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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对我图谋不轨??? ...
一座城市,毫无悬念地被纳入双面书页的范畴,有光明笼罩庇佑的那一面,也有灰暗侵害撕扯的那一面。
游走在大大小小的名利场,曲意逢迎,左右逢源,永远都是个人的选择。只是你永远不会一眼洞穿因命运碰撞的对方到底秉持着怎样的人生准则过着自己的生活。大家都没有拯救对方的勇气,只能各怀心思地踽踽独行。
......
南徵站在昏暗的筒子楼里,伸手使劲推着门,神色愈发烦躁。指尖压得泛白,眉头紧皱,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胸口略微有些明显地上下起伏。
苍白的嘴唇被咬出了血色,她终于没压住脾气,砰的一声在门上狠踹了一脚,声音响彻楼道,门上留下一个显眼的鞋印。
随即,同一楼道的另一扇门打开,伴着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大半夜不睡觉!上坟呐!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邻居大妈原本气势汹汹地往外冲,一见到她,立马缩回去只留了一双眼睛看着这边。
“我当是谁这么没素质呢,原来是你啊!跟你妈一个德行!”女人半个身子缩回房内,底气也足了,恶狠狠地骂道。
南徵抄起门边立着的笤帚就甩了过去,力道之大,正中女人脑门儿。
“哎哟!还有没有王法啦!打人啦!有没有人管管啊!”女人杀猪般的嘶吼惊醒了不少住户。
显然,没有人搭理她的控诉,这人平日最是嚣张蛮横,和睦的筒子楼邻里关系因为她的加入毁了大半。见没人帮腔,她冷哼一声,将门关得震天响。
“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休息了,真的很抱歉。”南徵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面对大家,低下头。
长发丝丝缕缕垂下来,遮住月光下苍白的脸庞,看不清神色,她微微颤抖着。
“你妈...估计是又喝醉了,我这儿还有空房间,来我家凑合一晚上吧。”同层的男大学生李青文,友好温和,斯文清秀,平时南徵家里吵架都是他和别的热心邻居劝下来的。
“没事,不用管我。大家都快回去休息吧,真是不好意思。”南徵没有抬头,只是轻声回答。
见状,大家也都打着呵欠转身回屋,李青文担忧地看着她,她还是抬头笑了笑,他缓缓带上了门。
四周安静如初,面前的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南徵也不再挣扎,背过身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到地上,蜷起膝盖,头深深埋下去。
第二天清晨,李青文端着早餐出去的时候,南徵已经不在了。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敲门。敲到第二下的时候,门开了。
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宛月,也就是南徵的母亲。四十岁的年纪却有少女一般白皙漂亮的肌肤,刚睡醒时朦胧的眉眼,秀气的鼻嘴,吊带睡裙,有一条肩带挂在莹润的肩上似掉非掉。
似乎并不在意来者是谁,她慢慢将肩带提到肩膀上,一只手臂款款搭在门框上,背后的客厅杂乱不堪,到处都是女人花里胡哨的衣服,空气里还有一丝丝指甲油的味道。
“小帅哥,找我?还是我们家阿徵?”她勾起嘴角,翻手看了看自己刚涂的指甲油。
“宛姨,南徵昨晚被你关在门外了。”李青文正色道,眼神全部放在宛月脸上,不去乱看。
“是吗?我以为她玩嗨了没回家呢!”宛月直起倚在门框上的身体,语气很讶然,眼底却毫无波澜。
李青文有些无话可说,只好将手里的豆浆油条还有煎蛋递给宛月。宛月伸出一根手指推开盘子,冲他眨眨眼:“青文,阿姨很多年都不吃早餐了。”说罢便扭着腰向沙发走去,袅袅躺下,继续去拨弄她的指甲。
李青文抿了抿唇,还是绕过一堆杂物将早餐放在桌上,转身走出去,带上了门。
宛月抬头看了一眼餐桌,浅笑一声,交叠双腿找新的甲油去了。
......
