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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属于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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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租界的案子侦破只仅仅用了四天,结果不过是帝国主义之间分赃不均罢了。
结了法租界的案子,租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路垚父亲和姐姐的到来让白家一时间成为上海滩新的焦点。
白家和陆家成功联姻是对上海滩势力的新一轮洗牌,上海滩各个势力都对此分外关注。
路垚的父亲和姐姐与白老爷子交谈甚欢,白老爷子明确表示自己的家业会尽快交给路垚打理,路家也表示他们会给路垚最大的支持。
两方家长有意重新帮他们举办婚礼,不过被路垚拒绝了,说结两次婚不吉利,白幼宁也觉得太累不想折腾。
两方家长最终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郑重宣布路垚和白幼宁结婚的消息,并把路垚介绍给上海各界名流,这次路垚同意了。
路垚的父亲和姐姐也很给面子地参加了舞会。
舞会上,白老爷子领着白幼宁和路垚,把路垚介绍给上海滩各界名流,今晚的路垚和白幼宁端的是金童玉女,羡煞旁人。
这场乔楚生帮着筹办的舞会上,没有乔楚生的位置,没有人找他说话,他也全然不介意!
他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热闹:浪漫的音乐、华丽的灯光、笑容灿烂的人群,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的氛围里人影成双!
这样的热闹不属于他,也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
他想喝酒,想狠狠地醉一场,但又怕喝得太凶被别人看出什么来,他连自在醉一场的资格都没有。
晚会结束后白幼宁显得很高兴,今晚那些人羡慕又嫉妒的眼神让她倍感扬眉吐气,今晚的路垚让她倍有面子。
路垚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问她:“我是不是很有让你炫耀的资本?”
白幼宁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啊,看着那些人的嘴脸我就觉得解气,让他们以前看不起本小姐!”
路垚道:“那我可要努力了,总不能让白大小姐以后没法继续炫耀不是!我让六哥送你回去,我还有些事要找我爸和我姐商量,他们明天就要走了,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明天我送他们回北平。”
白幼宁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好心情里。
白幼宁走了以后,路垚送父亲和姐姐回酒店休息。
其实并没有什么要聊的,该聊的早就已经聊过了,否则今晚的酒会怎么可能举办得起来!
只是在父亲和姐姐看来,他们都认可他了,所以,礼尚往来,他怎么也得给出点回应,和他们表演一下父慈子孝、姐友弟恭不是吗?
回酒店后和父亲你来我往地表达一番父子情深,又向姐姐表达一番自己会安稳过日子的决心。
应付完所有该应付的人和事,路垚才能够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留一点时间给自己。
他直接开车去了乔楚生家,舞会结束的时候,他不放心乔楚生,让阿斗送乔楚生回家了。
果然,家里又没有开灯。
他开门进去的时候,乔楚生正靠着沙发蜷坐在地上,茶几上已经空了好些酒瓶。
路垚走过去打开台灯,并不明亮的灯光一点也没有引起乔楚生的反应,他好像醉得完全没有知觉了。
路垚走过去跪坐在乔楚生身边,揽着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摸着他因为酒精而格外滚烫的脸颊,在他耳边轻轻喊道:“老乔,老乔,乔楚生?你还好吗?”
乔楚生没有反应,但即使醉到完全没有知觉,他的眉头依然皱得紧紧的。
这样的乔楚生让路垚心疼的厉害,他轻轻抚了抚乔楚生皱着的眉头,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乔楚生眉心和滚烫的额头,心中满满的都是怜惜。
他摸了摸乔楚生的脸颊,轻轻地扶着乔楚生的头再次向自己的肩膀上靠了靠。
手指恋恋不舍地摩挲了一下乔楚生鬓角的头发,这才把手从乔楚生脸上拿下来,轻轻穿过乔楚生的腿弯,慢慢地将乔楚生抱了起来。
路垚一路稳稳地将乔楚生抱进卧室里,扶着他躺好,又帮乔楚生脱掉鞋子和外衣,解开领带,接着去打了一盆热水,帮乔楚生擦了擦身。
就算这样,乔楚生看起来还是没有舒服一点,眉头紧紧地皱着,呼吸有点急促,脸颊和身上依旧滚烫滚烫的。
路垚担心乔楚生酒精中毒,他去拿了一个盆,通过按压穴位的方式逼乔楚生吐了出来。
“三土……”这么折腾,乔楚生总算有了点意识。
“嗯,是我。”路垚给乔楚生重新盖好被子,轻轻拍了拍乔楚生的肩膀温柔道:“你乖乖躺会,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喝了就不难受了好不好?”
