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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加衔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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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楚南几乎是一头扎进了军部,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因为楚南没有举办过即衔礼的原因,所以陆长骁特意吩咐司礼道楚南这次的加衔礼必须办得盛况空前,要彰显帝国对楚南的重视,最好将楚南的盛衰与帝国的盛衰紧紧捆绑在一起。
帝国用十年的时间打造出了一个神,而这个神死在了五年前的佐马大事变中。即使五年过去,群众中也依然有群人仍相信这个神没有死。帝国政府或者说陆长骁深知其中的红利,只要能将百姓对傅时恒的崇信移情到楚南身上,只要楚南活着一日,那么这个民族的凝聚力就增一分。
而陆逢安则不辞辛劳地每天给楚南做饭送饭,久而久之,陆逢安将军夫人的名头也在军中传播了开来。
很快便到加衔礼这天,数以万计的人民涌上光明街。
日月坛,曾见证帝国统共61名将军加衔时的场景,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陆逢安是四皇子,又和楚南是合法夫夫,所以理所当然地和楚南上了同辆车。两人衣服一黑一白,一眼望去却意外地十分和谐。
楚南偏爱简单,所以并没有搭配过多的装饰物,而陆逢安则承袭了他一贯的传统,最终在楚南的极力劝导下,陆逢安选了一件相对简单的衣服,不过,还是异常耀眼。
车辆缓缓驶向光明街,在警方的组织下众人才堪堪让出一条路来,小车艰难驶入后,光明街又重新回到了刚才水泄不通的状态。
“等等!”
楚南下车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了陆逢安,问道:“怎么了?”
只见陆逢安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枚胸针,构造很简单,倒是中间的蓝宝石格外显眼。
陆逢安朝楚南靠了过来,将胸针郑重地别在了楚南左胸处的衣服上。
“特意给你挑的,很好看,很衬你。”
楚南轻轻碰了一下那枚胸针,不过很快便收回了手。
“谢谢,还有……注意安全。”
“楚将军,我们爱您!”
“楚将军,看这里!”
“啊啊啊,楚将军好帅啊!”
在一众欢呼声中楚南下了车,车辆缓缓驶离了光明街。陆逢安则被安排在十方路下车,从东门绕道进入光明广场。
而陆长骁和凯蒂特王妃已经在日月坛等候多时了。
楚南顺着红毯朝日月坛中走去,欢呼声不绝于耳,周围都是人潮。
楚南刚出来时星网就爆了,王室官方的直播间都差点崩掉,一如九年前傅时恒加衔时的场景。
楚南走至日月坛中,半跪于地,等待着国王的授意。
陆长骁眸光微沉,缓缓从座上站起,从一旁的司礼手中抽出了一把剑放在了楚南的左肩上。剑刃锋利,离楚南的脖颈仅有一尺有余,只要陆长骁想,下一秒楚南就可以人头落地。
司礼在一旁滔滔不绝地念着贺词。
“愿楚君此后,能承前人之志,开后世安平。帝国在上,携与帝国人民共创清河盛世。”
“臣定不负万民所托!”
陆长骁将剑移开,收入了鞘中,而后将整把剑递到了楚南面前。楚南接过剑,旋即起身,一时间欢呼声,掌声响彻云霄,一阵盖过了一阵,人潮纷涌,普天同庆。
楚南拿着剑,望向光明广场。原来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吗?
“陆贼,拿命来!”一道黑影从人群中蹿起,不过瞬息间便跃至陆长骁面前,用刀奋力刺去。
楚南眼疾手快地用手中的剑鞘抵住了那人的刀尖,一个纵身便翻到了那人身后,倾刻,手起刀落。
楚南冷冷地看着那名蒙面人,“谁派你来的?”
那人看了一眼楚南,却不说话,而是直直地看向高位上的那个男人,像是恨不得将陆长骁活吞了一样。
“来人,把他带下去严刑拷打,务必查出他背后的人是谁。”
“是!”
“狗贼!你给老子听着!我要杀你这件事没有人指使我,因为你根本就是一个昏君!我妹还那么小就被所谓的达官贵人用祭祀的名头抢走了,我们一家人去告官,最后却反被判了个诬蔑之罪,我们全家都死完了,只剩我了。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日月坛中的英灵啊,如果你们能听见,请还予小民一个公道吧,如今奸佞当道,小人掌权,帝国,危矣!”