南徵找个了网吧躺了一晚,当然也被气得没怎么睡着,天刚亮便去了学校。她穿着昨晚上打工穿的宽松露脐白T和黑色牛仔长裤,马丁靴衬得双腿笔直修长,黑色长发散到蝴蝶骨。坐在公交上,她摸出气垫浅盖了一层,提了提气色,除此之外没有多余修饰,整个人挺拔漂亮。
到教室的时候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她从包里摸出便利店里温好的牛奶,靠着椅子喝。
“南姐,你昨晚没睡好吗?”同桌孙然从作业里抬起头看她,顺手给她递去盒子里的可颂。
南徵摆摆手婉拒了,“嗯,睡得不太好。”
“啊,那你抓紧补补觉吧,今天课表老死亡了!”孙然吐吐舌头,继续赶作业去了。
南徵看了一眼黑板上的课表。
妈的,怎么这么多理科?!
她隐隐感觉脑仁儿疼。
同学陆陆续续来教室了,想补觉也不太可能。她摸出烟揣到兜里去了卫生间。
这一去,没想到还撞破事儿了。她刚进门,一个姑娘直直撞进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紧紧抓着她的衣角,眼里全是乞求。
南徵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就看到几个女生上来扯她怀里的女生。“南徵,就当没看见,转身,出去,带上门。”立在里边一点没上前的女生抱着臂威胁,“不然连你一起揍。”
南徵终于从状况外反应过来,她个子高,身段颀长,整个人立在门口,闻言满脸阴翳,压迫感极强。
“你也就会欺软怕硬了。”她活动着手腕,将女生推出去,脚勾上门。斐宁冷笑一声,走上前去拍拍几个女生的肩膀,她们立马往后退去,斐宁越过她们走到前面。
“断章取义可不行,学霸。”斐宁比她矮半个头,面容清秀但行事乖张,“你以为我闲的见个人就关厕所揍?”
南徵愣了愣,斐宁没有多解释,撞开她的肩膀走了出去,剩下几人也没多嘴,绕开她走了出去。
挠挠头,好像是自己太过断然了,她有些郁闷地摸出烟提神。
清淡的女士烟并没有多大效果,她的一上午基本就是睡过去的。午饭前的铃声一响,莘莘学子如离弦之箭窜向食堂,南徵才迷迷糊糊抬起头,孙然敲敲她的课桌:“南姐你脸上有口水,快去洗把脸,我去给你买饭,食堂见!”说罢便跟上大部队,轰轰烈烈朝食堂奔去。
南徵尴尬地抽抽嘴角,赶忙跑去洗脸。
又碰见了斐宁,她躲在厕所抽烟,见南徵进来,斐宁也没说什么,瞥了她一眼就挪开视线。
南徵摸出包里的烟盒,递了一根过去。“今早的事情我不了解,如果误会了,不好意思。”斐宁又看她一眼,接过烟,“她背后骂我在先,很难听。”“对不住。”斐宁突然笑了,夹着烟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南徵讪讪转过身走到洗手池洗脸。
来到食堂,不论多少次,还是会被这个人山人海的场面惊到,“人满为患啊。”她摇摇头走进去,在各个队列里穿梭,孙然踮着脚冲她招手,她才艰难挤过去。桌上已经放好了午餐,她冲孙然抛了个媚眼,惹得隔壁桌的男男女女频频转头。
“南姐,周末辛棠生日party,她给你请柬了吗?”孙然低声询问,“辛棠?我跟她又不认识,她干嘛给我发请柬。”南徵不解地看着她。
“你没发现收到她请柬的都是学校里出名的人吗,要不就是家里有钱有势的。”
“……”南徵迷茫地看着她。
孙然扶了扶额,“差点忘了您老两耳不闻窗外事。据我们班八卦所知,除了华伶、安婵她们那几个,她还邀请了齐扇、陈星倍他们,当然还有潋生,至于他们去不去就不知道了。”
辛棠和他们其实并没有特别熟,但是这些世家的孩子家里面大多都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们因此也早早地通过这些社交场合为自己笼络人脉。
说白了,邀请家族势力庞大的是为了给自己铺路,邀请学校里出名的就是撑撑场面了。
