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野不秃

70、第 70 章

　　做完这事儿，余枞西将湿巾扔垃圾桶里又掏出瓶碘伏。

　　衣兜里手机震了一下，廖忱勾出来扫了一眼，这期间，嘴角凉凉的，余枞西抄着根棉签在他的伤口处滚。

　　廖忱脑袋抬起来面向他，手机也顺势举了起来，视线放上边儿，王胜文发来的消息。
　　他这人爱发语音，一条一条还没个尽头了，过个两三分钟能发两条六十多秒的语音过来，噼里啪啦个没完没了。
　　让人难受。

　　廖忱点开一条听了听。

　　“今天对不住了，心情不太好，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一直看不到个头，提心吊胆的。”
　　“而且我真挺纳闷的，为了一余枞西你尽往我痛处戳，才认识多久啊？你渣男是吧？这么快就抛弃我了。”

　　闻言，余枞西眼皮掀了掀，视线放去了廖忱的脸上，他截断语音激动地发了言。
　　“你滚吧，自己心里没点儿数怎么滴？”廖忱话里带着几分笑意，“我往你痛处戳？你自己怂包，有在这跟我打一架的勇气早到手了。”
　　“真挺不理解你这人的，就一句话的事情有那么难吗？”

　　发完，那头安静一会儿，趁这空隙，余枞西也帮忙上好了药，收拾着医药箱。

　　半分钟，廖忱的手机再次嘈杂了起来，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有些阔噪。
　　廖忱大爷似地靠沙发上，余光瞥了瞥余枞西，同时点开了弹来的语音。
　　余枞西拎着医药箱起了身，朝着卧室前进。

　　“你压根不懂，别乱说。”王胜文同样表现得很激动，“在乎上一个人了，我担心的就多了，你恋爱都没谈过的人根本不懂我的苦，我要是说了，她对我又没那感觉，那我们这朋友都做不成。”
　　“而且即使要真成了，那要在一起发现不适合了吵架了我们同样连朋友都没得做。”

　　廖忱在这听笑了，摁住语音条回了过去，“你咋这么别扭呢？一会儿在那吃飞醋一会儿又担惊受怕的，什么非她不可又只当个护花使者，跟有病似的，还牵扯无辜。”

　　不一会儿，那边弹来一条五秒的语音，“那我问你，就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这次换廖忱沉默了，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追呗。
　　但这番话廖忱没说出去。
　　莫名其妙的。
　　他茫然地眨眨眼，视线突然飘去了从卧室里出来的余枞西身上。
　　然后他就更茫然了。

　　余枞西感觉到视线看了过去，对上那两只溜黑的眼睛时心尖儿颤了一下，猛跳了起来。
　　他不解地歪歪脑袋，有些兴奋地坐了过去。

　　廖忱拉回神，按住语音条回了王胜文。
　　“你这问题问得可真他妈奇怪了，我又不是你。”
　　这条语音过去，对面没再回话了，但廖忱的心彻底乱了起来。

　　“我回去了？”收起手机，廖忱尴尬一句。
　　“不想。”余枞西说，很淡然，告知。

　　廖忱没敢动了，两人就坐沙发上像俩二逼似地坐着，没了王胜文的语音整个屋子里寂静得只剩对方心里听不见的心跳声。

　　“什么事？”好半晌，廖忱忍不住了，问道。
　　“没事。”余枞西说。

　　廖忱疑惑看向他，疑惑的话还没放出来，放沙发上的手就被一片冰凉覆上了。
　　他咽了咽口水，顿时连带心里那点儿疑问也咽了进去。

　　“好冷。”余枞西注视着前方说，“暖一下。”
　　廖忱后知后觉地应了声，扯着余枞西的手有些僵硬地合在手心里搓了搓。

　　“今天谢谢。”余枞西说。
　　“没。”廖忱说，“本来就跟你没关系。”
　　余枞西抓了抓廖忱的手，“怎么说？”
　　“很复杂。”廖忱垂下睫瞧一瞧被余枞西反抓着的那只手，“你别多想，解决了。”
　　余枞西还真不说话了。
　　...

　　“如果你有一个玩得很好的朋友，你喜欢他，但是顾忌很多不敢把爱意表达出来...”廖忱突然说，“可是看见他和其他人在一起时又会吃醋，你会选择怎么做？”
　　余枞西心动了动，不解地看向廖忱，“谁？”
　　他对上眼，有些慌张地摇摇头，“你别误会，我...”
　　“你有喜欢的人吗？”余枞西打断。
　　廖忱连忙否认，显得有些激动，“不是我！”
　　...

