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野不秃

59、第 59 章

　　余枞西发了个问号过去。
　　手机对面，他放大及时保存在相册里的照片细细地扫着，人鱼线和腹肌的线条明晰，肩宽腰窄，余枞西的目光顿在了图片最底的一处，凸起的青筋从小腹处延伸了下去，就是这个下去，余枞西看不见了，再翻上去，脑袋也找不着，只有凸出的喉结。
　　廖忱的小腹上有一颗痣。

　　余枞西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眸色越发深沉。
　　...

　　将近两小时，屋子里打牌的人也走了，廖忱正准备睡觉收到了余枞西的消息。
　　他也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廖忱看见照片时一愣，立马侧了个身面对着坐床头看电视的王胜文，将手机背对着他发去了一个问号。

　　【.】：不是不小心。

　　廖忱看得一股热血沸腾，发去问号的同时又点进了照片细细打量，余枞西的身体，和廖忱如出一辙的拍照方式。
　　他情不自禁地保存了照片。

　　下一秒，余枞西将廖忱撤回的那张照片发了过来，然后像小孩子交换秘密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不发给别人。

　　廖忱也小孩子地回了过去。
　　—好，我也不发给别人。

　　【.】：那你有什么可以回报我的？

　　余枞西又绕了回去，廖忱哽住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
　　—奖牌还不够啊？

　　【.】：这么自信？能拿着吗？
　　—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算死球场上也得给你拿回来一个。
　　【.】：死就算了，你把你这个人好好地带回来，你那堆奖牌，我随便挑一个。

　　廖忱看着这条消息莫名欢乐，心花怒放，心脏扑通扑通，呼吸扑通扑通，耳边也扑通扑通，空气里甜丝丝的。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他有些慌张，一个晚安过去匆匆关掉了手机。

　　-

　　除了第一场，后边几场廖忱打得简直如鱼得水，带着一群队友在这宾馆住了三四天，回去时一群人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不过说句实话，廖忱其实挺想回去了，原因他自个儿也不清楚，估计着是想快点儿将这个第一嘚瑟给余枞西看看。

　　今天是周日，一群人坐着车子径直到了学校，午饭学校食堂随便吃点儿就该各回各班了。
　　廖忱无聊跟着王胜文在球场对了几局，这么打到半下午，返校的人也陆陆续续返校，整个清冷的校园热闹了起来。
　　除了廖忱这一块儿，周边场子都已被占满了人。

　　几小时的高强度运动廖忱歇了几口气，随意地向着路道边扫一眼瞥见道熟悉的身影。
　　见状，他整个身体一僵，歇下来的这口气没什么破用，心脏又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了起来。

　　余枞西刚踏进校门，身旁贴着一妹子，上次那妹子，王胜文嘴里的三班班花。
　　似是感觉到视线，余枞西敏感地看了过来。
　　廖忱眉心一跳，后知后觉地别开了脸。

　　“来来来。”廖忱有些烦躁地踹了踹瘫地上王胜文，感觉背后有点儿发凉，“继续。”
　　“哥。”王胜文喘着粗气，抬头仰望廖忱，那脸都揪一团去了，艰难模样给人感觉快过去了，“你神仙，我还得活命，休息会儿吧，成吗？”

　　“你不来我走了？”廖忱眉头皱起来，因为刚刚的偷看被发现了特不自在，特想找件事情做，“不行的话以后也别叫我一起练了，不喜欢和菜逼打。”

　　闻言，王胜文又喘了几口气，手撑地无奈地弹了起来，“来来来！服了你了...”

　　见状，廖忱去捡篮底的球，刚一转身，正撞上了余枞西向这边张望的眼，他腿长，丢下身边妹子三两步跑了过来。
　　看他这副模样廖忱动作都不自觉地止住了，余枞西这厮速度冲得还挺快，廖忱抬起手下意识想去接他，结果直接被抱了个满怀。

　　他喉结艰难地扯了几下，脑袋是懵的，鼻腔是那股熟悉的花香味，身体僵得不是半点儿。
　　...

　　“汗...”好一会儿，廖忱稍微清醒点儿拍了拍余枞西的背。

　　他像是没听见，这样紧紧地抱着廖忱又是几秒才动作。
　　廖忱偏一下脑袋，正巧对上余枞西的目光，那两只眼炯炯的，有点儿让人头皮发麻。

　　两人对看着，一时间就诡异地顿住了。

　　“行了你俩，还演上兄弟情深了。”王胜文走过去拍一下廖忱的肩，捡回球，“我先上去了？”
　　他抽出神，顺势挪开了眼，不自在地从余枞西的怀里挣了出来，带着两只熟透的耳朵冲王胜文摆摆手，“滚滚滚。”

　　“奖牌？”余枞西跟着廖忱的视线瞄一眼，待王胜文不见了身影后突然出一句。
　　廖忱看过去，“教练那呢。”他说，“今晚庆功宴回来给你。”
　　余枞西愣了下，“还有庆功宴？”他直盯着廖忱的两只眼，“你不上晚自习了？”
　　廖忱点点头，“赢了。”他说，“等会儿回家一趟，冲个澡。”
　　余枞西不说话了，好像还挺不开心。
　　“一会儿吃完饭我来学校找你吧？”廖忱问。

　　余枞西看着廖忱好几秒，挺勉强地点了下脑袋。

　　“余同学，那我先上去了？”这时，一妹子向着两人开朗了一句。

　　廖忱下意识瞅去，妹子见着他甜甜地笑了一下，廖忱扯扯唇角礼貌地笑了回去。
　　余枞西瞥他一眼，对着唐燕点了下脑袋。

　　目送女孩离开，廖忱感觉自己腰被人掐了下，他嘶了声，扭头看去，“你掐我干嘛？”
　　不解。

　　“人都走了。”余枞西眼微眄，斜着他，“你不是弯的吗？”
　　廖忱皱起了眉头，“谁他妈告诉你我弯的？”

