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是救世主[西幻]》姽醉

5、第 5 章

　　商信从旅馆房间出来，楼下的老板立马指着她说：“喏！人在哪儿，自己去问。”
　　卫兵们跟着老板的手向上看去，就看见女子站在凭栏后方，穿着白色的裙子，一件棕色的编织外套，正好向他们看过来。
　　商信挑眉，笑着下去，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巡逻队的卫兵队长上前，说：“女士，打扰了。我们需要知道你最近去的地方。”
　　商信双手抱胸，听完点点头，说：“街道，旅馆，然后在周围的小巷子转了转，顺便教育了一个误入歧途的小孩。”
　　商信看向角落里的倔强小孩。
　　那孩子端着盘子，闻言瘪瘪嘴，很是不服气地端起盘子往后厨跑。
　　老板见状，手里的抹布往柜台上一沓。
　　“伊娃！”
　　老板将手往裙摆上一抹，抄起桌上的棍子追着孩子进去了。
　　“给我过来！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学你那该死的爸！”

　　巡逻队尴尬地站着，队长对此适应良好，再向商信例行询问几句就离开了。
　　后面传来孩子哭心裂肺的声音。
　　商信朝着旁边跑腿的员工要了一份午餐，心情甚好地吃起来。

　　过了一会儿，小孩抹着眼泪过来了。
　　身后的老板虎视眈眈地盯着。
　　“给你。”
　　小孩伸手把纸糖递过来，鼓着嘴盯着商信。
　　老板见状，大声低咳一声。
　　小孩泪眼汪汪：“……对不起，请原谅我。”
　　商信忍不住笑了，忍住让自己不笑出声，给小孩留点面子。
　　“好吧，我原谅你了。”
　　商信接过糖，转而又加了一颗，说：“你很诚实地道歉了，我很高兴。”
　　小孩：……
　　小孩刷地拿走糖果。
　　商信点点头，小孩这才放心地走远了。
　　拿回糖的小孩还是挨了老板两屁股板。

　　商信看着老板回到柜台，与之前相比，旅馆里只有寥寥几人。
　　喝完配套的酒，商信上楼去了。

　　与此同时，离开不久的卫兵蹲下来问一个小孩：“所以，那个大姐姐和你们玩了一个上午？”
　　“是啊。”
　　小孩点头：“她超级厉害，会好多好多有趣的游戏，还带我们一起玩。”
　　卫兵：“是吗，那她和你一起玩了什么游戏？”
　　小孩拿出一截绳子：“翻花绳，跳格子。诺。”
　　小孩指着不远处地上画着的几个有规律排列的格子，说：“就是那个。”
　　看着小孩给他们示范一遍。
　　卫兵对着小孩道谢。
　　回到队里，摇摇头：“没有什么疑点。”
　　“这个旅行者在昨天送那个伤员后，在今天早上离开了医馆。根据几位镇民的话，她今天先是到了镇上的集市买了水果，之后在小巷里遇见了玩耍的孩子们。之后一个上午都在陪他们。
　　到了午饭时间，她回到旅馆，然后就是我们和她碰上。”
　　巡逻队长点头，在纸上关于商信的那一栏打上一个勾。

　　商信坐在房间的窗前，她看着来找她问话的巡逻队们从小巷子里出来，快步地离开。
　　静悄悄的房间传来两下敲门声。
　　商信坐在椅子上没动。
　　小孩自己推开门，小心翼翼地溜进来，然后在外面看了看。
　　快速地关上门。
　　伊娃走上前，站在商信面前。
　　棕色的短发随着伊娃不羁的动作，炸毛一般地蓬松起来，随着动作上下摆动。
　　“你说好的，我们帮你，你也得帮我们。”
　　商信笑着看着她，说：“当然，这是我承诺你们的。”
　　伊娃的脸上立马扬起笑容，然后小大人似的叹口气。
　　“你也是旅行者，你怎么就不认识我爸爸呢。”
　　伊娃自己搬来椅子坐下：“我好喜欢冒险，好喜欢去不一样的地方啊。镇上的角落都被我跑遍了。真没意思。”
　　她低下头，两只脚晃了晃：“但妈妈不准，她不喜欢我冒险，也不喜欢我去巷子探险。”
　　“她不喜欢我像爸爸。”

　　商信听着她说，听着她说完。
　　然后，小孩自己抛下了刚才的烦恼，问：“你知道刚刚的钟声是什么意思吗？”
　　她兴奋地看着商信，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商信说：“那是预警。”
　　“预警？”小孩脸色一变：“是有危险的意思吗？”
　　商信点点头。
　　伊娃一下子蹦跶起来，大声：“糟了！糟了！”
　　商信：“怎么了？”
　　伊娃：“小夏没回来！她和她奶奶今天去镇外了！”
　　伊娃连忙跑出去，推开门大喊：“妈妈！妈妈！艾玛！——”
　　“喊什么！”老板从后厨跑出来，冲着楼上的伊娃喊：“我关你禁闭呢！”
　　“小夏！小夏！今天出镇外了！”
　　老板被她吓了一跳，听见小夏的名字，无语说：“早回来了。回去禁闭！”
　　伊娃哒哒地从楼上跑下来：“我去看看。”
　　老板被她气个半死：“回来！伊娃！信不信我关你两三天！”
　　伊娃头也不回地喊：“先欠着！”
　　商信看着那个小小身影跑远，转角几处就看不见了。
　　她对落下来的老板说：“晚饭就不用了，给我留份夜宵吧。”
　　于是关上了门。

