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花》橘猫猫呐

3、赚钱

　　春花将两个饽饽拿回屋，春花娘只吃得下半个，剩下一个半春花全吃了，就算凑合了一顿。这副身子太弱，得多吃多动，慢慢将养起来。
　　荀春華的爷爷奶奶就住在乡下，小时候她的寒暑假都是在乡下度过的，有些农活看都看会了些。她从小就不爱和别的小孩玩，没事就拿一把小锄头往山上跑，挖野菜、采野蘑菇。
　　这些倒成为她能在这儿生存下来的加分项。
　　只是，该怎么赚钱呢？
　　以前读的小说里，白手起家不是做奶茶糕点就是卤味串串，但在这糖和精盐是稀罕物，限量供应的，不靠谱。做肥皂？春花摇摇头，她不会，而且这玩意搞不好人家用了得烂脸，使不得。
　　就……要不然试试老本行，做个画匠？
　　麻烦的是春花压根不会中国画，别说写意还是工笔了，毛笔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拿……
　　春花想了又想，决定就从速写入手，扬长避短。给人画小相，时间既短，收费再便宜些，总能让人图个新鲜，多画多赚。
　　有了计划，就开始付诸实践。
　　先是笔。
　　春花从灶台的灰堆里摸了些未烧尽的黑木棍出来，在地上扒拉了两下，是黑的，但远达不到做炭笔的要求。
　　仔细回想起来，炭笔约摸是用柳枝做的。
　　春花揣上剪子，急急地掩上木门，半跑着到了村口那棵柳树下，几下就搂了小半捆柳条回家去。
　　一路上碰到叔婶，问她要这么多柳条作甚，春花只害羞般笑答自己想学编篮子。
　　到了院里，春花麻利得挽上袖子，开始给柳条扒皮。
　　既要高温，又要保持柳条的硬度，不能烧过头。春花想了想，摸出家里一杆老烟枪，这烟枪是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立在那还比小春花高了那么一些。枪头带着一节铁皮，拆下来刚好能裹上柳条，两头拿泥封住。
　　弄好了，埋在土灶的火石子下边，添了两根柴，等上几个时辰再看看。
　　这纸嘛，家里只有草纸，白纸那也是精贵玩意，普通农户家里都不曾有。春花又找了一小块还算平薄的木板，拿了碎布和针线缝了大小合适的布袋子，木板装进去，简易的速写板就做好了。
　　柔软的草纸铺在上边，像模像样。
　　做好了这些，太阳也快落山了。这里的人是没有吃三顿饭的习惯，若是吃了午饭，等天黑就直接睡了。
　　但春花不乐意饿着肚子睡，太伤胃了，下了地窖，摸了三四个红薯出来，洗干净放锅里蒸上，才回屋看看春花娘。
　　春花娘倚靠在床边，依旧是一副没什么精神气的样子，手上却不闲，缝着东西，见春花进来，弯了弯嘴角，“春花儿……”
　　“娘，你怎么又在做这些，坐起来也不披件厚衣裳，这天儿越渐凉了，您是不想早点好起来了吗？”春花有些生气，这春花娘哪儿都好，就是固执，不听劝。
　　“娘好多了，瞧你近日又高了些，娘给你做件秋衣，你瞧瞧，这布软不软？”春花娘将手里的活儿递给春花看，其实还是粗布，可是春花娘先拿开水煮了，又用手细细得搓了，相比较已经柔软了许多。
　　春花微叹一口气，这家虽然实在是穷，可是待自家小女儿已是做到了力所能及的疼爱，天下的父母也大多如此。
　　“娘，女儿想跟您商量件事。”
　　春花娘随即放下活计，将身子往前倾了倾，神情紧张道，“可是有人欺负你？！”
　　春花摇摇头，“没有，娘，乡亲们都对我很照顾，是我想去县城里赚点钱。”
　　“那可不行！”话音刚落，春花娘就接着厉声道，“你一个小女子，能做什么赚钱的营生，况且路这么远，你是要让娘担心死吗……你爹就……”
　　最后几个字已然带上了哭声。
　　春花只得靠在娘怀里，轻声劝慰她，等她平息些了，才又开口。
　　“娘，咱日子还得好好过下去不是？我已想好了，去县城里试着给人画小像，瞧瞧能不能赚些铜板……”还未说完，春花娘眉毛已然皱成了一团疙瘩，“你何时会画像了？那也不成！去县城的路太远了，娘如何放心得下。”
　　春花宽慰般笑笑，“跟着徐爷爷学了些，现下天暗了，明儿早我给您画一幅，您先瞧瞧成不成？若是觉着不错，再谈这事儿，好不好嘛，娘～”
　　说着，小手挽上春花娘的胳膊，摇起来。
　　春花娘叹了叹气，“都是娘没用……”
　　“娘，您现在就是好好养身体，别想太多。”春花安慰两句，起身去厨房拿出蒸好的红薯，娘俩吃了，又端了温水漱口，看着娘躺下，才把灯吹灭出去了。
　　这古代相比现代，好的就是没啥污染，星空静谧。除了虫鸣，四周安静得很，村里人都睡得很早，也是为了节约灯油。
　　月光甚好，春花摸进厨房，灶台里的灰堆还散着余温，掏出白天烧制的柳条，拿在月亮下一瞧，还真像模像样，跟现代的炭笔没什么两样。
　　春花弯弯嘴角，喜滋滋得将柳木炭条轻轻捧在手心里，进了小屋。躺下却有些睡不着，月光从小窗透过来，春花又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