　　说这话时廖忱总容易燃，余枞西没过多纠结这些，顺了下他炸毛的脑袋，蹭了一手汗，“我得先走了。”
　　廖忱不解，“怎么了？上天啊？”

　　余枞西脑袋向着教学楼方向仰了仰，“练琴。”
　　廖忱有点儿懵地啊了声，“练琴？”他回忆起余枞西练琴时的模样点了下头，“行，你忙。”

　　“现在就得回去吗？”余枞西问。
　　“没那么急。”廖忱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双手，“你有什么事吗？”

　　余枞西也跟着他视线摸过去，“练琴，你要想看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廖忱瞥他一眼朝教学楼前进，“光明正大？”他嗤笑一声，“说得我偷偷摸摸似的。”
　　“不是吗？”余枞西跟上他步伐，并肩前行，“上次窗台那。”
　　“我那是顺路。”廖忱说，“陪王胜文那孙子找人，顺带了看见你，好奇。”他辩解，“而且我那也不是偷偷摸摸好吧？那么多人，我光明得不能再光明了。”

　　话毕，余枞西陷入了一个半分钟的沉默。

　　“他找人你陪着干嘛？”半分钟后，他问。
　　“有些事情。”廖忱大步跨进教学楼里，“他一个人不方便。”
　　“什么事你去了就方便了？”余枞西语气犀利。

　　廖忱莫名品出几分敌意和怨气，偏头不解地在他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干嘛？”
　　余枞西被看得满头雾水，“什么？”
　　“对他事这么感兴趣。”廖忱说。

　　余枞西瞬间哑语了几秒。

　　廖忱不想去深究他那点儿摸不透的大少爷心思和莫名其妙，指指一处道，“我去洗个手。”

　　余枞西脚步顿住，脸随着廖忱的脚步张望去。

　　廖忱用了半分钟洗了个手，双手揣卫衣兜里跑了回去。
　　余枞西在他裸露的小腿上扫了眼，“你不冷啊？”
　　“今个儿早上一场呢。”廖忱垂脑袋也扫一眼自己的腿，揪起自己的球裤瞧瞧，“没来及换。”
　　“23？”余枞西掀起眼皮盯廖忱，“喜欢球星号数？”
　　“勒布朗詹姆斯。”廖忱说。

　　余枞西若有所思地点下脑袋，领着廖忱朝前走。

　　“爆扣，帅。”廖忱在他一旁说，念叨着拍拍余枞西的手臂，学起了詹姆斯的招牌动作，“篮球小王子。”
　　余枞西侧头看他，见廖忱这举动笑了声，一只手悄悄护他背后，“慢点儿，别这么激动，一激动直接从这楼梯上摔下去，你这脑袋本来就不聪明，摔一下这一二三的智商也别要了。”

　　廖忱啧了声，扯扯手上的篮球手环，炫耀似地凑余枞西面前去，“23。”
　　余枞西看过去，“这东西戴着有什么意义吗？”
　　廖忱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摇摇头，“好玩儿？信仰？”

　　余枞西盯着那条篮球手环看了好几秒，“信仰？”他又将视线丢去了廖忱脸上，“喜欢篮球吗？”
　　“喜欢啊。”廖忱毫不犹豫地答，又扯了扯手上的手环，“不喜欢就不会打了。”
　　“有想过一直打下去吗？”余枞西问。
　　廖忱掀起眼皮瞧过去，“这东西不是我想不想，我没那资本，体育这道路本来就累就长，吃青春饭，没人拿着钱支持我。”

　　看着廖忱那两只澄澈的眼，余枞西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笑一下，咧开嘴露出一排大白牙，踩到三楼时取下了手腕上的手环送余枞西面前去，“你要吗？”

　　这举动，这对话，廖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突然挺想将这东西送给余枞西。

　　“戴多久了？”余枞西接下的同时灵魂发问。
　　“五年？”廖忱翻翻眼球不确定地说。
　　“五年？”余枞西有些惊讶，复杂地注视着廖忱，“五年信仰就这么送人了。”
　　“送啊。”廖忱无所谓地耸耸肩，“戴五年了，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我不嫌弃。”余枞西看着廖忱那两只眼认真地说。
　　他和余枞西对视着，这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了几下，讷讷地点点头，“那就行。”

　　“突然想着送我这个干嘛？”余枞西晃晃手上的手环，带着廖忱身上的热气，不出意外还得有股常年滞留在上边的汗臭味儿，篮球手环是黑色的，戴这么久了要是是根白色的估计早得发黄了，“我又不打篮球。”

　　廖忱有些尴尬他这番话，连忙就要去抢，“那你还我吧...”
　　余枞西一躲，“这东西都送出去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廖忱无语看他，“no作no逼。”

　　余枞西垂下长睫，脚下步伐不停，盯着手腕上的手环发起了呆。

　　廖忱时不时瞥他一眼，有些不太自在，他觉着这还不如不送了，戴五年了，估计人正嫌弃回去怎么消毒呢。

　　“你知不知道这还有另一层意思？”踩到五楼时余枞西突然问。

　　廖忱下意识看向他，心脏瞬间跳了起来，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莫名其妙送他了。
　　这玩意儿有一阵子特流行，只要球队里有个女朋友的，那篮球手环人人备着一个，得送女朋友，然后呢，那破球鞋上还得每人刻一宝贝的名字缩写字母，以示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