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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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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出事了。”李安还想凑近南荒一步调戏他时,门外传来急促敲门声。
李安脸色突变,扔下南荒甩门而出,而后想起什么,对欲起身的南荒警告道:“你若是想逃跑,你的下场就是那锅里的汤料”。
恶毒的女人,南荒这下子腿都软了,比起那凤凰村的佘月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好了么?你何时动手?”墙里突然穿过一名男子,他全身黑纱笼罩,面具掩面,唯有那背后的弯刀,是醒目的。
“我……我觉得还不是时候,能不能再等等,柳当家。”南荒心虚遮掩道。
“是不够时候,但是也快了,下个日程点北秋镇,我会等着你。”男人短短几句,直戳南荒心间,“你可别忘了你的正事,你本来就是个快要灰飞烟灭之人,想想你的爹。”
男人冷哼一声,又消失了。
墨色铺满棉城,乌云笼罩,烛火通明。
月老姻缘树下栖息,许许多多的红线缠绕促成了命运,四条线的交织混乱,让他惊叹连连:这几个娃子的缘分还真不浅。
凤染秋以往都爱粘着卿无言,是因为她心思纯净,对卿无言别无他想,他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凿开她不知所云的内心,所以,她今夜决定不缠着卿无言。
情绪如杂草斩也斩不断,卿无言也睡不着。那一吻,让她厌恶了么?他抚上自己的唇,眼眸低垂,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是不配拥有爱。
第二日的复试,卿无言恢复如初,他昨日的温柔仿佛随风散去,原还佯装羞怯有点女儿心思的凤染秋,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
她昨日不眠不休,去客栈老板那儿特意借来许多戏本子,书里边都说,这亲昵行为是人们表达欢喜之意才会做的,主人昨日那般,她以为主人欢喜自己。
“我不吃。”凤染秋决定不再顾忌卿无言的想法,她今日化作了人形,气鼓鼓地和卿无言作对。主人如此随便就将他们人间的爱慕之意给了她,还如此风轻云淡,他是个不守规矩的男子。
“城主来报,今年比武招亲破例,过了初试之人,都能进入最后的比试,便免了复试。”昨日讲话的老翁拄着拐杖拿着本册子,一一念了姓名,点着点着最后一个终是点到了卿无言的名字。
凤染秋又交给李笑保管了,尽管她极不情愿幻形,但卿无言的威严令慑下,也只能照做
再次踏入比武招亲会场,轰轰烈烈来了一行人,
身着喜服,大多是模样俊秀的文弱书生,仅一人面色凝重,那便是南荒。
“哎,你知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今年的比试破例让很多人都进去了?”
两个妇人躲在墙角八卦,耳朵子也灵敏的卿无言听了去。
“我听说……听说的哈,那原城主不知是有个爹还是娘,快死了,李城主也不是城里头的人,捡来的,找那么多人来,自是多多冲喜的呗。”
嗑着瓜子的妇人声音越压越低,直至远去。
在棉城兜兜转转,终是见到南荒了,他没有如以往那般害怕得嚎啕大哭,反而隐忍着泪,这是卿无言首次细微捕捉到,南荒的别样情绪,他只当南荒在被抓去的这段时间受了不少折磨。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完,个个落座在了属于战利品的位置,南荒坐在了最后一排。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名士兵看守,想走也走不掉。
李安的出场比起卿无言想象中的要低调,他虽身着喜服,面貌展露众人面前,也是清水出芙蓉,只是嗓音确实是个男人,看来也是用了什么禁术的可怜人,走火入魔,变得不男不女。
只有在正道行不通的人,才会想着走歪道,不过是逼不得已。
“诸位,李某每年办这比武招亲,只是为了给我家中父亲冲冲喜,不论输赢者,在我棉城待到一定时日,我便会让大家离开棉城,给诸位添麻烦了。”
闻言者不以为然,在这其中,不乏能人武功高强者,李安瘦弱,他们以为比试轻轻松松,但只有与他对打才知,人不可貌相。
上了战场的李安手法毒辣,每一个上了战场的人不是手断了,就是腿瘸了,似是故意为之,让他们想走,也走不出这棉城。
想不到李安还是偷奸耍滑的人,不仅招招至害,还下毒。难怪来了棉城的人,都走不出这地方。
他的招数极为古怪,身法没有规律,难找到破解之法,没有武功底子的人,一两招就下了场,模样也不大好看。
自诩亡命徒的人,大半途中都退了赛,他们嗜钱如命没错,当个瘸子或者断臂者残缺过一生,这样的下场未免太过凄惨。
打了几场的李安,汗都没出,他勾魂的眼睛环顾一圈,又尖锐笑道:“来者能人异士,没人了,还是……怕丢了命?”
