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莱特林的陈小姐》秋越白

46、每天都要有的表白

　　洛哈特先是心虚地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喝斥道：“马尔福先生，注意你的态度！我是你的老师，难道我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提前向你汇报吗？”
　　马尔福才不会被这样的虚张声势吓到，况且他根本不认为洛哈特有资格做他的老师。于是他仍然冷笑道：“别以为你拿出老师的身份就能压住我！而且我很想知道，邓布利多如果得知了你的所作所为，他还会不会让你做霍格沃茨的老师？”
　　洛哈特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他还是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嘴硬道：“我做了什么有罪的事？随便玷污我的名誉，就算你只是学生，我也会将你告上审判庭！”
　　马尔福看着洛哈特的样子，面庞上变为了他惯有的嘲笑表情。再开口说话时，语气里也带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一定要我仔仔细细地讲述你是如何给那些蠢到家的巫师施一忘皆空咒的吗？”
　　自己清醒过来这一天半，马尔福真的知道了许多事情。其实洛哈特将其他巫师的功绩揽到自己身上的事，他的爸爸卢修斯很早就知道。为了给伏地魔服务，卢修斯一直经营着庞大的情报网。这种事情，马尔福自己也许会做得出来，但他却也会看不起其他这样做的人——就像洛哈特。
　　“你，你……是卢修斯·马尔福告诉你的是不是？”洛哈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以往那闪耀自信的模样荡然无存。
　　“实话告诉你，我对你的这些破事一点兴趣也没有。”马尔福抱起手臂，“只是你现在不肯说实话——只要你告诉我，你来找这头死猫头鹰到底是为什么……”
　　“够了！”洛哈特怒不可遏。凯文·格林威胁他，斯内普恐吓他，马尔福也不肯放过他。就算是脾气最温顺的狗，受这样的气也不可能不亮出它的爪牙了。
　　“你没资格这样和我说话！我只要对你也施一道一忘皆空咒，你就会把这些事忘得干干净净。我根本不需要听你的威胁！”没有来得及对凯文·格林施放一忘皆空咒，是洛哈特这些天最后悔的事情。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马尔福发现洛哈特准备来真的了，他本能地害怕起来。这也是他的最大弱点——不擅长魔咒。
　　马尔福一步步向后退去，洛哈特已经举起了魔杖准备施法。然而——
　　“除你武器！”
　　一道红光飞来，洛哈特的魔杖脱手，落入了藏在一根石柱后的斯内普手中。马尔福几乎是在斯内普念咒的同时也念道：“飞天扫帚飞来！”他的光轮2001从半空中朝他窜了过来。马尔福动作熟练地快速跨坐了上去，像被射出的一支箭一样飞远了。
　　洛哈特面如死灰地回头，发出了一声哀嚎：“你还是跟来了。”
　　斯内普从石柱后走了出来，望着洛哈特。文台真正地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向很多巫师施一忘皆空咒？”斯内普缓缓开口。
　　“那是马尔福那个小子诬陷我的！”洛哈特语无伦次地开口。但他在斯内普审视的目光下很快就败下阵来，低头没有再辩解。
　　“我同样对你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斯内普收起魔杖，“但你必须告诉我，几个月前，你为什么要向波莫娜施一忘皆空咒？”
　　“……为了掩盖刚刚被揭露出的事实。”洛哈特无力地说，“斯普劳特看见了我准备朝科尔温·奥利凡德施一忘皆空咒……当时他向我讲述了一段他驯服澳洲蛋白眼龙的事情，我准备把它据为己有……”
　　科尔温·奥利凡德，又是他！陈庭思已经将科尔温的事情告知过斯内普，因此斯内普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像洛哈特说的那样简简单单。
　　“波莫娜怎么会看到你的这些勾当？”斯内普皱眉道。
　　“因为那时我和奥利凡德正身处温室。”洛哈特回答。
　　温室！怪不得！
　　陈庭思曾告诉斯内普，圣诞节假期时，科尔温好像在温室里寻找着什么东西。这样看来，几个月前，斯普劳特教授就一定意外撞见过科尔温在温室鬼鬼祟祟，所以他才故意引导洛哈特向她施一忘皆空咒，好让她把科尔温的行踪忘掉，还能顺便嫁祸给马尔福。
　　“哼！”斯内普不禁冷哼，又让他逃过一次！
　　洛哈特以为斯内普是在冲他冷哼，于是硬气道：“斯内普！我也知道你是怎么得知我向斯普劳特施一忘皆空咒的！我警告你……”
　　“我已经说了，我对你的其他事情没有兴趣。”斯内普不想再和洛哈特废话，他一定和伏地魔没有什么直接联系。“我也警告你，不要说出去一个字，不然我也不会对你那些壮举守口如瓶的！”

