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金风雨满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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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宁面上一丝尴尬闪过，他的儿子什么性子他还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他才对玄同的话没法反驳。
他瞪了一眼申屠海，咳了一声，面带歉意地说：“犬子从小便是被我给宠坏了，在外面无法无天的也习惯了，我替犬子给贵客道歉。更何况二位与犬子也正是因此结下了缘分也说不定呢。”
玄同笑了一声，附和道：“确实，这也正是我同我那小徒来府上的缘由。”
“那二位可以谈一谈如何会知道昨日我府上的事情了吧。”
“当然可以。”玄同正色道：“正是因为我们追查那凶手许久，现在即将就要逮住他了。而根据我们的调查，他的下一个对象就是贵府公子。因此，昨日我们顺着他的痕迹，果然追到了申屠府上。”
申屠海听到这话瞬间面如土色，颤颤巍巍地说：“爹，我不想死，前些时日那些人都死的悄无声息的，听说死妆很是惨烈，我不想死得那样难看。”
巫漪：“只是怕死的难看？”
“出息！”申屠宁看着儿子这没出息的样子，又看了看下方的二人，面上莫名臊得慌，但还是维持住了自己作为家主的庄重，“二位，我们申屠府想要委托你们这些时日保护海儿，时限就到那凶手伏法之日。放心，最后的报酬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当然，感谢申屠家主的厚爱。”玄同颔首。
回到了樊楼，巫漪与玄同讨论了一下目前有用的线索。
巫漪好奇地问道：“那申屠宁为什么态度转变的那么快，又对你的身份深信不疑？”
玄同一口一口地喝着茶，徐徐地说着：“昨晚我去了一堂申屠府，放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巫漪的好奇心被挑起来了。这就是她最喜欢听的故事的原因了，每个讲故事的人都喜欢说些“钩子”，钩的人心麻麻的。
“一封信，一封死亡预告信。”玄同对于巫漪这绝好的听众给出的反应很是开心，“信中说，不日后就会来府上取申屠海的命，如果不是有人在探查他的身份，他需要隐藏身份，不然必定会给申屠海一场盛大的死亡宴会。”
“你编的？真是大胆呢。”巫漪脸上的笑容扩大了，这种刺激的事情让她很是兴奋。
玄同看着巫漪的样子，咳了一声，“先理一理目前的线索吧。”
巫漪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茶杯，慢慢的说：“线索先不提，就说说今天我们的玄道长一共占了我几次便宜吧。”
“……”玄同沉默，随后一挑眉，惊讶道：“生死楼主这么小心眼？”
巫漪看着玄同那欠揍的样子真的想给当时认为这个人冷淡自持的自己一拳。
这个男的好生让人生气，巫漪牙痒痒的。
“呵。说笑的，今天只是为了在申屠宁面前装个样子罢了。”玄同看着巫漪想要咬死他的样子，很是觉得有趣，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想逗一逗她，想看看她情绪激动的样子。
“说正事，目前我们能从申屠家得到的线索还是太少，而且异常被动。”玄同用手抵住下巴，眼神凝重。
巫漪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们不能只在一个树上吊死。并且，说不定凶手也并非锁定了申屠海，我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赌在他的身上，也未免太过冒险。”
“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目标了，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离烟火宴会还有七八日，如果那凶手的目的真的是为了烟火宴会，必然会再次出手。”巫漪思考的时候，眉头总是紧皱着的。
玄同看着巫漪紧皱着的眉头，以及那双柳叶眉下方的白绫，突然说：“我可以看看你的眼睛吗？”
“什么？”巫漪的思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没什么。”玄同很是懊恼，像是突然魔怔一了样，想看看巫漪的眼睛究竟是不是像传闻中说的那般可怕与诡谲。
“你想看我的眼睛？”巫漪笑着说，“好哇，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我还并不确定一件事儿，贸然摘下白绫，我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句话反倒是把玄同给搞蒙了，“确定什么事情？”
“哈。”巫漪嘴角弯起，神秘道，“秘密。女人的秘密不要随便去探寻，会害死人的。”
玄同不在意道：“你的年龄到了可以被称为女人的程度了吗？”
巫漪立马精神了，站起身来，质问道：“我看起来很小吗？我告诉你，我已经二十岁了。”
或许是因为不灭华生长周期的缘故，二十岁的巫漪看起来依旧像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一样，无论是身高还是性格仿佛都停滞了一般，在巫漪十六岁那年，不再成长。
