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灰烬》四旁木

13、十二、你希望我离开吗？

　　车里刚刚打开暖气，立体声音响在播放一支钢琴曲，我坐在浅灰色的真皮座位上，眼睛盯着挡风玻璃。
　　“你需要到医院做个检查吗？我可以给卡莱尔打电话。”爱丽丝将车开得很快，她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不，直接送我回查理的房子，请，”我没有受伤，爱德华在把我扔出去时控制了力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看起来我像是撞上了那辆雪芙兰，但实际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爱丽丝显得有些沮丧，我猜她可能想说点什么，让我觉得好受些。
　　我不想说话，沉默着。
　　到家，我跟爱丽丝道别后下车，看着她将车子开走，转身，从门廊上方被蔓藤遮掩住的漏水槽中摸出一枚备用钥匙，我自己的钥匙放在书包里，现在正跟爱德华一起，他真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我现在希望他至少能在查理回家前把我的车开回来。
　　我打开门，上楼。
　　脱掉那件被撕坏的衬衫，淋浴，换上另一件大两号干净的棉布衬衫，卷起袖子，我到厨房为自己做了杯热巧克力牛奶。
　　接下来，我开始做晚餐，我煮了一大锅咖喱牛肉温在炉子上，烤面包，用橄榄油和柠檬汁拌莴苣沙拉。
　　一直到查理回来，我们用过晚餐，我收拾了厨房，回到自己房间，爱德华也没有出现。
　　我盘腿坐在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我不想让自己什么也不做的等待。
　　爱德华，我从没想过交一个朋友会有多少麻烦，只是一些交际，可是我该知道的，他不一样。
　　只有蠢货才会一遇到事情就抱怨，我需要想点别的。
　　比如我是不是真的想知道爱德华的麻烦，或者说他是什么，明显的，他不正常，这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我可以想到的最保守的猜测是基因突变，白化病人的眼睛虹膜就跟正常人不一样。
　　所谓的解释，真相，如果我没有能力也不愿意介入进去，那么知道与否又有什么区别呢？这种想法有点冷酷无情？
　　但问题是如果那与我有关呢？不是别人，今天下午，还有我和他一起上的第一节生物课，他，暴露出不正常的一面，他本来掩饰的很好的那一面，是因为我吗？
　　所以他才会主动接近我。
　　现在他打算怎么办？
　　我又有什么办法？
　　爱德华终于出现的时候，查理早就睡了，整个房子安安静静的，他无声无息的从窗户进入我的房间，手里拿着我的外套和书包，他将它们放到梳妆台上，没有再走近，退回窗户旁边。
　　我靠在床头，看着他，房间里灯光被调得很暗，我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很抱歉，”他先开口，慢慢的清晰的说道，“我将你的车撞坏了。”
　　“它被撞坏了，这次连修理厂也没办法修好它。”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我很惊讶，这完全在意料之外，他没有在开玩笑，我知道，但这听起来倒真像是一个玩笑，因为它刚刚离开修理厂没几天。
　　“我会赔偿，一辆新车。”他在说到赔偿这两个字的时候显得很窘困。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说好的？没关系？一辆新车听起来很棒？
　　“过来，如果你可以的话，不要站在那里，我不想这么抬着头跟你说话。”沉默没有维持多久，我开口说道，一边抬手，对爱德华指了指书桌前的扶手椅，敦促他。
　　爱德华走到扶手椅前坐下，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
　　“你现在害怕我吗？”他的声音很低很低，瞳眸已经恢复到暗金色，漂亮的令人想要叹息。
　　我摇了摇头，一方面我并不信任他，不信任任何人，一方面我又可以肯定，他不会伤害我，这很矛盾。
　　他深深的凝视我，“我应该离开这里，永远都不再见你，我试过，可是我坚持不下去，即使一时逃开了，也终要回来，就好像总有什么在把我拉到你身边。安宁、满足、喜乐，那些现在只有当我看着你的时候才能被允许获得。你不能理解的是吗，我自己也是，我再也不属于我自己了，我无法控制自己，想要接近你，想要保护你，这已经变成了唯一的福祉。”
　　我确实无法理解，那是什么？人和人之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产生联系，亲情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好。爱德华对我所产生的目前还无法归类的感情，必定也有原因。但我不相信，至少不全然相信，我不相信一个人能被另一个人影响到那种地步，这不可能。
　　“但是我对你的关注，对你而言可能意味着麻烦和危险，那种将我拉到你身边的力量，不仅仅会对我造成刚才我说到的那些状况，还有另一种可能，伊莎贝拉，我也很可能会亲手毁了你。”他的嗓音最后完全消失在喉咙里，就好像他再也无法忍受了，痛苦和绝望缓缓的在那双暗金色的眼睛里绽开，他那样看着我，就像是完全放弃了抵抗，心甘情愿的套上枷锁。
　　“我身上有什么在影响你对吗？”我略移开视线，试图理智的去思考他的话，比较隐讳的问道，“只是身体上的某一部分，还是精神或……灵魂？”
　　“身体上的。”他抿了抿嘴唇，回答道。
　　“那么，我可以改变它吗？或者将它取出来？那样做的话会伤害到我的生命吗？”
　　“会，你会死。”他回答的时候瞳孔微缩了一下。
　　“那就是最坏的情况？”
　　“……，也许，我想是的。”
　　“所以，我碰触你，或是我们离得很近，会令你感到痛苦，对吗？”
　　这个问题，爱德华拒绝回答。
　　“像今天下午在停车场发生的事情，以后也很可能再发生，对吗？”
　　“……，是的。”
　　“你认为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不，我想如果我们不是朋友可能会更谨慎些。”
　　“……，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吗？”
　　“不能，对不起，我们不被允许说出自己的种族，而且，你不应该被牵涉进来。”
　　我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你看，事情总是不能按照你想的那样发生，而人们称之为命运，爱德华，我计划中的普通朋友，他现在变成了怪物，并且随时可能威胁到我的生命，我到现在也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你希望我离开吗？”爱德华依然看着我，此刻，他那张苍白的非凡的面孔上没有透露出一丝情绪，他的眼睛里也没有，都被掩饰起来。
　　“我没有想过。”我回答。
　　他微笑了起来，下巴紧绷，这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一点扭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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