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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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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深而矮，往里走了一段距离后，他们就得弯下腰或是侧过肩才能避开上方尖锐的石岩。
火光将三人的身影映在山壁上。
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出现在他们眼前。
岑薛停住脚步，闭上一只眼，伸手比划了下，转身对他的两位护从说：“这是个狗洞，要不我们出去吧？”
萧护从：“……”
余护从：“……”
“不是……我说这是个狗洞，狗洞你知道吗？”岑薛铆足劲对抗推他上前的手，“我堂堂盛京金无言，怎么能钻狗洞呢！这要是传到萧煜耳朵里，那我岂不是——哎哟！”
岑薛龇牙咧嘴揉着头直起腰板。
余护从面无表情收回手，并冷冷道：“公子既要得到萧煜，区区狗洞，不在话下。”
区区狗洞……
岑薛盯着满身怨气的余琢，心想，确实，他们狗窝都住过了，区区狗洞，不当回事不当回事。
钻过狗洞后便宽敞了。
山壁自地面而上先宽后窄，大小明石嵌满了肉眼所及之处。
岑薛没忍住露出惊讶之色。
倒不是惊讶这里会有那么多明石，而是外圈和内圈不过一条通道的距离，外圈的明石被采收完了，只要钻过这个狗洞就会有一大批明石等着被采收，为何独三眼不派人进来？
是内圈的明石与外圈的不同，还是……
岑薛环顾四周，确实不见水晶棺。
上品明石的提炼方式阴狠毒辣，说是折寿也不为过，为了能将明石提炼到至纯，需保证入棺者在所有灵力被全部抽取完后还活着，断了气的虽然也能抽光灵力，但毕竟带了股死气，也就提炼不到至纯，整块明石也就废了。
据他所知上品明石就是这样制成的，可这里不见一口水晶棺，也闻不到一丝血腥气，仿佛从未有过杀戮，那这嵌满整个山壁的明石，从哪来的？
岑薛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找了一块最小的明石。
“我试试，你们俩别动。”
刀尖钻进缝隙，岑薛横着匕首，用刃身抵住明石一端，手腕转动，将它撬了出来。
岑薛接住明石，在手中掂了掂。
嚯，还不轻。
洞中无事发生，静得让人尴尬。
许是他多想了……
岑薛把明石抛向萧煜，道：“撬吧，挑小的撬，撬满一百万明石我们就出去……”
话音未落，明石直直穿过萧煜的手掌，掉在了地上。
岑薛瞬间噤声，视线缓慢从明石移到萧煜脸上。
下一瞬，掉地的明石腾地升至半空，在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炸开！
细碎的粉末如同云雾四散开。
岑薛反应极快，迅速抬起手臂挡住口鼻。
“萧煜！”
“别过来。”
萧煜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等粉末全部落在地上，岑薛看到一个虚影正以两指敌萧煜。
那虚影只有上半身，下半身几近虚无，上身着一件道袍，道冠束发，留须，气势逼人。
虚影眯起双眼细细打量萧煜，声音缥缈：
“尔等，也是来问道的？”
萧煜正要回答，岑薛高声而至：“——正是！”
岑薛快步走去，先将匕首塞回靴子，再将衣裳理了理，才对着虚影恭敬拱手，面上带笑：“正是啊前辈，我与长兄次兄就是来此问道的！”
长兄次兄：“……”
“哦？”虚影居高临下望着岑薛，那股凝聚在指尖的气势并未收敛，“你说你来问道，那为何要撬走明石？还要撬走一百万明石？”
岑薛：“……”
此事说来话长……
“前辈误会了！”岑薛长叹摇头，“不瞒前辈，我来自盛京，因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受尽疼爱宠溺，以至于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小有殴打教书长老，大有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恶劣至极，恶劣至极啊！”
“……”
“父母兄长见我如此不堪，有损颜面，便想尽办法拉我回正道，可何为正道？做好事就是正道吗？”岑薛抬头，眼神真诚且直勾勾望着虚影，“若是有一山贼，趁夜掳走了一名少女，他是不是恶人？”
虚影：“自然是。”
岑薛：“那若是他掳走少女是为了不让少女继续受父母凌虐殴打呢？难道也是恶人？”
虚影眉头一蹙：“不是……”
