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野不秃

75、第 75 章

　　大概五分钟左右，余枞西穿着一身梨子大衣踏进了网吧的大门。

　　廖忱下意识看去，瞥见来人时一愣。

　　余枞西慢慢走了过去，这期间勾出了兜里的身份证，特顺其自然地推到了廖忱的面前去。
　　“开台机子。”

　　“我靠？”廖忱傻愣愣地盯着他，“你特地来找我的？”
　　“开机子。”余枞西傲娇纠正。

　　廖忱无奈地耸耸肩，拿过身份证扫了一眼，很是利落地开好了机子，他手指向一处，“那儿。”
　　廖忱贱兮兮地冲余枞西绽放了一笑，“离我最近那一台。”

　　余枞西拍了下那颗光脑袋，一言不发着走进了喧嚣里。

　　廖忱摸摸刺手的脑袋，眼不离余枞西的背影，直到他安全入座才收回来。
　　他无聊着继续了刚才的游戏，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偷偷溜走。

　　再抽出神时已经晚上十一二点，廖忱朝着余枞西的方向瞥了眼。
　　这人时刻挺直的背弯了下去，不堪时间的重负趴去了桌上。

　　“瞎受罪...”廖忱嘀咕一句左右看了看，抓上自己脱下来的外套走了过去。

　　网吧开着热气，廖忱清醒着没什么，就是怕余枞西这个在睡梦中的人着凉。
　　他轻手轻脚地将外套披去了余枞西的背上，刚要离开手臂就被抓住了。

　　廖忱愣了一下，转头看了过去。
　　余枞西眼皮微掀，直起了身子来。

　　“回去睡吧。”廖忱说。
　　余枞西将衣服还给他，“还有事。”

　　廖忱朝他的屏幕上瞟了眼，在原始界面，没点开过任何一个软件，拿念力在玩电脑似的。

　　“这事儿确实挺大。”廖忱小声嘟囔一句。

　　余枞西面不改色地嗯了声，两只黑亮的眼却始终放在廖忱的脸上。
　　他被盯得不自在，转身回了前台。

　　廖忱坐回自己的位置，再向着余枞西的方向一扫，他抓着鼠标做起了他的那件大事。

　　廖忱看得莫名心燥，左右张望一眼最后停在了货架的泡面桶上。
　　...

　　两分钟后，余枞西的手旁放来一桶红烧牛肉面。
　　他诧异看过去...

　　廖忱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头，“饿了吧？补充能量。”
　　“我把钱转你。”余枞西说着去勾手机。

　　见状，廖忱立马按住，“不用，我请你。”他咧开嘴露出了一排大白牙，拍了拍余枞西的肩，“余老师别生气，下次选择题我准备采用三长一短的方式了。”

　　余枞西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将手机揣进了衣兜里。
　　廖忱犯贱地揪了下他皱起的脸，跳起脚跑回了前台。

　　余枞西看去，耳尖默默发起了烫。
　　“——”

　　凌晨两点后基本没什么人了，廖忱因为生物钟没能抗住，趴在桌上眯了会儿瞌睡。

　　这一闭眼就是好几小时，他迷迷糊糊地支起身子时天依旧蒙蒙亮，还差俩小时就可以交班了。

　　廖忱打了个哈欠，朝余枞西的方向一瞅，猛地发现这货还坚守在岗位上。
　　清晨的网吧都是一片倒下的，没有太多的嘈杂声，全都倒在网吧桌上歇息，余枞西也不例外。

　　廖忱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他随意地朝屏幕上一瞄，想要去打探打探余枞西这个大事儿，结果人家看了一晚的奥特曼...

　　廖忱实在有些憋不住，从鼻间哼出了几分愉悦。
　　他垂眸去观察余枞西的睡颜，他在这块地入眠得很是安详。

　　廖忱在他身旁站了会儿，熬到八点将人晃了起来。

　　感觉到手臂上的动静余枞西懵圈地睁开眼，脑袋依旧贪恋在桌上，眼半眯着，明显还在适应清醒的状态。

　　“你回去睡吧。”廖忱说。
　　“你呢？”余枞西揉了揉眼睛哑声问。
　　“我交班了。”廖忱转头朝着新来的那兄弟扬扬下巴。

　　闻言，余枞西慵懒地直起了身子，看起来浑身都不得劲。

　　廖忱在他眼前打了好几个响指，“你这不行啊大学霸，我都不带你这么赖床的。”

　　这儿睡上一晚余枞西腰酸背痛的，他缓了缓这股劲儿，半分钟后才起身。

　　廖忱将手给他。
　　余枞西疑惑看他一眼。

　　“怕你倒了。”廖忱好心示意着，“不行的话就扶着吧，我身体硬朗。”

　　倒了倒是不至于，但是余枞西挺想牵着廖忱的。
　　他难得没反驳，用力地抓上了那只手。
　　“一会儿准备干嘛？”余枞西问。

　　廖忱带着他走出了网吧，周边的寒风顿时裹袭了全身，不由得让他打了个颤，声音都虚弱了好几分，“补觉。”

　　余枞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话。
　　廖忱和他静着，一晚的工作属实让他有些疲惫。

　　快走到楼底，廖忱想起什么般，脚步突然一顿，偏头看向了余枞西。
　　“对了，你吃油茶吗？”他说，“上次答应你的。”

　　余枞西对上他的眼，攥着那只手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可以。”
　　...

