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莱特林的陈小姐》秋越白

67、不成熟的阿尼马格斯

　　不一会，那个银白色头发的小男孩就下课回来了，和一些一年级的新生们有说有笑。
　　“来了来了！”马尔福捅了捅陈庭思的后背，扬扬下巴示意道。
　　陈庭思的腿有些蹲麻了，连忙换成单膝跪地的姿势，看着迎面走来的沙克鲁。
　　马尔福看着陈庭思，心中有些惊讶。
　　只见陈庭思扶着前方的狮子雕像，身体几乎完全静止，连胸口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太清。她的头跟随沙克鲁移动的位置十分缓慢地转动着，已经牢牢把沙克鲁套进了视野里。
　　陈庭思的面部转到马尔福的视线里时，他看见陈庭思的眼睛里渗出一种奇异的金色光芒。她的瞳孔缩得很窄，眨眼频率也变得很小，眼球转动时，金色光芒会猛然变暗一次，就像眨了一次眼睛。
　　等到沙克鲁消失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后，陈庭思眼中的金色光芒也消弭了。她的表情变得十分困惑，似乎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陈庭思迟迟不说话，马尔福的好奇心被狠狠地勾了起来，忍不住发问道：“……看到什么了？”
　　“哦，”陈庭思回过神来，拉着马尔福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边走边说。”
　　他们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方向走去，陈庭思讲述道：
　　“我在观察沙克鲁的眼睛。你注意到没有，他的眼睛是淡蓝色的。”
　　“淡蓝色，这样的瞳色并不罕见。”
　　“不，不一样。早上我远远看到他，就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让我很不舒服的气息，我总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别扭。
　　“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所以我刚刚仔细观察了沙克鲁的虹膜和瞳孔，我十分确定——
　　“他是一个阿尼马格斯。他变形后，是一只银白色的孟加拉虎。”陈庭思笃定道。
　　“你居然能直接看出阿尼马格斯变形后是什么动物！”马尔福震惊道。
　　“我只能看出沙克鲁的，因为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阿尼马格斯，他的发色和眼睛都存在一些动物的特征。”
　　“这才是我想不通的。阿尼马格斯的变形，只有成功和不成功之分，不会存在像这样的，嗯……半成品。”陈庭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再加上他带给我的感觉，我认为他的变形能力不是寻常学习来的。”
　　“真奇怪。入学的时候，邓布利多他们难道没有看出来吗？”马尔福摸着下巴道。
　　“事实上，沙克鲁的动物化特征非常细微，如果不是因为那奇怪的感觉，我并不会察觉。”陈庭思低头缓缓说。
　　“不过……我不认为老师们完全看不出来。”
　　马尔福扶着扶手走下楼梯，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陈庭思则看起来十分忧虑，因为她觉得这个小阿尼马格斯会拥有一些额外的能力。
　　“我想去见一下斯内普教授。”陈庭思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告诉他这件事。”
　　“斯内普教授肯定早就知道沙克鲁要挑战你，”马尔福耸了耸肩，“他什么也没说，说明你战胜他轻而易举。”
　　“……”
　　听了马尔福的话，陈庭思上挑的漂亮眼睛还是蒙着一层担忧。马尔福于是叹了口气，道：“那你快去吧。”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陈庭思奇怪道。
　　“我有件事要去做。”马尔福摇头，“去见斯内普就不用我陪着你了吧？”
　　“好吧。”陈庭思嘟囔着回答，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门口和马尔福分了手。