这倒是让玄同惊讶了，“我还以为你最多十八岁呢。”
“我只是看着小而已。”巫漪又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所以，不要把我当成小姑娘。我先前就觉得你对我的照顾过于像照顾小孩子了。”
玄同并不认同，“我并不觉得我又把你当成小姑娘，只是你的性格确实不够像成年人，这样会让我在办某一些事情时，会考虑到你的心情或者能不能被你接受。”
“但是，后来你给我的反馈是你并不是很需要我的照顾。”
玄同下来还是认真思考了这一件事情的，在某些时刻，他对于巫漪的关注度确实有些莫名的高了，这很不正常。
思来想去，他还是认为他可能到年纪了，到了有种想要照顾幼崽的冲动在了，这可能就是‘人’这一物种的天性吧。
“你是喜欢我了？”巫漪兴奋道，“我看话本上都这么说，一个男人莫名对一个女人有照顾欲就是喜欢她。”
玄同：……
“我向你保证，我不可能会喜欢你的，你放心好了。”玄同低下头，语气沉重地说，“就像你说的，我命不久矣，体内的符咒吊着我，吸取着我的一切，所以我从小修不了体，只能依靠一些外物傍身。”
“像我这样的人，对于喜爱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奢望吧。”
巫漪：“玄同……不好意思，我……对不起。”
“哈哈。”玄同抬起头，眼神同低下头之前没有半分的差别，很明显，他只是在逗弄巫漪，“你的反应真有趣。”
“玄同！”
今天又是鸡飞蛋打的一天。
又过了几日，这几日里玄同依旧在城里收集着一些信息，而巫漪一直守在申屠府，提防着凶手出没。
申屠海自从上次出丑被心中的小美人看见，也没了心思，再说了，现在巫漪可是他的恩人，肖想他的恩人，他还是人吗？因此，当巫漪守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也是乖乖的。
本来玄同是不放心巫漪一个人待在申屠海身边的，但是在巫漪对于自己能力再三强调下，以及上次对于“喜爱”的谈话后，他还是同意了巫漪的主意。
尤其是在看到申屠海竟如此安静，没出什么幺蛾子的情况下，他也就更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
这一日，申屠海看着身边吃着葡萄的巫漪，思考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问：“恩人，你同玄道长到底是什么关系呀，真的是师徒吗？”
巫漪转过头，白绫打结出的发带随着她的转头飘逸，送出一阵阵清香，让人闻了便生出了想要遁入佛门的愿望。
“哦——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巫漪身上的香气自然是不灭华的气味。不知怎么的，巫漪感觉她最近快要开花了，不灭华的气味平常也只有她变作本体时才会有那么一缕似有似无的，可现在，她的人形上的人味儿都快压不住花的味道了。
“当然是好奇啦，你毕竟是我恩人，你的事情我当然也会关心了。”申屠海虽然歇了想要调戏巫漪的心思，但是日常混迹风月场所养出的说话调调是不会变的。
巫漪又扔了一颗水润润的葡萄进嘴，“那你凑近来，我说与你听。”
申屠海看着神秘的样子，瞬间好奇心又大了一倍，耳朵轻轻地凑近巫漪的嘴边。
巫漪轻声说道：“恩人的事儿……”
“你少打听！”
说完这句话，巫漪又不搭理申屠海了。
没过多久，玄同也来了。他一进来就看见大小姐一样的巫漪，以及坐在她身边狗腿一般的申屠海。
玄同：也不知道这申屠府养的是少爷还是小姐。
巫漪听到玄同的脚步声，丢给他一颗葡萄，“这葡萄好吃，比生……我家里的好吃多了。”
玄同接住，用净水咒洗过，才下口。
申屠海识趣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每一次巫漪和玄同说话都是会说些他不能听的，他们都会找借口把他给支走，久而久之，他也就明白了，每次都会走开。
有些时候，不知道一些东西或许会活得更久一些，这是他多年混迹风月场合得到的唯一真理。
巫漪看着申屠海离去的背影，又看向玄同，笑着说：“你这次来得这般早，想必是有什么线索了？”
“明日，金风雨满楼，申屠海。”
“嗯？”
“今天我意外在金风雨满楼打听到了有人想要对申屠海行凶。”
“会不会是放出的假消息？”
“不会，今天我去金风雨满楼纯属意外，不可能提前设局。”
“那你又是如何打听到的？”
玄同坐下来，拿了一颗葡萄，晶莹剔透，就像人的眼珠一般。
他把葡萄扔进嘴里，解释道：“这几日我去了每个消息流通处探听可能有用的消息，金风雨满楼是我的第一站，当时并没有探查到什么。今日，我突发奇想又想去一趟，想着说不定会打听到什么，果然。”
金风雨满楼。
“你说你那计划行得通吗？”
“八九不离十，申屠海那小子从不对女人设防。”
“可是最近几日那小子就像是被吓破了胆一样，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府里不出门，那我们这计划怎么行得通。”
“呵，狗改不了吃屎，那小子在金风雨满楼的相好找他，他总不会不出吧。”
“你说越如？”
“我已经叫越如写信了，明日他就会出来。”
“哈哈哈哈，你可真行，就这么定了，这下老大交给我们的任务总算有进展了。我可不想挨那刑牢的鞭子。”
突然，外面一位女子叫了声，“哎呀，怎么在这里呆着？”
屋里的二人一惊，大喊：“谁在那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金风雨满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