南徵咬着筷子努力回忆孙然说的那几个人,平日里她除了学习就是打工,交际方面很少花心思,因为性格还不错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她,或是因为外表漂亮受到关注,但也只是外界单方面向她注目,不知道她是缺根筋还是真的不在意,步入高二了,还是与那些大部分人毫无交集。
背后传来学妹的惊呼,孙然在桌子下□□她的腿,拼命往她背后使眼色,她回头。
每个人的青春里,总有那么几个人的出场是万众瞩目的。
潋生顶着满食堂的注目礼走进来,笑得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齐扇和陈星倍在靠窗的一桌冲他挥手。
光洒在他身上,笼罩着嘴角的笑,氤氲着不真实的剪影。细碎的发柔软地垂在额前,柔和上挑的眉,盛着笑意的眼清浅漂亮,劲瘦高挑,只穿着最简单的白T,水洗牛仔裤,球鞋,手腕简简单单挂着一串檀木手串。
只一眼,就是很多人心中的少年。
“潋生真人间绝色!”孙然撑着脸犯花痴,“怎么样,评价一下。”
“帅,且不装逼。”南徵转回来,认真评价。孙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刚刚骚动后瞬间静谧的食堂显得格外突兀,她慌忙捂住嘴。
果然,他的目光连带着大半食堂的学生的目光一起射了过来,孙然怕他以为自己在笑他,差点躲到桌子下去,连平时脸皮极厚的南徵都有些坐立难安。
没办法,她只好又回头,尴尬地冲他做了个“抱歉”的口型。
潋生看着她,笑意不减。南徵不知道他为什么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转回来。
当天下午,辛棠就来到了南徵的班上。
她带着邀请函来的时候,南徵正把头埋得低低的,在桌肚里忘乎所以地打游戏。“同学,可以找一下你们班的南徵吗?”辛棠半个脑袋探在前门,冲门口的同学微微一笑,那男生立马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转过来叫南徵。
孙然挨了挨她的肩膀,南徵猛地将手机甩进抽屉里,一脸浩然正气地抬头。“喏,辛棠来了。”孙然冲门口点点下巴,“这姑娘是真漂亮。”南徵被孙然吓得够呛,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才起身往外走。
“找我吗?”南徵往下看了一眼她手里精致的请柬,将目光移到她脸上。
“南徵,你周末有没有空呀?我生日,想请你来家里玩。”辛棠脸上挂着惯常的笑容,甜美,无可挑剔。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周末比较忙,可能没什么时间。”南徵的周末基本都是被兼职占据的,但是一高是禁止学生在外兼职的,不过就算被同学撞见,一般也不会有那么缺德的去背后告状。
辛棠很苦恼的样子,不过几秒后又明媚起来,牵起她的手把请柬塞到她手里,“没关系,你晚些来都可以,我们会玩很久的,你来玩一会儿有事儿也可以先离开。”说罢她笑着转身离开,“一定要来哦!”她转身眨眨眼。
南徵颇有些无奈,只好拿着请柬回座位。年级上这些人对她莫名其妙的亲近总会让她苦恼,可慢慢也就习惯了。
安婵致力于邀请她下课后在市中心的咖啡厅聚会,齐扇以私人名义约她周末去爬山,陈星倍连续一个月往她桌上塞过早餐,可她仍然没有踏足他们的圈子一步,她知道自己的交友准则并不关乎对方的家境长相,面对各种示好,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远远恶劣于家世显赫的他们,甚至比不上普通幸福和睦的家庭。
这么一想,潋生似乎游离在这个莫名示好的圈子之外,他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偶尔会远远地看着她。
......