　　临近午夜，陈庭思躲在走廊正中的雄鹰雕像后，看着神情紧张的洛哈特出了他的办公室，在拐角处消失了。她连忙掏出魔杖，向洛哈特的办公室门施了洞开咒，侧身闪了进去。
　　斯内普教授是这样告诉她的——让她跟踪洛哈特一个下午，故意暴露身影让他注意到。如果洛哈特心理素质很弱，那么预计当天晚上就会有收获。果不其然，洛哈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甚至慌得连办公室的门都不曾好好锁上，不然也不会被陈庭思轻易用洞开咒打开。
　　一进门，陈庭思就开始用她的最快速度搜索洛哈特的办公室，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物品。但她细心搜寻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只是发现了几顶假发——没想到洛哈特平时还用这个。
　　“你很可能搜不到什么东西，洛哈特虽然只知道炫耀他那些几乎为零的本领，但不代表他是个傻瓜。不管你搜寻的结果如何，都马上回到我的办公室等我，我所得到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昨天晚上斯内普对陈庭思这样说。
　　陈庭思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假发和其它东西都小心地放回了原位。她重新走出了洛哈特的办公室，脚下踏起步法，无声地疾走在走廊上，很快进入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她关上门，松了一口气。这样偷偷摸摸在老师办公室乱翻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做。但她刚一进斯内普的办公室，就感觉办公室和平常好像有些不一样。
　　她很快发现了令她感到异样的一处：斯内普的办公桌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封折叠非常整齐的信。
　　换在平常，陈庭思可不敢私自拆开斯内普的信来看。但是，她认出了这是安珀之前经常给齿鲨成员们发邀请函时用的纸张：黑色的硬纸，金色的金尾花花纹，封面有齿鲨的标志。
　　齿鲨怎么会给斯内普教授寄信？要知道老师们是不会参与学生社团的各项事务的。
　　于是陈庭思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将信展开读了起来。她意外地发现，这封信居然是以巴塞尔·汤普森的名义寄出的。

　　尊敬的斯内普教授：
　　我是巴塞尔·汤普森，赫奇帕奇的四年级学生。首先我要向您表达感谢和祝福的心意，虽然圣诞节已经过去，但我衷心祝愿节日的愉快伴随您一生。
　　您一定知道由斯莱特林学生德拉科·马尔福成立、陈庭思为副手的霍格沃茨的学生组织——齿鲨。1月18日的傍晚六点整，齿鲨将会在城堡四楼的齿鲨专用活动教室举办第一次领袖换届选举。作为齿鲨的学生骨干，我衷心希望您能够出席。这将会是齿鲨的莫大荣耀，如果没有您的见证，对于新领袖来说也是一份萦绕于心的遗憾。
　　齿鲨领袖候选人名单：
　　斯莱特林陈庭思
　　斯莱特林马库斯·弗林特
　　拉文克劳柯西恩·琼斯
　　赫奇帕奇巴塞尔·汤普森
　　期待您的到来！