　　“粉球鞋？”静几秒，余枞西声音阴沉了下来，心里莫名发闷。
　　“王胜文？”没等余枞西回答，廖忱眼睛亮了亮，“我靠，你神仙啊？还会算命？”
　　余枞西皱起了两条眉头，舌尖不爽地顶了顶腮，“感兴趣这种的？”
　　“她啊？”廖忱疑问一句，点点头，自顾自地喃喃，“我觉得应该有吧...毕竟都一起玩这么长时间了。”他说，“而且王胜文长得也不算太看不过去。”

　　余枞西不说话了，薄唇抿得紧紧的。
　　廖忱看着他，莫名品出了几分冷嗖嗖。

　　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对视了起来，周边安静，大概半分钟，廖忱嘶了声，连带被余枞西紧攥的手也抽了出去。
　　“你干嘛？”廖忱皱起眉，不爽地瞥他一眼，手揣进了衣兜里，“这么用力，骨头都被你捏碎了，你想弄死我啊？”

　　“他哪点儿好了？”余枞西没什么歉意，冷嗖嗖地问。
　　“我怎么知道？”廖忱这脑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别过头盯桌沿，又马上改了问题，“你问的谁？”
　　“他。”余枞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廖忱的侧脸，这语气这氛围就差没把他的脸给盯出个洞来了。

　　廖忱有点儿懵，不知道他这个他是女字旁的她还是单人旁的他。
　　他恼火地呃了几秒，摸了摸脑袋，早知道不问了。

　　“谁知道啊？有时候人就是特别奇怪，喜欢哪来的理由啊？”廖忱说，“带着目的的去喜欢那还能叫做喜欢吗？”

　　余枞西不说话了，站起身来，“你走吧。”他朝卧室里走，只留了个背影，连个再见也没有，驱赶人似的，“我睡觉了，门带上。”

　　廖忱听着心里莫名不舒服，特想蹿起来给他一巴掌，但这是在人家家里，所以他没好动手，站起身朝外边儿走。
　　...

　　经过这一系列破事，隔天廖忱再带着余枞西到球队时一整个球队气氛和谐多了。
　　周二是体能训练，一大群男生蹦跶在操场谁也没空顾忌谁。

　　训练持续两节课，中途休息十分钟，全结束时廖忱直接将自己撂跑道上像条狗一样喘了起来，他昨个儿的难受还没缓过来，腿酸涨得不是半点儿。

　　“水。”王胜文将水随意地朝廖忱那一丢，一屁股栽去了他的身旁。
　　他吃痛一声，冰水直接掉肚子上了，不过温度挺舒服，降降他满身的热气。
　　廖忱坐起身，扭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口。

　　“那。”王胜文向着余枞西的方向扬扬下巴，“被宠幸了。”
　　“之前小看他了，跑起来比谁都猛。”王胜文服气地说。

　　廖忱看过去，余枞西脱掉了上衣，皮肤在黄灿灿下发着光，白得发光，在一堆体育生中格外突出。
　　对于把余枞西带来球队的做法廖忱突然生出一丝后悔。
　　他摸摸那头刺手的发，莫名其妙的。

　　“不过他身上那伤怎么回事？”王胜文疑惑道。
　　廖忱偏头看向王胜文，表情突然就认真了起来，“你别问他，别人自己的事。”
　　“还没问呢。”王胜文笑两声，拿着冰水贴了贴自己的脸，“咱这么护呢？”
　　廖忱嘴巴 o 起，无声地冲他吐出一个滚字。

　　“不过说真的。”王胜文无奈搓了把脸，“我感觉我太失败了，这个估计也得完败。”
　　廖忱安慰地拍拍他的背，“没事儿，他鼻孔天上长的，就没看上过的人，听说你那宝贝加他了，接都没接受。”
　　闻言，王胜文动作一顿，炯炯的眼甩去了廖忱的脸上，“真假啊？”
　　“真的假不了，假的蒸不了。”廖忱特自豪地拍拍自己的胸脯，“我们班他也一个没加，就只加了我一个人。”
　　王胜乐咧开嘴乐了起来，“哎呦，可把你得意坏了。”
　　廖忱跟着他开心，转而趴去了地上，“来，帮我踩踩，这腿没放松，昨个儿跑完酸痛，今天又来这一下，胀得痛。”

　　王胜文在他屁股上拍一下，站起了身来。
　　廖忱扭头骂他一声，“傻逼！”

　　王胜文垂下眼，嗓里笑意不停，抬起脚开始踩廖忱的大腿。
　　他立马哀叫了起来，这种酸爽劲可能也只有在训练结束后的操场上才能听见。

　　王胜文听着廖忱可怜巴巴的声音踩得更是起劲了，笑声也更加猖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欺负人。
　　廖忱脸埋地上，痛得直捶地。
　　这样的情况没持续到半分钟，王胜文松了脚下的力。

　　他看着奔过来的余枞西友好地邀请着，“一起？”
　　余枞西没应，直接忽略了王胜文，看看地上的廖忱，蹲过去扳过了他埋地上的脸，“你干嘛呢？”
　　廖忱看见余枞西微愣，“放松。”
　　王胜文吹了个口哨，冲着余枞西示意，“快点儿，完事吃饭去了。”
　　见状，余枞西站起了身来，走了过去，“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