晚自习结束,南徵拎着包直奔地铁站。地铁还没停,她要去的是酒吧街的“炽翼”,名字有些中二,却最受当下年轻人欢迎,神秘又狂热的氛围,独特的装修风格,新奇的调酒颇具吸引力。
南徵是被宛月推荐到这里工作的。她时常有些想不通,别人的父母都是极力阻止孩子接触灯红酒绿的世界,只有她的妈妈一个劲儿把她往这些地方送。
想到这儿,她有些自嘲地低下头。不知道妈妈恨的到底是她,还是那个早就抛弃她们的父亲。也许都有吧,她看她的时候,似乎总是透过那双眉眼在看着谁,眼里总是爱恨纠缠,那爱意外露时,她就偏头不再看她。
回过神来,地铁到站。她走出地铁站,深吸一口夏末温热的空气,眼前已经是另一番景致。打扮华丽夺目的男男女女从各式各样的豪车上勾肩搭背地下来,女孩儿们踩着恨天高直奔某个酒吧,男孩儿们晃着手里的车钥匙和自己的女伴亲密耳语。
地铁站门口的南徵很引人注目,不输一些男生的身高,亭亭立在台阶上,妩媚和英气完美糅合的脸,中性的打扮。
很多人,就吃这一套。
南徵无视这些目光,径直向炽翼走去。一到门口,经理丁寒就迎了上来。“来了?今天你不用去驻唱。”南徵皱着眉看她,“今天有个祖宗包场了,楼上那个清吧的厅不开放。”南徵想了想,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身准备回家。
“诶等等!”丁寒拉住她,“今天人手可能有点不够,你能留下来帮忙吗?”怕她不答应,丁寒还补了一句:“今天帮忙的全都开双倍工资!”
南徵想了想,估计这时候回去,面对宛月又是一顿避免不了的口舌之争,于是抬腿向更衣室走去。丁寒给她找出了一套新的工服,嘱咐她化点妆后就带上了门。
炽翼的老板经营倒是很用心,员工的后勤保障工作做的都很完备,制式工服没有丝毫廉价感,人手一套,还有崭新的高跟鞋,女士更衣间甚至有全套彩妆。换上黑色丝绸衬衫,解开两颗纽扣,露出精细的锁骨,套裙及膝,伸出纤细的小腿。她的脚面偏瘦,撑不满高跟鞋,奈何炽翼有严格的工作规定,她只能有些拖沓地走路。
一出门她便被叫走了,一猛子扎进大厅去给那些神志不清的二世祖端茶递水。她纳闷儿得不行,这不马上才十一点吗,这些人是怎么如此迅速地把自己喝成这副烂泥样的。
一个小时下来没少被占便宜,她都不留痕迹地避开,冷着脸走得远远的。本着不给自己顶头上司找麻烦的原则,她才忍着没有给那些公子哥的脸上来一拳。看着穿梭在大厅和包间忙得脚不沾地的服务员和经理,以及一脸心如死灰被强制投身于端茶递水工作的保洁阿姨,她深感无语,不知道今天得忙到几点了,双倍工资真不是人拿的!
后半夜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祖宗,店里人没有那么多了,大家才得以空闲一点,不过还是严阵以待,因为包场的祖宗还在包间里没走。南徵闲下来靠在走廊上,捏捏鼻梁,垂着头点上一根烟。
“南徵?”有人叫了她一声,对方很惊讶,她也没冷静到哪儿去。潋生看到她疲惫地靠在走廊里,整个人笼在烟雾中,他叫她,她转头,抬手挥散了烟雾,五官渐渐清晰。
描过的眉轻轻皱着,因为疲倦而迷蒙的双眼,还有没收敛的讶异,鼻梁看着比平时高挺一点,却不突兀,因为贫血终日浅淡的唇此刻染作深红,纤长的身体裹在工服里,不合脚的高跟鞋,另一只手夹着烟,明明是惊心动魄的漂亮,别人也许会觉得妩媚风尘,他却觉得疲态尽显。
被观察者此刻内心万马奔腾:!!!他怎么在这儿???完蛋了完蛋了他会不会举报我啊?不对啊他看着不像缺了大德的人啊!
想到这里,她冷静下来。“潋生,今天包场的...不会是你吧?”潋生还穿着白天在学校的那身,干干净净地笑,“不是我,是陈星倍。”他走过来,南徵赶忙把烟摁灭,又抬手挥了挥烟雾。
“没事,我不介意。”他站在她身边,身上没有别人那种刺鼻的香水味儿,只有木香花的味道,并不馥郁,不知道是洗衣液还是沐浴露,丝丝缕缕萦在鼻息。
南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扭头看向另一边。
“周末,你去吗?”潋生打破了沉默,“你也看到了,我多半是不去的。”南徵弯腰抵在墙上,双手撑膝,有些疲惫地甩了甩脑袋。潋生双手揣在兜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累了吗?我送你回去。”潋生同样撑着膝盖弯腰看着她。
“啊?没事儿,这里还没忙完,你快回去玩吧。”南徵抬头,有些警惕地看着他,腹诽:啥情况?我跟他很熟吗他为什么要送我回去?不会是对我图谋不轨吧!
