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沉淀的往昔(GL)》小飞行

2、第 2 章

　　我看着那件毛衣，千头万绪仿佛一下子注入心里，正要抓住那些回忆时，它们又好像顽皮的孩子，一刹那都消失不见。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面了，她的样子甚至都变得模糊。我兀自笑了一声，笑自己还在自作多情，想这许多。

　　虽然如此，还是鬼使神差地把身上的套头衫脱掉，换上毛衣。温暖的感觉像午后的阳光一样裹在身上，空气仿佛也温柔起来。我闭上眼睛，听着阳台上洗衣机轰隆轰隆的转动声，却觉得这一刻格外宁静。

　　宁静得好像一年前的无数个下午，我们坐在正对阳台的一对白色椅子上，一边喝柚子茶，一边看窗外的夕阳，或者看雨点把这城市洗干净。转过头就可以看到她的侧脸，睫毛长长的，但是不翘，打在下眼上的阴影也簌簌地移动，不一会儿仿佛就感到我的注视似的，一下子睁开双眼，朝我嘻嘻哈哈地乱笑。

　　“喂。”我收回目光，叫她。

　　“嗯？”她闭上眼睛，继续懒洋洋的样子。

　　“我说……我昨天做了个奇怪的梦。”

　　“哦。”她一向对这些东西很少兴趣。

　　于是我也转回头，抿一口茶，闭上眼睛，却止不住心跳。

　　“不说吗？你梦见了什么。”过了几分钟，听到右边传来声音。

　　又过了那么几分钟，或许是几秒钟吧。反正我当时觉得又漫长又短暂。房间里就这么静默着，窗外雨声越来越大，灰色薄暮坠到天边。

　　可能一直听不到我的声音，她懒懒地睁开眼睛，胳膊碰了我一下。我仿佛得到了某种首肯或者讯号，也把眼睛睁开，朝她看去。

　　“你……怎么了？”她后来告诉我，我当时眼睛红红的。

　　那个“了”字还没有说完，我已经吻了上去。我能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一手扶着椅子的靠背，另一手放在她的胳膊上。我的脸覆在她面前，阴霾的天气让我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她口中还有淡淡的柚子香味，一种不真实的触感。没有什么太出格的动作，只是嘴唇紧紧贴着彼此，然后触电一般放开她，低着头眼泪就和外面的雨点一样落下来。

　　还没等她说话，我站起来，用手胡乱揩了脸颊，告诉她我的梦。

　　我的梦里她要开朗很多，会告诉我心里话。她说她总是害怕一个人生活，她说她离不开我。她说她喜欢我。她说她想拥抱我，每时每刻。

　　“是吗？”她听完只是这个反应。

　　“嗯。”我仍旧低着头，把弄茶杯的柄，走到厨房想把它们刷干净。

　　这时候她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脸深埋在我的背后，背后传来闷闷的声音：“我是想拥抱你。Te Amo。”

　　……

　　我睁开眼睛，回到了一个人的周日午后。洗衣机已经停止运转，外面阳光很好。一切和那一天都不一样了。

　　我现在应该起来，把最后一箱夏天的衣服搬到楼上，然后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到阳台上，然后烧饭，洗碗，去参加同事的聚餐，睡觉。

　　然而我想起了你。于是只能把电脑打开，用尽量平静的语调来诉说我们的故事，带着一种隐隐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