　　两人迎着寒风走了一段路，到油茶铺子时外边儿已支起了桌子。
　　廖忱要了两碗油茶，和余枞西找了个位置面对面着坐下。

　　老婆婆手很快，很快将冒着热气的油茶送上了桌。
　　廖忱抓着勺子搅拌了一下顶面的料，拎起睫去观察对面的余枞西。

　　他舀了一勺送嘴里，垂着眼细细品尝着。

　　“怎么样？”廖忱迫不及待地问，“好吃吗？”
　　余枞西舔舔唇，将那一口哽下去后才点了点头，“好吃。”

　　听着，廖忱的心中升起一股成就感。
　　“我爸小时候经常带我来吃。”他舀一勺油茶送进了嘴里，在这天气下不算太烫，温度入嘴刚合适，“因为当时在这附近上小学。”

　　余枞西看了他一眼，为表达自己有在听便嗯了声。
　　廖忱笑笑没再说话，很是安静地解决了碗里的食物。

　　吃了点儿热乎东西身上可算有了些温度，两人起身朝着家的方向走。
　　廖忱双手揣在衣兜里，这种热气没持续到一会儿又被寒风凛冽吹走。

　　“冷不冷？”廖忱目视前方关心一句。
　　“你呢？”余枞西反问。
　　“我还行。”
　　“那去我家睡吗？”

　　廖忱脚步一顿，余枞西突然来这么一句让他有些发懵。
　　他看过去，继续了步伐，“啊？”

　　“去我家睡吗？”余枞西瞥他一眼，“你家似乎没空调？”
　　廖忱僵硬地嗯了声。
　　“我家有热气。”余枞西说。
　　廖忱扭过脑袋，他垂头盯着鞋尖静了几秒，最后憋着气红着脸好了声。

　　*

　　余枞西将卧室让给了廖忱，自己在客厅呆着玩。
　　他这床蛮舒服的，卧室里开着空调，在这样舒适的环境里，廖忱躺上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期间他做了两个梦，在做第三个梦时被丧尸追赶着惊醒了。
　　廖忱猛地睁开了眼，透过单薄的窗帘布隐隐约约能觅见天已透亮。

　　他动了动身，发现自己的腿搁置在一片很舒服的地方。
　　廖忱朝旁边随意一瞥，余枞西在他身旁走得很安详。

　　廖忱吓得整个人打了个颤，后知后觉地将自己不听话的腿从余枞西的肚子上挪开。
　　他小声地草了声，脑子还不是太清醒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闻言，廖忱愣了愣。

　　“我叫了外卖。”余枞西闭着眼突然开了口，声线平稳。

　　廖忱又是一惊，尴尬地闭上了眼。

　　“别装。”余枞西淡淡道，“我听见你骂人了。”

　　廖忱喉结扯了几下，紧闭着双眼没敢吭声。
　　他翻了个身，准备装傻装到底时屁股上荣获了一脚，被暴躁地踹下了床。

　　廖忱吃痛一声，揉着屁股看了过去。
　　“你妈...”他艰难一句，手撑地站起了身来。

　　外边儿的门铃又响了一遍，廖忱穿上鞋快速地奔了出去。
　　余枞西叫了两份烤肉饭，在廖忱拿着东西时走出了卧室。

　　廖忱将东西放去桌上伸了个懒腰，视线跟着余枞西飘去了厕所，“你怎么睡我旁边来了？”
　　“困。”他丢出一个字儿关上了厕所的门。

　　廖忱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过了，他的精神力也逐渐恢复。

　　余枞西在厕所待了五分钟左右，出去时丢给廖忱一支未拆封的牙刷。
　　他接住疑惑地看了过去。

　　“刷牙。”余枞西左右抻抻脖子，上了饭桌，“然后吃饭。”

　　廖忱抓着手上的东西呆了个两三秒，最后迈进了厕所。
　　他拿手充当杯子凑合了一下，洗漱一番再次神清气爽了一波。

　　廖忱出门享受了余枞西的好意，刚起床的两人没什么话题，环境里安静得不是半点儿，一时间只剩下碗筷的碰撞和吞咽声。

　　廖忱吃东西利索，几口就扒拉完了。
　　他擦擦嘴将纸丢进了饭盒里，无聊地去看余枞西。

　　“突然有种...”说到这，廖忱没再开口。
　　余枞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
　　“温暖，踏实...”廖忱犹豫地道，“的感觉。”

　　余枞西甩动的腮帮子顿了顿，抬起脑袋正视了他。

　　“别这样看着我。”廖忱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就是突然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了，有你在这，我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孤独。”
　　听着，余枞西情不自禁地挑起了唇角，“嗯？”
　　“你继续吃。”廖忱站起身来，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对自己一番肉麻的话感到些许羞耻。

　　余枞西随着他的起立望去，廖忱拖着撑撑的肚皮开始在家散步。
　　他来回踱步，一会绕去阳台一会绕去余枞西的身旁，像个幽灵似地飘来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