潋生偏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偷摸玩手机的员工,笑着说:“回去吧,后半夜用不着你了。你家离这儿远吗?大半夜你一个女孩儿自己回去不安全。”似乎看出了她眼里的戒备,“至少让我看着你上车吧。”南徵寻思潋生看着也没什么攻击性,真要对她做什么她说不定可以一个打十个,于是点点头,“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常服。”
潋生在更衣间门口等她,她换好衣服出门,黑发利落地挽起来,擦掉了脸上的浓妆,整个人干净明亮,疲惫一扫而空,冲他说了一句:“走吧。”随后步履生风地往外走,马尾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晃动,脊背舒展挺直,明明是夏天的夜晚,他却想到了冬日的劲竹。
街口有排着队等客人出来的出租车,南徵拦下一辆,回头,潋生站在不远处,双手揣在兜里,冲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记下了车牌。
南徵上了车,头轻轻抵着车窗。凌晨的路面空空荡荡,只有三五行人拖着或糜烂或疲乏的身躯如游魂般走在街上,路灯昏黄,堪堪笼罩他们脚下的路。
数不清这是第几个漫无目的的夜晚,南徵常常想要同那些素昧平生的人共情。也许他们是游荡在大街上找不到回家的方向,而她有一个屋檐,却无法修补经年累月荼毒后残败的灵魂。
潋生目送那辆车消失在大道尽头,垂眸掩下柔光,转身回了包厢。
“去哪儿了你?”见他进来,陈星倍连忙招呼他坐下,“不是吧,快结束了你真的一杯都不喝?”潋生单手拿着果汁,另一只手刷着手机,白光勾勒着五官,一半湮没在阴影里。
“开车来的,喝不了。”他放下果汁,勾着车钥匙,笑眯眯地回答。
打发走陈星倍,从备忘录里翻出一串数字,打开微信搜索,犹豫了一下,他点击添加。
南徵望着窗外发呆,微信提示音陡然响起,她揉揉眼查看消息。
“丛山”的好友申请:
我是潋生。
南徵抿唇想了想,通过了申请。
潋生的头像和他的微信名不太符合,名字是山,头像却是黑海滩。她觉得这些略显老沉的表象和潋生本人温柔的形象严重不符,她打心底里觉得他的名字应该是什么可可爱爱蛋糕冰淇淋之类的,头像应该是猫猫狗狗吧。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荧海”通过了您的好友申请。
屏幕那头的潋生有些紧张地拈拈手指,不自觉地端起果汁抿了一口。齐扇在一旁八卦地盯着他的手机屏幕。
“终于舍得加上了?”他打趣道。
......
幸好今天没有被锁在门外,可能是李青文替她给妈妈说了一下。南徵回到家洗漱完,揉着脖子躺在嘎吱作响的床上,摸出手机看到潋生发来的消息。
二十五分钟前:你到了吗?
十五分钟前:到了吗?
五分钟前:到了吧?
南徵眯着眼睛回了个万恶的:嗯。
对方几乎是立马就回了个:好。
南徵正要放下手机,对面来了一条:早点休息,晚安。
于是她也道:晚安。
调好闹铃,她搁下手机便入了梦。
......