“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陆长骁脸色铁青地喊道。
那人被押住时并没有挣扎,只是在笑,笑得几近到了颠狂的状态。
“陆长骁,你猜帝国亿万万子民中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呢,你别急着怕,爷爷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那人被带到楚南面前时,脸上的面罩已经被揭下来了,看上去年纪不大,应该也才十七八岁的样子,一个人一生中最宝贵最灿烂的时候。
“楚将军,得罪了。”只见那人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就像发了疯一样往楚南这边袭来。
“楚将军!”
“楚南!”
是陆逢安……
楚南看了一眼手中已出销的利刃,他明白这人要干什么了,楚南拿着剑的手抖了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血蔓延至整个剑身,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人会选择自缢,还是用的象征着帝国最高荣誉的十方剑。
楚南不用看就已经猜到陆长骁此时是怎样的表情了。
“加衔礼即刻停止,直播也给我赶紧关掉,所有人迅速离开光明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
“臣护驾不力,还望王上责罚。”
陆长骁强压住心中的愤怒,说道:“此事错不在你,仔细算来,倒是朕对不起你,你先回去罢。”
“臣告退。”
“楚南,你没事吧?”陆逢安紧握住楚南的手,焦急地问道。
“没事。”楚南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的手在发抖,楚南,你在害怕?”
“没有。”
陆逢安最看不过的便是楚南每每遇到不顺心的事时,就像个刺猬一样将自己团成一团,不肯别人靠近,像是刻意要和别人疏远一样。
“楚南,你在跟我闹别扭吗?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行吗?”
“陆逢安。”
“我在。”
“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啊?”陆逢安愣了愣,“好,好像没有。”
“我爱你。”还没等陆逢安反应过来,楚南又说道:“我没有害怕,我也没有闹别扭,陆逢安,我累了,我想休息。”
陆逢安:问,老婆有事瞒着你,但试图撒娇过关怎么办?答,当然是装不知道啦。
“好,你睡吧,我不闹你。”
就这样,楚南在陆逢安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
“恩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并未说过要让他自杀的。”
“这是他自愿的,他说他的家人已经死光了,他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所以才会在今天的加衔礼上选择死在您的剑下。他还说让我向您说声抱歉,在您的加衔礼上见血了。”
“原是这样吗?罢了,恩伯,这边已经安排妥当了,下月末便执行。他期盼的那一天不会太远到来。”
“属下遵命。”
楚南看着通讯器里楚守夺病重的信息,微微皱了皱眉。看来,自己有必要回楚家一趟了。
……
楚南推开了楚家的大门,相较于六年前,如今的屋子倒显得格外冷清。房子虽还是和原来一样。但楚南却眼尖地注意到了房子里很多有名的画作和艺术品都已经不在了。刚上楼梯,便听到了物品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楚南打开了楚守夺卧室的门,彼时,楚守夺正艰难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杯子,似乎并未注意到房间里多出来的这一个人。
“想喝水?”楚南捡起了地上的杯子,他能明显感受到楚守夺愣了一下,然后便看见楚守夺抬起头,用深沉的眼神看向了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儿。”
要不是楚南看到了楚守夺几近跟纸一样苍白的脸和因药物而萎缩的腿,光听声音,楚守夺是真不像一个将死之人。
“当然是为了给你收尸才来的,不然你以为?”楚南从一旁的水壶中接了一点水递给了楚守夺。
楚守夺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想接过这杯水。
“楚中校,摆清楚你的位置,我不想硬灌给你。”
楚守夺愤恨地看了一眼楚南,随后接过了那杯水一饮而尽,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守夺被逼着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他们竟然还给你留了这栋房子,不至于让你丧尸荒野,看来这二十几年的情分倒没我想得那么浅。”
“逆子!”
“省点儿力气吧,我这次来不是落井下石的,我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果然,没想到你过了这么多年都还不死心。也罢,反正现在你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楚守夺咳了几声,继续道:“你母亲当年是制造系的天才,我对她一见钟情,不过她并不喜欢我,或者说她并不喜欢任何人。”
“所以你就强了她?”楚南反问道。
“是。”
“畜生。”楚南冷冷地说道,早知道他就不该接那杯水给他,这种人,就应该烂在泥里。
楚守夺自嘲地笑了笑,“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不过我想你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后来她就有了你,但我没想到的是,她都生了你了,却还是不肯接受我。她跑了,在你两岁的时候,和她那个弟弟。我早该看出来的,她那个弟弟对她分明就不是什么姐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