　　“陈小姐，陈小姐？”
　　陈庭思在意识朦胧中好像听到了斯内普由远及近的声音，她猛地一激灵，醒了过来——她在斯内普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斯内普直起腰，旋即扬了扬长袍坐下了，从面前的银壶里倒出了些紫色的茶水来，递到了陈庭思面前。
　　陈庭思看着这冒着白沫的紫色茶水，有些犹豫地看了斯内普一眼。但她还是在斯内普做出解释之前一仰头将它喝下去了，刚一入口，陈庭思就尝到一种很清新的味道，像是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花香。
　　她不由得“咦”了一声，把杯子拿近去看那些茶水。斯内普靠在沙发上，平静地指了指桌面上的银壶：“你如果喜欢，待会走的时候带些叶子回去。”
　　斯内普以为陈庭思这次是像平常一样来陪他的，看来他真的没有什么话要对陈庭思说。
　　“……教授，一个格兰芬多的新生，叫戴纳·沙克鲁，他在决斗俱乐部申请了与我的决斗。”
　　既然教授不说话，陈庭思只好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嗯。”斯内普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抿，嗯了一声算回答。
　　“教授，他是一个阿尼马格斯！”陈庭思拉了拉斯内普的袖子，急道。
　　斯内普抬眼看了一下陈庭思，放下杯子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很不错。”
　　“这不是重点！”陈庭思眉毛倒竖，“教授，您是知道的，这么小的小孩子是不可能有成为一个阿尼马格斯的能力的！我觉得……这事很奇怪。”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将他人变成完完全全的动物的？”斯内普突然发问。
　　“……教授，您是说……”陈庭思睁大眼睛道。
　　“不，这只是一个单纯的问题。”斯内普摇头。
　　“呃……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陈庭思只好回答。
　　“你是个天才。”斯内普看着陈庭思的眼睛说道，“我曾经这样夸赞过你，对吗？”
　　“教授，这和我说的事有什么关系吗？”陈庭思有些着急，“我是说……”
　　“有关系，关系在于你是否能够容忍天才的称号也落在别人头上。”斯内普打断陈庭思的话。
　　陈庭思沉默了下来，明白了斯内普的意思。
　　“沙克鲁先生是一个阿尼马格斯，那又怎样呢？他现在并没有用他的能力去攻击别人，顶多骄傲自负了些，我们为什么要在他身上给予多余的注意力呢？”
　　陈庭思的头要埋到自己的胸口了，她觉得有些难为情。
　　她是因为那种奇怪的感觉才去观察沙克鲁的不假，但她确实在听到马尔福说出“二十二胜零负”这样的字眼后，对沙克鲁产生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对立情绪。所以一旦抓到沙克鲁的异常之后，她就忙不迭去求证，想要证实他魔法天赋的不正常来源。
　　斯内普看陈庭思低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对科尔温·奥利凡德的敌意那么重，也不仅仅因为他是食死徒吧？”斯内普接着说，“奥利凡德应该也看出来了，所以他现在已经很少参加决斗，也不怎么在学校里出风头了。”
　　“我……”陈庭思的脸颊烧了起来。
　　“说实话，我不喜欢奥利凡德，但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搬到你自己身上。”斯内普站起身来，为陈庭思打包一些茶叶让她带回去。
　　“本事是自己的，不会因为别人认为你没有就消失。有些时候，越在意什么，就越容易搞砸什么。”
　　斯内普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变得很轻，陈庭思看向他的背影，总感觉和之前也不同了。
　　“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我已经没办法弥补了。”
　　“……”
　　“你想战胜沙克鲁，是吗？”斯内普提问。
　　“是，我很想。”陈庭思捏了捏拳头。
　　“那就关注他的战斗习惯和施咒特点，不要关注他的魔法天赋到底怎么来的。”斯内普手上忙着，嘴上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至少现在不行。”
　　“教授，我……我听您的。”陈庭思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不会辜负您的。”
　　斯内普转身，将用纸包包好的茶叶递给了陈庭思。陈庭思接过，朝着斯内普鞠了一躬，离开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陈庭思走在走廊上，感觉今天上午一直在身上包裹的坐立不安的感觉轻了好多好多。她很感谢斯内普教授在明天的决斗之前对她说了这些话。
　　“我……我有些太在意别人是不是超越自己了，对吗？”
　　她举起左手，看着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喃喃自语道。
　　“可我需要最强大的力量，我要保护自己，保护别人。”
　　可她的力量也已经伤害到了她在意的人，至少伤害到了克拉布。陈庭思想到这里，难过地叹了口气，放下了自己的左手。
　　玉镯在此刻突然亮了一下，灵粹玉龙好像感受到了她的情绪。
　　但斯内普教给她的，并不是要她抛弃斗志，而是要她无论是输是赢，都保留稳步向前的心力。
　　“庭思！庭思！”
　　陈庭思正在走廊的雕花窗前发呆，突然听到有人在自己身后叫她的名字。
　　陈庭思惊觉回头，发现原来是安珀，正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沙克鲁正在进行决斗！奥利凡德也在，你们快来讨论一下战术！”
　　“呃，好！”
　　陈庭思不得不跟着安珀跑了起来，心下想着这次斯莱特林们是真的急了，从来不在意胜率的科尔温忙着分析战术，马尔福也不阻止科尔温和她交流了，只想着要赶紧赢。
　　不过也是，这个沙克鲁不仅仅只挑衅她，是挑衅了所有的斯莱特林。
　　霍格沃茨大多数的学生领袖都在斯莱特林，之前因为有自己和科尔温在，所以在决斗俱乐部，学生们如果看到对手是斯莱特林都会不经意地提高警惕，而成员的胜率对于大家选择学生组织也有很大影响。
　　陈庭思现在是齿鲨的领导层成员，但新领袖马库斯·弗林特对她非常防备，生怕她帮助马尔福卷土重来。这次如果真的赢了沙克鲁，还不知道会被马库斯怎么针对呢……
　　陈庭思就这样边胡思乱想边进了决斗俱乐部，然而刚一进去就被这里的人数之多给惊住了。
　　上学期，偶尔科尔温也会分到和自己对决，那时候确实也是座无虚席，可是同学们从来没有如此热情过——很多人正在大声欢呼。而座位上的斯莱特林们则全部都阴着脸，和那些欢呼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戴纳·沙克鲁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这么多同学对他的追捧？
　　“庭思？坐这里吧。”
　　科尔温在最靠前的一个看台旁朝着陈庭思扬了扬手，示意她过去。
　　陈庭思和安珀坐到了科尔温旁边的两个空位上。陈庭思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