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捏》犹早

28、要强

　　戴囡囡的声音娇、甜、细，音响调试的时候她的话筒人声给很大。
　　音响组不知道戴囡囡的话筒到了主持人手里，主持人被后台吵架分神也忘了说。
　　于是，主持人拿着戴囡囡的话筒上台，一开口能把山猪吵醒。

　　导演摸一把额头，又顺着往后捋头发，烦躁又无奈的样子。

　　现场气氛有点儿诡异，眼睛正常的人都能看出来。
　　导演、主持全都不对劲；戴囡囡已经连续两场没有出现；后台凝固了似的，基本上不进不出；随后登台的何芳唱得全场便秘……
　　观众们东张西望、面面相觑。

　　唱民歌对声音要求高，何芳本来技术就一般，再加上情绪激动上台前没有开嗓，结果当然唱不好。她前半段高音唱破音，后半段高音直接没有音。
　　她实在是心理素质好，仍然面带微笑，甚至欢快地冲下台互动。
　　再一次高音时，她直接把话筒递给阿玑。

　　阿玑“嗯嗯”两下，大笑着拱手道：“这首歌不熟、不熟，没唱过。”
　　何芳又看向长峰，长峰连忙摆手，他也不会。
　　于是，何芳便在伴奏声中开始演讲：“民歌历史悠久，是我们的宝贵财富……”

　　毫无疑问，何芳出糗了，她把这笔账记在戴囡囡头上。
　　活动结束，大家自助宵夜时，何芳把戴囡囡堵在角落。
　　她甚至在手上拿一把叉子威胁着。

　　“小姑娘，不得了！”何芳的开场白并不激烈。
　　“我根本不想理你。”戴囡囡直言，“大家要在山上待很久，你又一直挑衅我。我不想自己以后的日子难过，不强硬一点儿不行。”
　　“让个座位而已，你就不行不行的！”何芳觉得自己并不过分，而是戴囡囡的反抗太激烈。

　　“为什么要让？”戴囡囡笑道，“我有颜有戏有名气，我这样的人都要憋屈，那别人不是更没活头？”
　　“有你吃亏的时候。”何芳撂狠话。
　　“别光说，要会做。”戴囡囡呛声，“又不想做事，又要所有人围着你，于是天天闹出点儿动静给大家找麻烦，很讨人嫌的知不知道。”

　　何芳被骂得脸上无光，抬起手腕，让戴囡囡看清楚自己手里拿着武器。
　　戴囡囡却没收敛，还激她：“你最好敢动手，我一定把你送进警察局。”

　　何芳有一忽儿冲动，想把叉子对准自己，终于是被理智拉住了。
　　她还不是无计可施，不到这一步。
　　不至于、不至于，她劝自己。

　　戴囡囡鄙夷一笑，动手推开她，从角落脱身出来。迎面便遇上任海歌的眼神，他就站在那里，目睹两个女人争执的全过程。
　　戴囡囡有一点想笑，这情景好像大杀四方的时候正好被小白兔女主角撞个正着。

　　“他们想挑战叫花鸡，一起来吧！”戴囡囡若无其事地招呼着。
　　“啊，我，那边……”任海歌话没说清楚就一溜烟跑掉。
　　他可能真的被吓着，戴囡囡越想越好笑。

　　高杏叹为观止，但又有点儿担心戴囡囡，问：“你不怕惹到制片吗？”
　　“他要是真喜欢何芳，更应该感谢我。”戴囡囡调皮道，“这下子何芳只能找他依靠了呀！”
　　“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咯！”高杏沉思着点点头。

　　“可是，如果何芳把你踢出节目呢？”高杏又问。
　　“是节目组需要我，不是我需要节目。搞一个综艺，做一个项目，与我的事业有什么助益？但是这档综艺却可以成为你们所有工作人员的代表作。”戴囡囡头脑非常清醒，说，“下次进组，带着热门综艺主创的光环，拉投资找平台都容易，就是拿工资也是拿最高档的。”
　　高杏连连点头，戴囡囡说得对，她要的就是这个。

　　第二天直到午后才开始集体录制，因为很多嘉宾包括工作人员在庆功宴上喝得烂醉。
　　所有综艺形式被玩透，已经很久没出爆款。
　　《春山如笑》才正式播出两期，热度断层第一，追加五个广告。这成绩确实值得一醉。

　　主持人煽情地说，即将公布十二强，同时被淘汰的嘉宾将遗憾离开。
　　嘉宾们一点儿不遗憾，谁走谁留基本早都心里有数。
　　安达西从队尾冲到头，跟白筱林约定回去后一起直播打游戏。

　　白筱林特别真情实感地问节目组，呆会儿能不能拿回手机用一下，他要在好友列表上添加安达西。
　　主持人夸张地把手臂转一圈，幽默地拒绝道：“又不是去外太空，还在地球上呢，还在同一片互联网上冲浪呢，还都大小是个名人呢，还怕联系不上！实在不行你问导演组呀，导演组给你推送名片。”
　　白筱林点点头，他眼眶红红的好像真的要哭出来，不断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

　　戴囡囡看着竟有点儿动容。
　　她是能理解白筱林的，刚冒尖的新人总是被误解和非议，交个朋友不容易。
　　白筱林在节目里总是小心翼翼，恨不得让自己隐身少做少错，他应该对安达西的恣意飞扬很羡慕吧！

　　不知是编导暗示，还是安达西自己的主意，他来录制前就已经收拾好行李。
　　他拉着行李箱来听十二强公布，就等结果一出便登上下山的客车。
　　装得好像很洒脱的样子。

　　主持人调侃他，是觉得自己完全没机会吗？
　　安达西坦荡道：“专家系数也不行，网络投票也不行，最主要是我知道自己不行！”
　　白筱林拍拍他的背，夸点儿别的：“你很厉害，只是没遇到合适的项目。要是比打游戏，你肯定第一。”
　　安达西哈哈大笑，继续说：“不管你们最终规则怎么算咯，反正我没戏。”

　　安达西在自己的小圈子也算小有名气，网络投票没有太惨淡。只是相比戴囡囡和白筱林这些大众明星，这点儿票数完全不够看。
　　作为同是项目不行的这一波嘉宾里，他的人气不占优势。
　　与长峰、汪璇这一波实干派相比，专家系数又输太多。专家们虽然批评长峰最多，但给的分数并不差，毕竟他确实能做事，只是路子不太对味。
　　节目里还有大量人气与实力兼具的阿玑、任海歌、三颗子这一类选手，更是安达西拍马不及。

　　“宣布吧！别卖关子了！”安达西忍不住催促，故意搞笑着说，“我都排练好了，淘汰的时候用什么表情说什么话。但也就排练这么一小段，再拖下去就奔溃了啊，谁愿意一上来就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