岑薛又道：“他是一名山贼，最常做的便是劫富济贫，他用劫来的钱财帮助更多人活下去，可也因此让被劫的富人的孩子惨死于绑匪之手，那他做的事，是不是正道呢？”
虚影：“……”
岑薛叹气：“要悟道太难了，我那两位兄长都没有悟透，我这样不是东西的人那就更难了！所以——我多方打听，终于得知了这处地方，拽着我的两位兄长前来问道！”
“至于撬明石……”岑薛挠了挠脸颊，讪笑，“我在仙门有个相好，他平日里就喜欢这些亮眼的东西，我想撬一些送给他……”
虚影：“……你这样不是东西的人，还能在仙门有相好？那女子莫不是瞎了眼？”
“……”
岑薛深呼吸，摸了把脸，无奈摇头：“模样俊俏，没办法。”
虚影语噎片刻，瞥了眼萧煜，收了气势。
见此，岑薛松了口气，对着虚影拱手：“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只听虚影冷哼一声：“确实是手下留情，不过不是我，而是你口中的这位兄长，若是他拔了剑，这会儿你可不用对着我虚与委蛇，还能继续撬明石，送给你那瞎了眼的相好。”
岑薛倏地看向萧煜。
萧煜顿了顿，悟了。
他拿剑抱拳，对着虚影颔首：“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虚影：“……”
半晌后，虚影双手背到身后，叹道：“得罪说不上，与你交手，倒是让我心中怨气消散不少，可惜这百年来我没遇到过几个有你这等修为的人，颇有些遗憾。”
三人识相地没有接话。
虚影自顾自继续道：“如你幼弟所言，何为正道？何为道？道，到底是什么？我在这待了几百年都没明白，反倒把自己熬死在了这，尸身还被盗走扒皮抽筋放干了血，真是晦气，晦气！”
“……”
“不过那都是生前事了，我也无所谓，可我不甘心啊！我一生都在追求道，可我死了几百年了还没悟透道，这悟道，难不成比登天还难？！”
这话他们也没法接。
毕竟这天，确实无人登过。
最有可能登天的，修为还出岔了。
虚影朝他们扫了一眼。
“难啊！”岑薛仿佛找到知音般大步上前，如果虚影不是死的，怕是当场就要握个手重重点头赞同。
“悟道要是容易，那修仙得道的遍地都是了！也不会传出‘若是世间有一人能飞升得道，那必然是仙尊萧煜’这种话了！”岑薛摇了摇头，“所以前辈也不用太在意，毕竟连那萧煜都没能悟道飞升呢，您悟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嗯——？！”虚影双目瞪圆，“你此话何意？你说我不如那萧煜？我告诉你，当年我与他师尊可交情匪浅，若我还活着，他都得管我喊一声‘师叔’！”
“是是是……”
他方才说，萧煜若是拔剑，他必然毫无胜算，也就是说，并不是没有可以脱身的办法，只是要冒险。
萧煜的气息太过特殊，一旦拔剑出招，凌厉的气势裹挟气息虽然能击败虚影，但也有可能会被独三眼捕捉到。
模样、身形、招式这些都好糊弄过去，但气息这东西可不好糊弄。
那换做余琢……
念头刚起，岑薛就放弃了。
不行，这是在魔界，余琢一旦暴露，他就没办法行动了。
岑薛闭眼深吸。
“前辈。”
虚影被打断滔滔不绝的悟道心得，颇为不满：“怎么，你有别的看法？”
“看法称不上，只是我有一疑惑，希望前辈能为我解惑。”岑薛走向山壁，摸了摸其中一块明石，“前辈，您既然是从明石里出来的，那是不是说明，这儿所有的明石里都关着一位前辈？”
虚影冷哼道：“先前你不是说，这是你多方打听得知的地方吗？怎么现在却要问我？”
岑薛笑：“我打听来的只是只言片语，哪有前辈学识渊博，见识广泛，您都认识萧煜的师尊，那您必然也认识不少修为大能，我可猜对了？”
这话说得虚影心情畅快，连带着脸色也转好不少。
他挺直腰背，双手叠放贴于腹部，若是手中有一拂尘，怕是得甩上两甩。
“修为大能称不上，不过如果他们还活着，放在当世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虚影缓缓道来，“我不是第一个来这里闭关悟道的人，在我之前，还来过许多人，有的出去了，有的和我一样，留在了这里。”
“这里的每一块明石里都留有悟道之人的意念，算你走运，撬的是我，若是换做其他脾气暴躁的，可不会与你们说那么多，早在你撬的时候，便杀了你！”
岑薛后怕地拍拍胸口：“那确实是走运——前辈可打得过他们？”
“自然是打——”虚影一顿，忽觉不对，“你问这作甚？”
“方才我不是同前辈您说了吗，我有一相好在仙门，他就喜欢亮眼的东西，所以这明石啊我还得撬。”岑薛抽出匕首，在虚影的怒目下插进缝隙。
“就是不知能不能挖到不炸的明石，若是再炸出个前辈来，我与两位兄长怕是难以抵挡，所以……”岑薛接住明石掂了掂，朝虚影扔了出去！
“所以——相逢即是有缘，还请前辈替我们挡上一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