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沉淀的往昔(GL)》小飞行

7、第 7 章

　　Celine给我开门的时候，我已经能看到客厅内影影绰绰的烛光。她自己订好了蛋糕，茶几上还放了几听啤酒和可乐。好像已经等了我一段时间，电视开着，在放中央八套的《意难忘》。

　　“你怎么也看起这种狗血的连续剧了？”我走进屋，一边脱鞋一边看着电视屏幕说。

　　“呵呵，怎么，是不是又要说只有你奶奶才喜欢看这种剧啊。”她把门关上，双手从后面搭上我的肩膀。“跟你说，姐姐我老了，也喜欢起来这些腻腻歪歪的东西啦。”

　　听她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接。她轻轻转过我的身子，用额头顶着我的，双手抱住我的胳膊，笑着替我把话说了，“笨蛋，我看的很开，年纪大了一岁又怎么样，有你陪着我就会开心啊。”

　　……

　　第二年夏天，我已经毕业。又到Celine的生日时候，我和远山在香港游玩。尽管为自己安排了整整一个礼拜，还是觉得时间不够，要去迪斯尼，海洋公园，星光大道，还有中环、缆车、长洲岛……我跟远山说，要寻遍麦兜的足迹，一个一个玩过来。她在叮叮车上摸摸我的脑袋，说“真乖”。

　　晚上在狭窄的宾馆房间里，我们缩在靠窗的那一张床上，拉开窗帘看香港的夜景——仿佛流光，又仿佛烟花，让人觉得不真实。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我把头埋在远山的肩窝里，低低诵起海子的诗句。

　　然后听到头顶微微颤动，伴随着她的笑。“姐姐姐姐的，都被你叫老了。不过有你在，年纪大了也不怕。”

　　记忆千回百转，我的身子僵了一下。

　　那天晚上，是我和Celine分手后第一次梦到她。梦里不再是繁芜杂乱的镜头，就只是她在生日晚上对我说的那些话，脸上那些幸福的表情。许愿吹蜡烛的时候，桌子对面她晶晶亮的眼睛；吃完蛋糕，有点羞的从口袋里拿出耳环的时候，她脸上的红晕；帮她戴上耳环时，情不自禁在她颈后轻啄了一下；陪着她挤在软软的沙发上，她摩挲我的头发，说“小乖，要永远爱我”……

　　梦里也出现了我和她分手的时候——是初冬的某个深夜。她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还开车把我送回学校。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分手前那几个月是我们过得最艰难的时光，彼此都已疲于应付对方。吵架时我总是沉默的那一个，可到了最后，她哭得最伤心。拖到了那天晚上，说什么也都于事无补。

　　“你走吧。”她熄火，头也不转，对着前方的深深夜色。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她看到这个动作没有，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我以为总会发生点什么，比如她抓住我的手或者叫我一声，可是我出来，关上车门，走车前走过，穿马路，走进校门，她那边一直都很安静。

　　我们以一种静默的方式，结束了一年半的感情。不知道送给她的那对耳环，是否仍然出现在梳妆台的首饰架子上。

　　从那之后，Celine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不要问我为什么没有试图去找她，当一个人心死之后，想要抹掉另一个人的痕迹，不是办不到。我也愧疚，可是弥补不了什么。一段感情里两个人用力的方向不一致，注定会拖垮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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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这里，停下敲击键盘的手，背向后靠，摘掉眼镜，闭上眼睛。也许上帝给我开了个玩笑，让我在离开Celine之前喜欢上了欧阳远山，让我变成一个可耻的背叛者之后，又把远山从我生活中拽出去。这是轮回，还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