乔楚生又睡过去了,没有回应他。
路垚轻轻吻了吻乔楚生的眉心,下楼去给乔楚生煮醒酒汤了。
路垚知道今天这种场合乔楚生一定会难过,所以想办法过来照顾他。
那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乔楚生又难过了多少次呢,又有多少次喝到这样无知无觉,未来他又要让他这样难过多少次呢?
路垚原本觉得,如果和白幼宁结婚就能够护住乔楚生的话,那么就算牺牲自己的一生、自己的婚姻、牺牲和乔楚生在一起的机会,那也是值得的。
但这一刻,路垚无比清醒地意识到,看着自己和别人在一起乔楚生会很煎熬。
他也许护住了乔楚生的生命,但乔楚生这一生都不会感到开心和幸福了。
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乔楚生伤心,他舍不得乔楚生有一点点难过,他舍不得,他心疼!
他应该是属于乔楚生的,他的人、他的心都是!
路垚在这一刻下定决心决定改变原来的计划,他心里瞬间有了一个解决办法,既不辜负白幼宁,也不辜负乔楚生。
只是这个办法需要一点时间,也有一定的风险,如果发生意外,乔楚生大概会愧疚一生,所以他现在还不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乔楚生自己的心意。
路垚端着醒酒汤进去的时候就听见乔楚生轻轻的啜泣声,他疾步走到床边,看见乔楚生在睡梦中默默流泪,这让他的心又一阵紧缩似的疼。
他放下碗,坐到床边,俯身不断亲着乔楚生的额头、眼睛和脸颊,在乔楚生耳边温柔耳语道:“乔楚生,我爱你,我爱着的人一直都是你,也只有你,没有别人,乖乖的,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乖!”
路垚就这样重复哄着乔楚生,大概是路垚的气息和声音正是乔楚生渴望的,他终于不哭了,只是嘴里不断喊着路垚。
“嗯,我在,我在呢,我陪着你。”路垚每一句都认真回应。
“三土……”
“嗯,我在呢,一直都在呢,老乔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喂你喝药好不好,喝了就不难受了,好不好呀~”路垚语气温柔地哄着。
乔楚生嘟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
路垚亲了亲他,扶着他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胸前,用勺子舀了一勺药喂他。
“来,宝贝,张嘴。”
乔楚生没反应。
路垚没法了,只好自己含了一小口,试着嘴对嘴喂给他。
看他还能顺利咽下去,也没呛着,路垚松了口气,要是解酒药都喂不进去就麻烦了。
路垚顺利把一碗解酒药喂完,后面又喂了几次水,乔楚生看起来终于不那么难受了,身上不烫了,呼吸也平稳了很多,只是睡得好像仍旧不怎么安稳。
乔楚生睡梦中伸了伸手,像是要抓住什么,路垚连忙握住乔楚生的手,乔楚生紧紧地抓住路垚的手抱进怀里,眉头一下子舒展了很多,路垚瞬间又心软地一塌糊涂。
他顺势躺在了乔楚生身边,一只手从乔楚生脖子底下伸过去,揽着乔楚生侧枕在自己的肩上,不断地用手指来回摩挲着乔楚生肩膀,或者来回抚摸着乔楚生的后背。
另一只手和乔楚生十指相扣放在胸前,拇指不断地摩挲着乔楚生的手。
路垚就这样躺在乔楚生身边,静静地看着乔楚生,间或在乔楚生额头上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