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捏》犹早

52、是真的培训啊

　　制片颓丧得快要把脑袋扎进桌子底下。水泥桌沿比较粗糙，戴囡囡担心他真的蹭破头皮，便甩出长袖给他垫着。

　　“我知道，有提过，但我以为你们不会来真的。”制片低垂着脑袋发出沉闷的声音。
　　“怎么不能来真的呀！”宣传干事笑道。

　　制片终于打起精神来面对现实，问：“培训几天啊 ？”
　　“两天吧！”
　　“怎么后面还带‘吧’？”制片人哀嚎，问，“产生‘吧’的因素有哪些？你明明白白跟我说，我好努努力，争取不拖堂。”

　　培训第一天，全员被拉去徒步。大家一大早被喊起来，在出发之前上一堂小课。
　　“在山上一定要涂防晒霜，阴天也要涂，这一点戴囡囡做得特别好。”宣传干事点名夸奖一个，再批评一个，“白筱林同学就有点儿，仗着帅，乱乱来。”

　　白筱林现在真成了红薯脸，晒伤的皮肤变红色，晒黑的皮肤变黄色。

　　宣传干事又说：“选择着装时除了考虑季节、温度等因素，还要着重注意当地植被，比如带刺的灌木。戴囡囡第二期没选好衣服，腿上刮的都是伤，对吧？”

　　戴囡囡立刻正襟危坐，看来这堂课她的戏份不会少，正面、反面例子都打算用她。

　　宣传干事找来义警共同讲课，义警教大家上山八字步法和下山之字脚法，以及头、腰、脚重心一条线。
　　“步法不对，身体报废。”义警严肃地说。

　　针对步法，宣传干事再次点名：“戴囡囡步法肯定不对，但她运动不多，我们重点讲一下安达西。他一直蹦蹦跳跳，到现在没摔真是运气好。”

　　总之，不管戴囡囡表现好不好，或者没有表现，一定要带一带她就对了。戴囡囡心里好笑地想着，怎么跟粉丝做数据似的，这感觉可太熟悉。

　　这堂课45分钟全是知识点，戴囡囡觉得自己脑袋要炸掉。高考之后，她就再没领教过这么填鸭式的学习环境。徒步运动连休息都有讲究，要分大休息、小休息……

　　“大家真的会严格按照这一套方法吗？”戴囡囡好奇地问任海歌。
　　“不是严格按照……”任海歌说，“是会刻进骨子里变成习惯。”

　　戴囡囡还是不相信，她也举个例子：“我看那天机车队伍，大家休息的时候都随便躺在地上啊！”
　　“那不叫徒步么！”任海歌笑道。

　　这个反驳太致命，一击毙命。
　　戴囡囡不爽地转头不理他，就不能慢慢说哦！
　　不想聊天是不是！

　　一堂小课结束，宣传干事说：“大家现在根据课上学到的知识，重新检查自己的着装和携带的装备，我们45分钟后出发。”
　　“去哪儿？”戴囡囡调皮地问，“我要提前知道那条路上有什么植被嘛！”
　　宣传干事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缓慢说道：“听说节目组接受一个委托往山上送物资，正好么，就当作大家的一次练习。”

　　“五个小时！”戴囡囡惊呼，“上去五个小时，回来五个小时！”
　　现场一片哗然，连节目组工作人员都开始害怕。
　　“对！”宣传干事老神在在道，“大家今天要是不想回来，可以带上帐篷。”

　　戴囡囡蔫蔫的，不是很认真地喊：“退赛！我要退赛！不录了！”
　　任海歌恍若未闻，认真检查她的小背包。

　　戴囡囡的物资整理得很好，一个个收纳袋将同类物品打包在一起，清清楚楚。医疗包一个，食品包一个，日用品包一个……就连水壶都是质地轻便不花哨的，完全挑不出错。

　　“别看了。”戴囡囡说，“小助理准备的东西不会有问题。”
　　确实如此，任海歌便只是把水壶拿过去，说：“这个比较重。”

　　覃浩森不懂，爬山而已，带那么多东西干吗？
　　重点是，他压根儿什么装备和物资都没有，甚至脚上穿一双塑料凉鞋。

　　“囡囡老师，我帮你背吧！”覃浩森积极地帮忙。
　　于是，戴囡囡直接减负至〇。

　　这次徒步运动当然不可能真的连续进行10个小时，才俩小时何芳就掉队，已经远远落在几座山头之外。
　　覃浩森站在高处观望，指一指远处的地标，说：“他们现在应该在那座大象山的屁股上。”

　　戴囡囡看不出大象，也看不到何芳，她只想就地躺下。任海歌严格，手伸过腋窝把她架起来。
　　“现在是小休息。”他说。

　　“你不要动手动脚哦，镜头都拍到了。”戴囡囡威胁道，“我现在好累，搞不好就喊非礼，让警察派直升机过来查案！”
　　任海歌闷声大笑，拉起她一只手臂环在自己脖子上，说：“你再看看，现在谁非礼谁呢？”

