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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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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巅之上，一个白袍小道童泪眼汪汪，匆匆忙忙跑出大殿，边跑边喊：“师尊——！师尊出事了！萧煜师兄的灯红了！大凶的那种血红啊！师尊——！！”
凌松子还没落下白子，就被小道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吓得手一哆嗦，白子直接掉在了棋盘上。
对面的鹤立刻用脚抓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
凌松子：“……”
“师尊！！”小道童跑来看到凌松子还在跟仙鹤下棋，气得小脸通红，深吸一口气大喊：“师尊！萧煜师兄的灯红了！大凶的那种血红！血红！！”
“听到了听到了……”凌松子捂住小道童的嘴叹气，“我头发是白了，可我耳朵还没聋。”
“唔唔唔唔唔？！”萧煜师兄的灯都红了师尊您怎么都不急？！
凌松子茫然：“红了就红了，又不是灭了，有什么可急的？”
小道童：“……”
……好像有点道理。
小道童又一番比划手脚：可是萧煜师兄的灯是所有师兄里最明亮的！从来就没有红过！萧煜师兄一定是出事了！
凌松子却是一笑。
“谁跟你说他的灯没红过？”
小道童诧异地瞪大双眼，抓下凌松子的手问道：“萧煜师兄的灯红过啊？什么时候？我出生了吗？其他师兄知道吗？”
凌松子抬头。
大殿一角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那里放着仙门所有人的灯，有些人的灯明亮如白昼，有的灰暗如罩上一层布，有的飘着一层淡淡的红，有的……已经灭了。
而此时此刻，那盏明亮如白昼的灯，被突然涌现的血红完全吞没。
*
“你生气了？”岑薛觉得萧煜有点不对劲。
萧煜不语，更用力地抱紧他。
岑薛懂了。
他的道侣，在生气。
岑薛抬起头，把下巴搁在萧煜肩上，认真想了想。
“起初是会生气，毕竟是在骂我，后来不会了。”
“……为何？”
岑薛笑了声，他垂下眼皮，遮住了眼里的光。
“因为他们都死了。”岑薛道：“我没有必要跟死人生气。”
再后来，骂他的人少了，他偶尔听到一两句，还觉得新鲜。
再再后来，他都会附和别人骂上自己几句。
萧煜如果没问起来，他都不会去细想，原来他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萧煜抿紧嘴唇不语。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吗？
那以后——这些人他来杀吧。
“萧煜，我还活着。”
萧煜抱紧人：“嗯，我感受得到。”
是……
他也能感受到自己快窒息了。
岑薛抬手抚着萧煜后背，叹气道：“那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人身上。萧煜，我和你不同，我的身体千疮百孔，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我想把我想做的事情做完以后……”
萧煜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岑薛接下来的话，他退开几寸，看着岑薛飘忽不定的眼睛和泛起一层薄红的脸：“什么？”
“额，就是归……”归隐山林的话万一萧煜不愿意呢？
“云……”云游四方的话萧煜太张扬了好像会很麻烦？
“回仙……”等等，万一仙门不欢迎他呢？
想烦了，岑薛索性：“反正就是到处看看这个世间吧！”
萧煜看着他不说话。
岑薛：“……和你！”
萧煜：“嗯。”
……
山巅之上。
小道童领着凌松子去大殿，一进大门看到萧煜那盏明亮如白昼的灯傻眼了。
“萧煜师兄的灯……怎么又亮了？”
凌松子往小道童后脑轻轻一拍，笑骂：“亮着不好？”
“好啊！当然好啊！”小道童摸了摸后脑，“可我不懂，别人的灯红了以后不是一直红着直到熄灭，就是红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再慢慢变灰，为什么萧煜师兄的灯不一样？”
凌松子上前取下萧煜的灯，那灯亮得刺眼。
“你可知，你的灯为何红了？”
大殿中，一身白衣的萧煜看着师尊手里自己的灯，沉默不语。
凌松子叹了口气，直问：“萧煜，你想杀谁？”
那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一动，萧煜抬眸，直视师尊的眼睛，声音沉而稳：
“——世间所有人。”
“包括你自己？”
“包括我自己。”
“为谁而杀？”
“……”
凌松子摇了摇头，却没有问责他这番疯狂的话。
“萧煜，我送你去灵虚学门是让你去养伤，不是让你将自己困在里面。”
萧煜垂眸不语。
“你后悔吗？”
“……”
好半晌后，萧煜道：“我想见他。”
“他不在了。”
“我想见他！”
凌松子手中的灯开始泛红，他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所有话都只化为一声叹息：“那就等，等到可以见到他的时候，就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师尊？师尊！”小道童拽了拽凌松子的衣袖，“师尊你眼睛不疼吗？”
凌松子缓慢地眨了下眼，将灯放回去。
“你萧煜师兄这盏灯，着实是亮……”
“师尊你还没回答我，萧煜师兄的灯为什么和别人的不一样啊！”小道童连忙跟上去。
为何不一样？
凌松子笑着摇了摇头。
他抬起衣袖往里看了眼。
里面躺着一盏小了很多很多，碎得破破烂烂的灯。
这盏灯，灯壁是灰的，像被烧过，但灯芯却很亮。
哪有什么不一样，这不都一样吗？
*
断谷一事很快就传到了魔君耳朵里，独三眼还没从法阵中缓过神来，就被叫了过去。
他已经做好被剖出灵根灵脉的准备了，可去了，却听魔君说：“银酆要那就给他吧，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从他手里抢来什么东西，妙妙是一次，屠弦引是一次，事不过三，明白吗？”
独三眼将额头抵在地上：“多谢魔君不杀之恩！”
“让佟木再送点人来，他穷尽途有那么多穷凶极恶的人，死上百来个也不会有事。”魔君道：“有人进来，才有上品明石给他，他如果想要继续维持他那具身躯，就让他按照我说的做。”
“是！”独三眼拿着拐杖起身。
“听说，银酆带来几个朋友？”
独三眼一顿，眼前浮现了金公子那张脸，他低头应道：“是，其中那位金姓公子有佟公子给的黑叶子，他是来炼人窟要上品明石的，但是……”
“那就让他去。”魔君道：“炼人窟除了外圈，不是还有内圈吗？让他去内圈拿，他想拿多少都可以。他带来的那些人也可以进去，送他们去。”
“……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