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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逃过一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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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原本枯黄一片的草原现出一丛丛绿意时,图乌鲁河上的冰块也慢慢融化。当南方的汉人过完春节,蒙古人的春节“希恩吉勒”到了。一年岁首的正月,蒙古人称为“白月”。在这样的日子里,人们要服白衣,穿白袍,人们互相馈赠白色之物,意为吉祥纳福。铁木真的妻子孛儿帖觉得在这样的日子求婚是最吉利的,于是让铁木真与王汗约定日期,准备结盟和联姻。铁木真带着术赤和几个亲随兴高采烈地前往河岸履行结盟之诺,准备为儿子迎娶查乌尔。
在札合敢不的大帐内,桑昆正和下属商量如何布置除掉铁木真一行人。札合敢不仍在犹豫不决,桑昆胸有成足地对他说:“放心吧叔叔,这次铁木真就是有十个脑袋也逃不开我的天罗地网。”正巧帖尼正要从帐外进来给父亲请安,听到桑昆的话后,她内心一惊,原来桑昆已经设下陷阱,要杀铁木真。桑昆忽然看到门外有影子,大喝一声:“谁在帐外?!”帐外的士兵来到帖尼跟前,帖尼见状,只好进帐:“阿布,女儿过来给您问安。”桑昆一看是帖尼,才放下这颗心。帖尼故意问道:“堂哥,你们在讨论什么?”桑昆说道:“国家大事,小孩子别管。”札合敢不对帖尼说:“好了,你先回去吧,跟额吉说我晚一点回。”帖尼点头答应,就退了出来。身后传来桑昆的命令声:“就这样,出发。”
回到自己大帐后,帖尼心急如焚。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两个亲密无间的部落现在竟要刀兵相见。她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想法,她想阻止这场阴谋。可是怎么样才能告诉铁木真呢?这时乃蛮部的那个乞讨老人又来讨食,帖尼灵机一动。他让老人想办法赶到图武鲁河岸,阻止铁木真到达那里。老人嗯嗯哼哼地答应了。待老人走后,帖尼焦急地在大帐里来回踱步,她在心里祈祷,两个部落都要安然无恙。
快到图武鲁河岸的铁木真一干人正兴致冲冲地往前,突然斜刺里杀出一个老人,站在迎亲马队前,又是摆手又是跺脚。铁木真见了,让人把老人拉开。谁知老人被拉开后又跑到路中央,还是摆手跺脚。老人再三如此,当队伍里有人不耐烦了要揍老人时,铁木真喝止了他。他下了马,走到老人跟前,问他:“老人家,你为何挡我的道?”老人指着前路,还是摆手跺脚。铁木真又问:“你是说前面有危险?”老人这会不摆手也不跺脚了,只是用眼睛看着铁木真。铁木真开始警觉起来,他让哨子先到前面探路,哨子回来报道:“前方没有接亲的人。”铁木真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赶紧让人后撤。而桑昆在河岸旁埋伏了一阵还不见铁木真前来,马上令人打探,发现铁木真人等正在后撤,知道事体败露,赶紧招呼队伍追击。
很快,桑昆等人追上了铁木真的迎亲队伍,双方开始短兵交接。铁木真的队伍里有两大亲随,分别是木华黎和赤腊温,他们殊死拼斗,终于保护铁木真跑出了包围圈。回到部落大帐的铁木真异常愤怒:“我真心与克烈部结盟,可是他们竟然想消灭我们。木华黎,你马上集结队伍,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这时从帐外进来一位六十岁上下的女人,她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常年的漂泊和为子女生计战斗奔波,她的后背似乎被这些重负压弯了。但是说起话来干脆有力,丝毫不让帐中的男子:“孩子,越到这个时候你越要冷静。”她是铁木真的额吉诃额仑,“当下,乞颜部的力量不足与克烈部相抗,要集结人马还需要时间,这个时候要稳住。”铁木真扶过额吉:“额吉,您说得对,是儿子欠考虑了。想王汗虽有仁慈之心,但做事优柔寡断,一定是桑昆从中挑拨作梗,他早就想致我于死地了。”诃额仑接着说:“那你就要与王汗好好说道说道,让他拉住桑昆这头牛犊子。”铁木真听额吉这样说,开始露出微笑点头,并转身写了一封书信:“来啊,把这封信送到克烈部王汗手上。”
这封信很快送到了王汗手里。王汗找来札合敢不和桑昆商量。王汗说道:“铁木真在信中质问我们为什么不相信他,他是真心把我当父亲,而我却想杀死他。现在他想求和,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桑昆马上道:“父汗,你不要听他一面之词,今天不除掉铁木真,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王汗无奈地说:“铁木真以情待我,我又怎么忍心痛下杀手,罢了吧。”走完就走出了大帐。桑昆气得暴跳如雷:“父汗真是越老越糊涂。”札合敢不低头沉思了一会,劝道:“桑昆,我们克烈部这么多年征战杀伐,族人难得有休养的时光,这个时候挑动战事,怕对我们部族不利啊!”桑昆撅着嘴不屑地回答:“哼,总之我跟铁木真势不两立。”走完就甩手走出大帐。