　　萧奇在远处测试对讲机：“喂、喂？能听到吗？你们现在怎么样？”
　　萧奇这人精明，何芳走不动时，他立刻申请留下来陪她。
　　真是一点儿苦都不愿意吃。

　　操作这种短波对讲机需要持有证书，戴囡囡没有，她便凑在任海歌胸前喊：“萧奇快来接我，你不管我了吗？”

　　戴囡囡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逗逗萧奇，埋汰他走不动山路的意思。她现在搂着任海歌，几乎钻进他怀里，嘴上却甜甜地喊萧奇、萧奇……

　　任海歌不干了，半边肩抖动着把戴囡囡甩落，好像要把她撂地上。戴囡囡失去重心便下意识用双手紧紧圈抱着他的脖子固定自己，远远看着好像是要亲上，搞得俩人的跟拍心惊胆战地急急忙忙移开镜头。

　　戴囡囡扑上来的时候，任海歌慌得心跳都快停止。戴囡囡浓郁的气息让他心慌，自己荒唐的举止更让他感到陌生。
　　他心悦于戴囡囡，这一点自己知道。可是，有这么爱吗？他怎么变得这么幼稚和莽撞？
　　来不及多想，他伸出一只手托着戴囡囡后背，怕她力气不够抱不牢。

　　“吓到了！”戴囡囡气得锤他。
　　任海歌温柔地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安抚，说：“我们去找宣传干事，今天差不多到此为止。”
　　“你去吧！”戴囡囡道，“我一步路也不要多走！”
　　宣传干事在徒步队伍最前头，他俩在队尾。

　　她想帮任海歌减负，让他把背包留下来，结果一拎背包轻得像抱枕。
　　“你什么都没带啊？”戴囡囡惊讶。
　　“怎么可能真的徒步10小时。”任海歌好笑地说。
　　“那你不告诉我，我带得好齐全！”
　　“又不是你背。”

　　戴囡囡第无数次气得不理他，转头去找覃浩森，说：“能吃的都吃掉，能扔的都扔掉。”
　　因为戴囡囡和任海歌过于亲密，中间一个人也插不进去，覃浩森全程自动跟汪璇、小月结成小队伍。

　　“教授呢？”覃浩森没在戴囡囡身后看到人，便八卦地问着，“你们吵架啦？”
　　“我们是大人好不好？”戴囡囡说。
　　“那……你们在谈恋爱吗？”覃浩森又问。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小月害羞地半躲进汪璇身后，但又好奇地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观察。
　　“不要瞎起哄，又不是恋综。”戴囡囡转移话题，“我们是来做项目，不要搞错重点。观众想看谈恋爱不会去隔壁哦！”
　　覃浩森真的伸着脖子看隔壁在哪里，小月好笑地把他拉回来细细解释。

　　戴囡囡吃两块小饼干，笑看两颗小萝卜交头接耳。
　　“很有两小无猜的氛围，节目要出一对CP跟恋综对打，可以做他俩。多新鲜呢！”戴囡囡建议道，“女明星的恋爱有什么意思哦，观众都懒得看。女明星当然都是演的呀！这还有什么疑问？”

　　那边终于聊完，覃浩森颇为不满，但用戏谑的方式表达出来。
　　“你不就比我多读两年书！”

　　这边汪璇严肃地拍打戴囡囡手背，说：“不要缺德，未成年呢！”
　　代入女方家长，肯定是什么样的小子都配不上我家闺女，别来沾边！
　　戴囡囡哈哈笑，说：“啊对对，还有时间呢！放心，我会好好教育覃浩森。”

　　俩人好像是谈定娃娃亲，一个上赶着，一个百般嫌弃。
　　戴囡囡这招转移视线做得好，此后大家更喜欢看俩小孩打闹，后期也喜欢这么剪。
　　对于大部分观众来说，看综艺就是一个小娱乐，主要是获取情绪价值，事业、友情、爱情大丰收，看着便觉得大满足。

　　第二天培训讲山村生活注意事项，课程比较轻松，大家近午时才稀稀拉拉全员到齐。

　　何芳脚崴着，是由萧奇背着来上课。
　　戴囡囡大声笑道：“上学的时候，这就可以写一篇好人好事的优秀作文了。”
　　任海歌冲动地想捂住她的嘴，笑得无奈又宠溺。

　　“我原来好奇，何芳莫名其妙针对你干啥？”任海歌小声耳语，道，“现在仔细琢磨，搞不好是你先招惹她，而你自己不知道。啊，这样想想，我要是何芳肯定更生气。”

　　不管是昨天埋汰萧奇偷懒耍滑，还是今天吐槽他助人为乐，看在有心人眼里确实很像是跟何芳争宠。
　　要不是任海歌够自信，他也难免会这样以为。

　　戴囡囡说话软软的，性子又张扬，生气时像娇嗔，吐槽时像撒娇。她又长得漂亮，天生的招桃花体质，真是很容易引起误会。
　　好在任海歌够自信，他在身边呢，能有萧奇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