　　陈庭思读完信后，错愕的表情持续了很久。以往学生领袖的选举是没有过老师在场的，巴塞尔这封信很明显是在为她请援，可以让斯内普在齿鲨领袖换届现场给予陈庭思优势。可是自己根本没答应巴塞尔要做领袖，她只是在高尔的建议下找了斯内普教授一趟。而且事情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她就被斯内普安排了今天的事。
　　“难道巴塞尔要逼我做齿鲨的领袖？”陈庭思并不了解巴塞尔，但他给予的第一印象却让她觉得，巴塞尔真的有可能这样做。可是斯内普教授如果收到邀请函后询问了她这件事，巴塞尔难道不会倒大霉吗？
　　怎样也说不通呀！陈庭思将这封邀请函重新叠好放在了桌子上，准备明天就去问问巴塞尔他要干什么。
　　此时，陈庭思后知后觉地发现，办公室那异样的气息并没有消散，她仍然觉得办公室里看起来很别扭，但是她又说不出到底哪里让她感到奇怪。
　　优秀的战斗嗅觉让她条件反射地抽出了魔杖，眼睛开始一寸一寸地观察起斯内普的办公室。
　　“是在找我吗？”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陈庭思耳后响起，一只手覆上了她的眼睛。可她的魔杖也马上被这个人抽走了，很快，他的另一只手按住了陈庭思的脖子。
　　“科尔温？”被人按住脖子，陈庭思反而冷静了下来。她猜出了来人是谁，不慌不忙道：“我已经知道你是谁，还有必要捂着我的眼睛吗？”
　　“……”科尔温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放下手。他的声音再次在陈庭思耳边响起，却带着请求的味道：“我放下手，你不要朝我看过来。”
　　“你可是在掐着我的脖子，科尔温。”陈庭思道。
　　两人静默了几秒，科尔温才放下了遮住陈庭思眼睛的手，但他的右手仍在虚按着陈庭思的脖子。科尔温放下手时，陈庭思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血，那是科尔温血的气味。两个月前，在决斗台上，她也曾闻到过这样的气味，那时她用霹雳爆炸炸伤了科尔温，可在那之后他没有向陈庭思表达过一丝一毫的敌意，甚至会每天将花朵放在她的床头。
　　“你受伤了？”陈庭思试探着问。她其实知道这血不是他受伤导致的，因为在她最初进办公室时，她根本没有闻到任何血腥的气味。不管是在欧洲魔法还是中国魔法中，如果想隐藏由于受伤而被动流出体外的血液气味，都是十分困难的，就算科尔温是天才，陈庭思也不认为他现在能够掌握这样的魔咒。
　　果然，科尔温没有答话，而是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似乎这血腥气味令他很难堪。
　　“科尔温在使用墨魁五杀阵。”陈庭思神色凝重，这样想到。
　　如果这血不是因为受伤而来，那么就一定是科尔温自己搞上去的。以陈庭思的知识储备，她认为只有在驱动邪术异法的时候，才会需要以人血为媒，而陈柯庭和她说过科尔温会中国禁阵墨魁五杀阵，那么有很大可能，之前科尔温就是用墨魁五杀阵隐藏身形的。
　　“你的实力远强于我。这样的禁术一定会对身体产生巨大的负荷，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陈庭思问。
　　“别猜了，再猜你就真的要彻底猜透我了。”科尔温笑了，因为靠近陈庭思，他说话都是轻轻的，似乎怕自己声音大了会震到她，“你为什么认为我比你强？如果是面对你，我的私情决定我不可能是面对一个敌人，所以我是赢不了你的。”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你现在动动手指就能杀了我。”陈庭思放弃了盲目抵抗的念头，如果科尔温真的用了墨魁五杀阵，那么她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机会，只能拖延时间，等着斯内普教授回来了。
　　“这只是为了让你不会伤到我。以你的战斗技巧，如果我不制住你的要害，你一定会在一瞬间反制住我。”科尔温说，左手在陈庭思的黑发旁停留了一瞬，似乎想摸摸她的头发，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他的手上有血。“你的头发真漂亮，我经常看到马尔福抚摸你的头发，他有什么资格？”
　　“你难道在吃他的醋吗？”陈庭思有些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如果我承认，你能告诉我你的心意吗？”科尔温问。
　　陈庭思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不会激怒他。
　　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突然有什么滑滑的东西拂过了她的脸颊。她紧张地朝一旁微微闪避了一下，科尔温在她身后轻道：“现在是凌晨，可是今天我不能在早上七点时送你花了。”
　　陈庭思闻到一缕幽香飘进了她的鼻子，压下了科尔温身上的血腥气。那是百合的香气，科尔温居然现在为陈庭思送上了1月17日的一束花。陈庭思望了一眼那些百合，发现它们仍然是洁白的，竟然没有沾上科尔温的血。
　　“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庭思。”此时科尔温环抱着陈庭思，手里握着那束百合，若不是陈庭思如临大敌的眼神，看到的人一定会认为他们是一对情侣。
　　“平时你总是躲着我，所以我才会这么希望现在和你多说两句话……”科尔温叹了口气，“我是在保护你，你可不许忘了。拿着这束花吧，这是对你每天都会有的表白。”
　　说完，科尔温就将按着陈庭思脖子的手放下了。陈庭思没接那束花，科尔温刚刚将手放下，她就闪电般转身同时抬肘击向科尔温的下巴。但科尔温早就意料到了她不会乖乖听话，他举起魔杖虚空画了个圆，陈庭思就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