因为前一天晚上的艰苦奋斗,南徵不负众望地迟到了。当她顶着个大黑眼圈摸到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但是对于迟到,她早就习以为常,不慌不忙地向班主任请了病假。陈夏是为数不多的了解她家庭情况的人,因此对她格外宽容,只是象征性地叮嘱了一下,便没再多言。
南徵握着门把手,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开房门走出去。
宛月不在。
她如释重负般整个人放松下来,拾起地板上的衣物,收走桌上的空酒瓶和外卖盒,开窗散掉房里的烟酒味,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一并扔进老旧但是干净的洗衣机里。
做完这一切,她回房换上校服,背着包离开了。
并不急着赶去学校,南徵打算就这么晃荡着过去。她喜欢一个人走路,不同于大多数同龄人的能宅就宅,她常常蹬着拖鞋上街玩儿,逗逗王伯伯的京巴狗,光顾一下张阿姨的煎饼店。
其实在外面她也没有多快乐,只是不想回家。
时光陈旧的梧桐街,其实也没有几棵梧桐树。
她低着脑袋,塞着耳机,阳光从夏日繁茂的绿荫里倾泻而下,骄纵地打在灰白路面上。路面凹凸不平,她专拣凸出来的部分踩,好像闯关一样蹦蹦跳跳。
潋生提着刚刚拿到的热气腾腾的鲜花粥和一盒锅贴走出早餐店,偏头就看到南徵在路上蹦来蹦去。
她穿得很简单,宽松的长T恤套个校服外套,灰色系带运动裤,单肩挎着黑色双肩包,头发没有束起来,松松散散搭在肩上,随着她的动作一跳一跳的。
气色不好,累着了。他想。
他常常会绕道过来买早餐,一是碰碰运气,二是这家粥铺的早餐很对胃口。平时各个时间点来都没能碰见的人,在这个迟到的早上居然遇到了。
耳机里的歌切换到《Older》,南徵特别喜欢的一首英文歌,于是不再蹦蹦跳跳地走路。抬起视线,街边高瘦的身影十分打眼。
好像是为他的出现加了一首背景音乐,潋生是她见过最喜欢笑的男孩儿。此刻,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那笑容并非浮于表面,他的眼角眉梢都是冬日一杯热巧克力的温暖,眼睛亮亮地瞧着她。
风起,店铺屋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掀起他的衣角,手里的塑料袋慢慢悠悠转着。
饶是南徵这种清心寡欲的活菩萨见了这一幕,也得由衷地夸一句真好看。
思忖片刻,她开口:“好巧......你也迟到吗?”
潋生笑容不减,“迟到了就过来买个早餐,你吃了没?”
她摘下耳机摇摇头,走向他身后的粥铺,他也自然而然转身进去。
两人面对面坐着,南徵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他怎么也跟着回来了,自觉有些尴尬地看着桌上的菜单,潋生面不改色地抽出餐巾纸给她擦擦面前的那一片儿。
“打算吃什么?”潋生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这家店我都没怎么来过。”她干笑着回答。
闻言,他将手里还热乎的早餐推过去,“这两样都挺不错的,你尝尝。”看到她惊疑不定的眼神,他发觉自己有些太热切了,眨眨眼睛调侃道:“我看你一路跳过来,估计饿坏了。”
南徵抽抽嘴角,意识到自己的幼稚行径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吃吧,我没动过,才出锅的。”他一只手撑着脑袋,颇有兴致地看着她尴尬的小表情,勾勾唇角,又点了一份一样的早餐。
她吃东西很像兔子,小口小口吃进去,估计锅贴的馅儿有点烫,她嚼得很快,时不时偷瞄一眼他有没有盯着自己,然后轻轻往外哈气。
两人吃完早餐,南徵打开手机,正要把早餐钱转过去,潋生伸手盖住了她的屏幕,“别转给我,我不会收的。”南徵没和他争,识趣地收了手机。
“一起去学校吗?”他也收回手,垂在身侧。
“我打算走过去,消消食儿。”南徵以为潋生到哪儿都是车接车送的,不会和她同路走去学校。
“行,走吧。”他欣然点头。
“你也走路去吗???”南徵有些错愕。
“嗯。”潋生低头打字,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发走了等他买早餐的李师傅。
没办法,南徵只好往肩上拢了拢双肩包带,塞了一边耳机,整个人恍恍惚惚地往前走。
潋生个子很高,长腿一迈,始终比南徵多走半步,于是他慢下来,和她并肩。
他发现她一个人走路的时候老喜欢盯着地面,和别人一块儿时才会昂首阔步,甩着一头秀发走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
我写东西太神经了,就是文章基调很跳跃,比如这个伟大的开头就很跳跃......可能到了后期整个基调都不会有学生时代这么轻松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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