　　商信跳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旅馆，确认没问题了。
　　往医馆的方向走去。
　　绕开那些巡逻队，商信敲了敲医馆的门。
　　金发的医师打开了门，看见她有些意外。
　　但还是让商信进去了。
　　“打扰了，医师。”
　　商信问：“西尼斯呢？”
　　“走了。”医师听见男人的名字，回答。
　　“走了？”商信莫名其妙，那家伙腿上的那些伤还没好全，他怎么走的。
　　不对。
　　商信看着医师认真的脸，问：“他自己走的？”
　　医师点头：“是啊，两双腿走出去的，没过多久问话的巡逻队就来找他了。真可惜，扑了个空。”
　　商信怀疑医师的话，但还是表示知道，准备离开。
　　医师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商信的背影。
　　在商信关门的时候，暗处房间里的医师看着她，直到一丝光亮全部被遮住。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商信在门口站立一会儿，不远处的巡逻队离开，这才动身。
　　她准备去镇长那里打探打探消息。
　　胸前的眼睛宝石睁开眼，眼珠子左右转了转。
　　商信伸手抓住宝石眼睛，直到对方再次闭上眼。

　　商信到的时候，正好赶上镇长发火。
　　“还没找到？！”
　　面前的卫兵面露难色，迟疑片刻，还是回答：“是，是的。”
　　另一边，坐着的白袍灵师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茶。
　　“伯特，着急不来的。”灵师挥手让左右为难的卫兵离开，说：“这只会乱我们自己的阵脚。”
　　镇长坐下来，愤怒的神色缓缓平静下来。
　　“我不急，我能不急吗？”镇长说：“所有的镇民还在这里，还有外来的旅行者，冒险家，到这里中转的商人，那么多的孩子……”
　　“可那该死的怪物，那该死的魔物，就在乌镇！”
　　灵师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外面：“要是还没有找到，我就去外面当诱饵。”
　　镇长猛地看向她：“你疯了！你是灵师！”
　　灵师说：“是的，我是灵师。”
　　“伯特。”灵师说：“就是因为我是灵师。”
　　“短短半天，已经死了十多个人了，里面有无辜的镇民，有你的卫兵，也有我带来的孩子。我们一天找不到一天就要多失去一个孩子。”
　　灵师深吸一口气：“你知道的，要是再这样下去，神殿那边会派人过来，那些可不是像我一样的家伙。”
　　“他们不比魔物更加危险。”
　　“就像你说的‘所有人’都在这里，我们必须更加主动。”

　　商信跟着离开的灵师往前走。
　　这边有专门为神供奉的神祠，商信跟着灵师走进去。
　　她头就看到背负双翼，短发兽足的石像。
　　灵师跪在石像前，默默祈祷：“炽热的炎之神，天之火的主人……”
　　她祈求，她祷告。

　　“法林。”
　　商信看见短发的女子走上前，一同跪在神像前。
　　“老师。”
　　法林说：“我知道的，老师。如果可以……”
　　“没有如果，”灵师打断了法林的话：“记着，我死了，你就是这里的主事。”
　　商信胸前的宝石眼睛猛地睁开，法林此时猛地回头看向商信的位置。
　　疑惑地皱眉。
　　灵师：“哪里有人？”
　　法林疑惑地摇头，然后说：“我不确定……”
　　商信此时小心地退出去了。
　　好强的灵感。
　　商信记住法林的样貌，以及她手上的圣痕。
　　以后做这种事情，得离他们远点。

　　商信转而离开里镇长这里。
　　不出意外，那个痕迹应该是被发现了。
　　那边的距离正好不远不近，商信决定去蹲点。
　　不过，现在。
　　商信看着暗下来的天空，不少的星子在没有了阳光的照耀下显现出来。
　　她得先回旅馆吃顿饭。

　　旅馆。
　　商信熟门熟路地翻墙上楼。
　　换下今天的衣服，跑进水里，倒上去除痕迹的药水。
　　商信换上一身白裙黑衣，打理了一下头发，打开房门。

　　下楼，偌大的一楼只有两三人。
　　听见动静回头看商信，然后又收回视线。
　　老板坐在柜台后面，心神不宁地翻着账本。
　　看见商信下来，说：“稍等一会儿，我去端菜。”
　　老板预估着时间温热好菜，只等商信下来吃。
　　商信点点头，然后问：“伊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