挑衅话没激成,个个人头缩着,生怕被李安盯上。他们不想银钱没拿成,当了那替死鬼。
卿无言没那个耐心再等,他须得尽快救下南荒,好过了这一遭,在棉城的日子比起在其他地方足足多了半月有余,浪费时间。
他借力飞起,跃上比武招亲的台子。
“李安城主,承让。”
卿无言说得文绉绉的话,是南荒教的,他初见时言语冷漠虽不粗鄙,但不尽人意,如若是做神仙,上了天庭岂不闹笑话。
“你是?”
来者眉目坚定有神,黑衣气度不凡,臂膀健硕有力。李安嘴角一弯,也是个做汤的好材料。
“卿无言。”
“哟,幽冥府有名的“杀戮刺客”,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李安挥挥衣袖,圈绕着头发,举手投足间都是女人的风情。
卿无言在黑白两道间闯荡,李安又足不出户,手上若不是跟着什么人接触,想必远在好几百里开外的棉城城主,怎会知晓他卿无言的名号。
臭名昭著的名头一出,底下人跟苍蝇扎堆般小声耳语起来。
“杀戮刺客,那是什么?很威风么?”
“不曾听过,一听就觉着杀了很多人,离远点好。”原是还对这个陌生男人冲上台还有几分敬意的台下人,大多都带了忌惮。
人如墙头草,卿无言习惯了。
“承让,卿公子,谁一只脚先出了这台子,就算输。”
李安率先甩出水袖,想打卿无言个措手不及,被他侧身躲开。
卿无言亮出弯刀,右手抓住水袖,环绕在手上几圈,将李安拉扯过去,另一条水袖甩出,他再次侧身躲开,谁料缠绕的水袖跟有了生命般开始收缩,生生将卿无言的右手骨头缩断了。
清脆的骨裂声让卿无言痛苦无比,他忍痛左手一挥,砍断水袖,后退给自己喘口气,冷笑道:“怪不得比试的人不是手断就是腿瘸的,城主也用这等下三滥手段。”
“卿公子谬赞,在李某看来,能赢就行。”
两人打了几个回合,就是不分高下。
如今正是即将日与夜交替,黄昏来临的时辰,黑白无常也恰巧在飞去棉城的路上。
“我翻翻人间版图,就棉城日照足,那滴阴时阴日血,我找了个地牢的妖怪给他半日时辰去忘川河看看,算是补偿。”白无常喜滋滋捧着那滴血乐道。
“赶快下去,免得卿无言一行人出什么意外。”两人磨了阎王爷好久,才批了出地府的条子,不是中元节或是有勾魂的必要,地府的阴差是万不可偷摸出去的。
南荒本就因心中藏事而愧疚,他看着卿无言为自己伤口满身,只把头埋得低低的,不去理会黑衣人给他的千里传音。
“废物,你不做,我来。”
黑衣人骂道后,施法变出一柄全身漆黑的小刀,挥出方向便是卿无言。
“主人小心!”
场外焦灼瞧着比赛的凤染秋看着突如其来的小黑刀对着卿无言喊着。
打斗习惯的卿无言,没想太多以为是李安使出的把戏,立马躲开。
那把刀直直冲向台下百姓,一个挺着肚子的老实女人。卿无言反应过来,飞身要去截住那把刀,却已来不及。
太阳没入山间,最后一点光亮被吞没。
李秀珠是个妇人,又木讷,刀快要飞到她身上时,一只庞大虎妖化形出现,挡在她身前,放声嘶吼。
棉城的人顿时上蹿下跳,只有李秀珠懵了。
刀没有被嘶吼声震退,而是刺入虎妖的心脏,他发出痛苦哀嚎声,直挺挺倒下。
卿无言伸出的手顿住,这只虎妖是地府当时在镜湖出现的那只,他怎会出现在棉城?
“小虎!”
只见黑白无常飞下,白无常抱着镜花水月,他施法抽出直插在虎妖心脏的刀,被虎妖阻拦。
虎妖奄奄一息道:“没用的,这是破魂刀,中了此刀的,就算是神仙,不灰飞烟灭,也要等上百年千年,才能重修魂体。”
破魂刀,是妖界中传闻非常霸道的一把武器,中刀者轻则永不超生,重则灰飞烟灭。
“李虎?”
李秀珠扶腰抱着肚子,泪珠不断。
李虎是虎妖在人间的名字,他在地牢苦苦哀求黑白无常想要见一面的娘子,就是棉城的李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