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沉淀的往昔(GL)》小飞行

4、第 4 章

　　欧阳老师在两次春游三次KTV大赛四次聚餐之后，成功地与我们班上的同学混熟。大家喜欢她的长头发披散在肩头上的样子，喜欢她开朗的笑容，还有她拍拍你的脑袋，总把你当成小孩子的神情。班上的男生也在讨论她，一个死党跟我说，他们男生寝室卧聊的时候，有时候会猜欧阳老师有没有男朋友，或者老公？我笑骂他们无聊，不过也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个阳光一样的姐姐。

　　不过，大家都喜欢她，我却从来没有奢望过她会注意到自己。毕竟她每天那么忙，眼光总是一视同仁地从每个人面前划过，仿佛记住了每个人，仿佛在对每个人微笑，其实我知道，那不过是礼貌而已。也许她心理是个很高傲、很自我的人，谁知道呢？

　　很多时候，我倒宁愿自己身边的人都独立一些，给我留的空间大一些——不过总是事与愿违。爸爸妈妈从小到大用他们的方式在爱我，电话每天不停，只要是假期都会安排满满的全家出游计划，听到我要在学校多待一个礼拜都不开心。还有Celine。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和她的关系……算是我的一个学姐，大二暑假跑到她担任主管的公司实习，一来二去就变成“闺中密友”，形影不离。暑假过去，大三开始之后，我们仿佛强力胶一样，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机会继续交往，逛街啦吃饭啦，或者她带我去高级的电影城看电影。我一方面受宠若惊，一方面又觉得有些疲惫。

　　直到有一天她在我的笔记本电脑上发现了我收藏的拉拉网站，我有点恼羞成怒地把电脑夺过去，叫她不要乱翻别人的东西，她的神色却透露出一点古怪。

　　三个礼拜之后，她把我约出去，一个很高级的日本餐厅，在西城某个深深的胡同里面，吃了我生平最漫长的一次午餐。那天回去以后，我的心情也像那胡同似的歪扭七八，说不上的一种感觉。她向我告白了。

　　一个每天踩着高跟鞋，在22层的公司抬头挺胸地走着，自信和别人谈判、对下属超级严格的女强人，用一种少有的柔情目光看着我，说话的时候甚至有点紧张。她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这样特别的感觉，心里如何挣扎，在发现我也是之后又怎样千回百转，最终决定说出来……我当时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脑子晕晕的。后来的后来，不知道是因为寂寞还是好奇还是别的什么该死的心情，我竟然答应与她一起了。

　　于是，可以说，Celine是我的爱人吧。

　　其实她的独占欲并不那么强，只是与强悍的外表不同，内心非常依赖我。恨不得每天从金融街跑来学校见我一面，恨不得我搬去和她同住，恨不得每天两个电话。她喜欢带着我逛街，去那些学生根本不好意思踏进去的地方，买一些我看来根本不值价钱的衣服。她比我大六岁，说是像姐姐，我却常常觉得她是个有恋女情结的母亲。当然这些话都没有当面与她讲过，两人在一起时，我总是比较沉默的那个。沉默地吃东西，看电视，眯着眼睛休息，承受她长时间的法式亲吻。

　　我把脸趴在课桌上，等着这一节班会结束。台上的欧阳老师与文艺委员正在商量班级夏季定向越野赛的事情，我听着她偶尔笑出来的声音，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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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小A把我叫醒，才发现天都快黑了。“一起去吃晚饭啦！欧阳老师他们讨论的结果是这周六定向越野，咱俩一个组吧！”小A对这些体育活动总是特别热衷，于是我常常被拉去做垫背的。宅女的运动细胞本来就差嘛。

　　“好啦好啦，别弄我的头发。这就起来收拾东西了。”我懒懒地回应道。抬起脸才发现欧阳老师从后门进来。可能之前去洗手间洗手了。

　　“哦，你们还在啊。周六的比赛一定不能缺席哦！我看安静同学人如其名，每次春游和KTV的时候，总是默默坐在那里当‘分母’。”她笑着和我俩打招呼。

　　“什么是‘分母’？”小A摸不着头脑。

　　“每次出去玩不都要AA制嘛，那几个麦霸是表现活跃的分子，安静同学这样的人呢，就是每次分账的时候，甘于奉献的分母啦。”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呃，呵呵。是啊，我比较五音不全。”我有点尴尬地把目光挪开，碰碰小A，示意她快点收拾。

　　“要去吃晚饭吗？一起吧。”欧阳倒是很大方地提出共进晚餐的建议。

　　小A大声说好的，我摸摸鼻子，一种没来由的尴尬又从心里升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