桑昆回到自己的大帐,揉着一旁的妻子沙伊娜,恨恨地说:“可惜,让铁木真逃过了这次。本来我的计划已经十分周全,怎么会失败呢?”沙伊娜趴在桑昆身上,娇滴滴地说:“也许是有人说出去了。”桑昆听她这么一说,猛地起身,自言自语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一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来人,把伊博克叫进来。”伊博克是桑昆的心腹,他进了大帐,招呼完毕后桑昆说:“伊博克,你去找我们派到乞颜部的探子,让他们打听打听,看知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我们这次伏击的消息。”伊博克二话不说就应承下来:“是,王子,属下这就去。”
在札合敢不的营帐内,札合敢不一家刚用餐完毕,札合敢不和妻子聊起铁木真的事。帖尼在一旁留心地听着。札合敢不忧心忡忡地说:“桑昆一心想除掉铁木真,我怕两个部落早晚要面临血光之灾了。上次铁木真侥幸逃脱可见他命不该绝……”帖尼听到这话内心又是高兴又是紧张,高兴的是终于救了铁木真,紧张的是怕阿布知道是她泄露的消息。札合敢不接着说:“但是桑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们几个没什么事都不要到处瞎逛,尤其是你,帖尼,上次托雷掉进河里的事我还没说你。”帖尼受了责备,有点委屈,嘟囔地说:“要不是沙乐痕受伤了,托雷也不会摔到河里。”札合敢不有点惊讶地问道:“你是说沙乐痕受伤了?”帖尼回答道:“对啊,不知道怎么的,它的背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在马鞍下面。”札合敢不听到这心里一惊,沙乐痕是他最爱的马之一,自己最近忙于军务,疏于照顾,没有留心到自己的良驹受伤了。札合敢不对帖尼说:“走,帖尼,我们去看看沙乐痕。”
二人来到马场,札合敢不让马倌把沙乐痕牵过来,马倌却对他说:“王爷,沙乐痕得了瘴病,王子为了避免疫病漫延,就把它处理了。”札合敢不一听大怒:“桑昆好大胆子,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处理我的马。”正巧桑昆从马场前路过,札合敢不大喊一声:“桑昆,你给我过来。”桑昆看见札合敢不,本想绕道躲开,眼见躲不掉就嬉皮笑脸走过来:“叔叔,你今天怎么有兴致来看马。”札合敢不不由分说,直接就问:“你为什么没有经过我允许就私自做主处理沙乐痕!你还有没把我这个叔叔放在眼里?”桑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匹马得了瘴病,不处理的话马场所有的马都要遭殃。叔叔你也不想看到我们的战马都死掉吧。这样吧,你的马死了,我的几匹好马任你挑,你要哪一匹就牵走,行了吧。我还有点军务,就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札合敢不望着他的背影,气得把马鞭子狠狠摔在地上。帖尼上前捡起马鞭,安慰道:“父王,你别生气,我们先回去吧。”札合敢不恨恨地说:“哼,还好你没事,他要是敢动你的马我饶不了他。”两人回到了大帐。乌尔码见札合敢不气冲冲的,忙问发生什么事了。帖尼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乌尔码安慰札合敢不道:“算了,一匹马没了再找一匹就是了,何必发那么大火,伤了自个身子?”札合敢不说道:“你不懂,沙乐痕身上的伤我想是有人故意做的。”乌尔码一听瞪大了眼睛:“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札合敢不这会平静下来:“也许是冲我来的,也许是冲着……”他突然转头问帖尼:“帖尼,你们那天骑马可有遇到什么事情?”帖尼站起来,想了一会,说:“那天,马倌看到我们就说,桑昆堂哥说过沙乐痕和飞雀是最温顺的,所以留给我们。”札合敢不连忙命人去叫马倌过来。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札合敢不刚要起身自己去找,部下就回禀道:“禀王爷,那个马倌因为偷桑昆王子的财物,被王子处死了。”札合敢不听完咬了咬牙:“桑昆,你好狠的心。”
在桑昆大帐内,伊博克回来复命:“禀王子,据探子回报,那天铁木真要到达图武鲁河岸之前,有个乃蛮部的老头阻止了他们,告诉他们不要过去。”桑昆听完,“哼”了一声,说道:“你马上派人找到那个老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伊博克接下活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