　“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哥哥要陪我去逛呢。”小白花难得有如此强势的一面，他把盘里大大的鸡腿夹给陈相意，然后又大口大口地吃着东西。
　　陈相意无奈地吃着碗里堆成小山的食物。
　　吃完饭后，陈相意在院子的亭子里坐着，不知不觉地睡觉了。一阵凉风吹来，他模模糊糊中看见步轻言在他面前站了许久。陈相意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步轻言伸手过来，因为自己的动作，步轻言的手指碰到了他的嘴唇。
　　“小意哥哥！”步轻言脸颊红红的，受惊地收回了手，好似烫手山芋。明明被摸的是陈相意，但步轻言仿佛被轻薄了一样低下头。
　　陈相意也是第一次与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强装淡定地问:“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但耳尖红透明显已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哥哥醒来就走吧。”夕阳西下，小少年背着光，为陈相意遮去微微炽热的阳光。他伸出他并不宽厚的手掌，为心爱的哥哥整理微乱的衣襟。
　　“嗯。”刚醒不久的陈相意依然懵懵懂懂的，乖乖地顺从少年的动作。
　　好乖啊，小意哥哥。步轻言看着茫然的陈相意，用手将陈相意的青丝顺好，感到及为满足。
　　陈相意感到氛围有点奇怪，两人相顾无言，一路沉默地来到了集市。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举着糖葫芦棒槌的小贩叫唤着，成功吸引了步轻言的视线。
　　不用小白花说，陈相意便自觉地走到小贩子面前，买了一串糖葫芦。
　　“小伙子长得真俊啊。 ”小贩笑着说。
　　陈相意不知如此应对这种赞美，微微作揖就离开了。
　　“小意哥哥当然好看了，小意哥哥可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小白花抬起头认真地说。
　　“嗯，”陈相意一直不会应对赞美，只能转移话题，“殿下，我预定的包间就在前头。”
　　两人穿过各个房间，长廊，来到了阁楼最尽头的房间。进去后，陈相意径直走到窗边坐下，看着步轻言在里面东瞧瞧西看看。
　　天色微黑，房间内早早点上了煤油灯。微暗的光线打在陈相意白皙的侧脸，有朦胧的美感。步轻言痴痴地看着，眼底深处闪过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