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无尽债》九奚山下凡渡劫的仙女

30、（二十八）

　　“齐霄，你对我，可有一点动心？”她并非死缠烂打的女子，小白说得对…如今到了抉择之际，就看两个人愿不愿意往前各走一步，趁着这份感情两个人都涉足未深…

　　若他承认，那便坚定不移朝前走，若他拒绝，就到此为止，从此两清。

　　齐霄唇瓣微张，正要说什么，许宣拿不稳他到底作何想，在旁适时提点，“齐霄，你想清楚了，再开口。”

　　“动了。”

　　泪水失去抑制，眼泪一滴滴从心里到眼里，像大雨冲垮了桥，漫出来…小青哭着哭着便笑了，微微出声，足尖轻点扑到他怀里，“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小青，遇见你之前，我不知情为何物…我来之前去金山寺找永安师叔，他让我用沙子画画…第一次我画佛却被成器打翻了画板，沙子洒在地上，第二次…第二次我随手画人，发现画成了你的模样后匆忙毁去，把沙子吹到地上，被师叔看见…”

　　许宣和白夭夭在一旁认真听着，想听听他要说什么感人至深的话。

　　“其实不管是什么，人也好，佛也好，妖也好，等消散之时都不过是手中的一抔黄土，于这世间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芸芸众生，既然都是众生，那就没有半点的不同，一切善恶皆由自心。菩提本无树，菩提本无心，大道苍苍，你我两情相悦，不妨抛下那些犹豫，只求一生无憾！”齐霄紧紧回抱住她，旁人会作诗，他也会！从现在开始，小青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不要别人向她示爱，不要她同旁人亲近，只能同他好，同他在一起！

　　“齐霄，我想和你过人间普通百姓的日子…做寻常布衣，你不要做捉妖师，我也不做山妖…”

　　看他们你侬我侬的，许宣牵着夭夭的手悄悄离开，喟叹道，“想不到如今，他的悟性越过我这么多，我一心和你在一起，从未细细考虑过什么人妖有别，今日听他所言，我收获不小。”

　　“这就是你比他优秀的地方啊，你做事无怨无悔，但求无愧己心，齐霄走一步想三步，想通了才肯迈步，你们兄弟俩，对你来说，最难的是放下，而对他来说，是拿起，是正视。”白夭夭挽上他手臂，快要正午了，要请她的大厨去下厨房了。不管旁人如何好，她相公总能比旁人更好！

　　就会夸他，许宣停下脚步，把身边的女子揽入怀中，“娘子…我…我现在…只有你了，你说得对，我放不下…我放不下你…所以，不要离开我。”

　　“佛曰：诸行无常，一切皆苦。你我身在轮回，既入红尘，生老病死难以逃脱，相公，我会好好地与你在一起，只是若是将来有一天，夭夭不能陪伴着你，答应我，学会放下。”

　　“娘子！我要拿回仙力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能有保护你的力量，我不信这命，要与天斗，娘子怎要说如此消极的话…”活了两辈子了，她怎么越活越消极…说的话总是他不爱听的。

　　他要与天斗，可她…她早已没了与天斗的勇气，结局她知道，他难道不清楚，青帝定然告诉过他，没人斗得过天…那是头破血流…他一身的伤，一定就是他前世不能来赴约的重要原因！这样大的教训…他还要坚持娶她，白夭夭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她也从来没忘记为何要答应他的求亲，为何要嫁给他。她承认她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强，她还是想和他厮守，哪怕只有一天，一个时辰，一刻钟。“我…我就是这么一说，修道之人看轻一切是必修之课，相公，莫要为了我荒废了你自己，最近你可有勤加修炼啊？”

　　“我…现在我倒是说不过你了哈，好好好，听我家娘子的，娘子说得都对，修炼最重要…”许宣脸颊两侧浮起两点微红，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被她催促学习，真是…

　　七杀，注定要自己的心上人用性命来成全命格，成全他这一世孤寡，或许惹他生生气，让他别这么紧张自己，这样她的死，才不会伤害到他…

　　只是有时候不用刻意人为，天意总是难测。

　　两个月来，许宣几次告诉白夭夭要出门去采买药材，晚上会在顺路的客栈歇一晚，不回来。“娘子，好生在家等我，明日一早我便回来了。”

　　“又出去啊…天气渐渐凉下来了，你晚上记得添件衣服睡…就不能赶赶时间晚上回来吗…我一个人在家，你真的放心？”白夭夭舍不得他走，头窝在他怀里，“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对不起，我会尽快处理好的，以后一定多陪娘子。”

　　白夭夭一开始也没有多担心，他法力在身，绝对有自保的能力，只是许宣一走…斩荒便要来上一趟。

　　“夭夭，这么久不见我，你可有想我？”斩荒话一出口便知自取其辱，自嘲一笑，“呵，我就知道你还是没把我放在心上，你放心，我这次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来看看你，我已经开口向九重天要你了，你猜，他们会不会把你给我？”

　　“你无耻！我已经嫁给了许宣，你算什么，九重天凭什么跟你谈条件！”仗着天帝跟妖帝的关系，天帝肯定把打仗排在最后考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手，但是这样丢尽脸面的做法，九重天也不会做！

　　斩荒步步紧逼，白夭夭给逼退到墙角，可恶！她竟奈何不得他，“斩荒，你能不能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我讨厌你！”

　　“你说什么！我都没嫌弃你跟着许宣，你倒嫌弃起我来了？白夭夭，你以为我开口要你是喜欢你吗？我要把你禁锢在我身边，好好折磨你！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如何做，他早已有了安排，斩荒忽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你一心一意待许宣，死也不肯跟着我，你可知道你的好相公一直在骗你？”

　　“他做事从来都不瞒我，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骗她…白夭夭心底一沉，其实她心里有感觉，相公并没有对她说实话…每次拿回来的药材，尽管他做得天衣无缝，她还是能看出，出自…药师宫。

　　估计是药师宫里有事务要他处理吧，冷凝…她一直没去看过，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男人晚上不归家，你往坏的地方想想，他去做什么了？”

　　“只有你会这么想，我可没这么想过。”

　　“你就这样相信他？”

　　斩荒不再像往常那般对她动手，只是在她头顶处轻轻拍了拍，白夭夭躲闪间在她眉心一点，“夭夭，我能掐会算，我算到，你和许宣怕是做不了长久夫妻，咱们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