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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玩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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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小姐,"天还没亮,叶椿樱敲开我的门,神情自若.
"你怎么来了?"我问.
"我不能来吗?"她说着将手中的大口袋放到我面前."我们走吧."
我疑惑了:"去哪儿?"
"我老家.就是我出身的地方."叶椿樱笑道,"我去找一个东西.如果找到的话我就答应她的婚事.你要陪我去."
我看了她一会,问道:"你昨天回家回过家吗?"
"我当然回去了,不然我能去哪里?"
"哦"
在心理学上有一种说法,在人遇到不愿面对的事回因人而异地产生不同的态度.其中一种是遗忘.虽然是遗忘,但不愿面对的事并不会因为个人的遗忘而消失.这样的话,遗忘又有什么作用呢.
叶椿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现在在遗忘一些事.她做的事再怎么像一般的少女,也掩饰不了那份迷惘.像做梦一样述说着不属于自己的事.人怎么会这样地自欺欺人.
"到了."叶椿樱摇醒我.
我抬头看看暗下来的天,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晚上了.不知道她所谓的老家竟怎么远.不过还好的是空气不错.一下车,乘车时头晕的感觉顿时好了许多.
"走吧."叶椿樱甩开手把她所有的行李仍给我.大步走在前面.
暗色的天空应着平静的村庄.远处的树影班驳.眼见之处美得像一幅画.叶椿樱推开陈旧的大门,空气中灰尘的味道和外面相差甚远.
"还是没变."叶椿樱笑道.感到她难得地露出一丝情绪,我诧异地回头看她.但也就怎么一瞬间,之后就恢复迷惘.
"今天就睡这里吧.明天去找那个东西."她很快找了一个地方睡下.如果不是她的呼吸,我定然会以为她是一具尸体.
轻轻的,门开了,完全没有一点声音.我走过去,屋外隐约有个人影.纤细的身体,还有妖异的手.
"谁?"我问.
"是我."同样纤细的声音.是一个女人."抱歉,我不能让你见到我现在的样子."
"你是叶椿樱的母亲."我认出她的手.
她似乎呆了一下:"恩,你知道我的事吧."
我点头.
"你不吃惊吗?"
"或许是早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吧."我答道.
"哦.有件事想要拜托你.救救她吧."
沉默,然后我问:"杀了你的人是谁?"
她缓慢举手,指屋里:"她."
“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叶椿樱叫着,在残旧的屋里翻弄。
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
终于,她忍不住冲我大叫起来:“你他妈的不会过来帮忙吗?”
我看着她,问道:“你又没有告诉我你要找什么东西,我怎么帮你找。”
叶椿樱顿了一下,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一下额头:“忘了给你说了,我要找受到是一个玩具,一个兔
子布偶。”
“如果是兔子布偶的话,在你带来的那个包里。”我说道。 “什么在我的包里?我明明记得我把它留在这个屋里。你别乱说,快帮我找啦。”叶椿樱激动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看看呢?”我走过去,直盯着她的眼睛。催眠似的说道,“看一下吧,去打开你的包,看看里面的东西。”
叶椿樱慢慢地打开包,里面的东西渐渐显形。兔子布偶的确在里面,包里还有另一样东西,那是一把匕首,上面有着凝固后的血块。
叶椿樱笑着抱起兔子布偶,说道:“真的在里面诶,还真让你说中了。”
被无视了吗?那把匕首。
“你没看见其他的东西吗?”我拿起匕首凑到她面前。
“什么东西?”叶椿樱抬头看我。
“别在逃避,没时间了,警察马上就会到的。”把匕首硬要塞进她是手里。叶椿樱像被踩到尾巴的
猫,极力地反抗起来。
我难得一次的强硬。如愿以偿地把匕首放到叶椿樱的手里。
瞬间,叶椿樱失去所有力量般地坐在地上,身体不停颤抖,眼泪急聚在眼里:“他们是来抓我的,
因为我杀了人。父母是不能选择子女,他们埋怨着自己的孩子不如其他人。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小孩身上,甚至打骂。但子女是不是就能选择父母,为什么她就不想一下呢?”
远处的警铃声渐进。
“蛟,我死后会下地狱对吧?她死的时候,一直尖叫着诅咒我,她说我会下地狱。”叶椿樱抬头看
我,问道。
“在她灵魂离体的那一刹那,她看见女儿流下的眼泪,于是她决定原谅你了。”不知道是不是想安
慰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叶椿樱从我身边被带走。但警察却并没退走。
“你是蛟吧?”其中一个警察问我。
“是。”
“关于你得到身份,还有那家无牌照经营的心理咨询店,我们还有许多疑问。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心里暗叫不好。我并不怕进警察局,但我怕进去后的麻烦。于是我推开他,向屋外跑去。身后一
阵混乱。有人拔出枪,空响两声。然后我跳进一条河里。
被水一直冲着,我很快离开了那些警察的视线。从水里钻出来,放眼望去,河岸上树林茂密,黑衣
的男子立在其中,眼神散乱,叼着一根烟,却未点燃。清风吹过,绕起他额前乱发。
他总是知道我会在什么地方,也只是他才会找我。我无奈地笑着,拉着他的手上岸。
“把头发擦一下,我的车停在那里,有干净的衣服。”他把毛巾盖在我头上。
“为什么会把我的名片给她。”我问。
“没有原因。”他帅气地转身,大步向前。“如果是因为什么证件之类的东西,去弄一个假的吧,
犯不着每次都这么狼狈。”
我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水迹,摇头:“我怕那些东西骗别人的同时把自己也骗了。让我以为自己有一
个真正的身份,我会得寸进尺的。当然也会忘记那个三年之约。”
他的身体明显地僵硬起来。终于什么也没说。
青飞,你应该明白的。
我们没有过去的记录,做为一个人所拥有的所有证明,我们都没有。
我们只是流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