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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越陷越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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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你这里，只为三件事。”斯楠呷了一口茶，气定神闲且理直气壮地说道：
“干饭，干饭，干饭。”
最近斯楠频繁地来姚记早餐报道，有时并不吃饭，只是单纯地来帮帮忙，这里的常客一大半都记住她了。
姚文婕一见斯楠就乐呵呵的：
“楠楠来了啊，阿姨给你拿你爱吃的。”
“不用不用！”斯楠忙撂下茶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前台：
“我开玩笑的阿姨，来之前已经吃过了。”
姚奈想起斯楠的微信名称，挑了挑眉。
斯楠把外套放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撸起袖子就要帮忙，却被姚文婕连声劝住了：
“楠楠你坐着等会儿就好，待会儿就让奈奈陪你。”姚文婕的声音从后厨传来，伴随着灶火旺盛和抽烟烟机的声音。
斯楠只得应声坐下，却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坐立难安。
姚奈深知她的秉性，怕她觉得尴尬无聊，忙碌之中时不时地搭话：
“今天怎么不把招财和富贵带来？”
“你们是要开门做生意的，怎么好老是把它俩带着。”
斯楠撇撇嘴：“你怎么老是问狗，你都不问问我。”
室内，姚奈穿得单薄，胳膊上套着橡胶手套，熟练地抹桌子、收餐具。闻言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偏头去看了斯楠一眼：
“你不是就在这吗？”
“虽然但是…”斯楠嘟嘟囔囔了一声。
“你说什么？”
“没！我等你。”
姚奈又收完一桌，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扔到斯楠的桌子上。
“你要是实在坐不住，给你个任务，帮我看着手机。”
“好哦。”斯楠双手托腮乖乖坐好了，但她觉得对方有些把她当成小孩子了。
看着斯楠孤单无助但乖巧的背影，姚奈想起了曾经刷爆互联网一则短视频——
把哈士奇的牵引绳套在一个空矿泉水瓶上，二哈就会认为自己被封印了，乖乖待在原地不动。
“噗嗤。”姚奈偷笑出声。
斯楠其人高高瘦瘦的，但冬天穿得臃肿，姚奈此时真的有点幻视哈士奇了。
眼前的女孩就好像一只二哈。不过，斯楠算是二哈里比较聪明可爱的那种。
咳，比较而已。
姚奈并不打算告诉斯楠，自己把她当作二哈代餐这回事。
“要不我去做家教吧，真的无聊。”斯楠对于姚奈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啜了一口姚奈投喂的豆浆，百无聊赖道。
“可以呀，你可以去教中学生英语。”
斯楠低头认真想了想，面上有些犹豫：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怕讲不清楚语法。”
“没关系，”姚奈传授经验，“你就说英语就是这样的，自己悟就悟到了，讲也讲不清楚。”
斯楠目瞪口呆。
“我开玩笑的，”姚奈觉得如果不讲清楚，这货可能真的会误会，“你可以去b站找找课啊，有很多讲语法的，而且讲得都很好。”
姚奈擦了擦手，一屁股坐在了斯楠对面，打开了手机。
“你看，这几个up主，讲得都很好。”
两颗毛茸茸的脑袋挨在了一起。
“奈奈～来帮我一下。”刚坐下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姚文婕的传唤。
“来啦来啦！你先自己看吧。”姚奈说罢便又起身去忙了。
“哦，好。”
斯楠选了一个自己看着比较顺眼的封面，点了进去。
突然，屏幕上方弹出一条信息。
“咦，有人给你发私信！”
“谁啊？”姚奈狐疑地从厨房探出头来，“你帮我看看吧，一般我不和别人在微博上联络。”
得到允许的斯楠点开了那条通知，自动跳转到微博私信界面。
“原来是有人和你搭讪。”
斯楠的表情有些微妙。
【鲸落1992】：美女，我和你是同城，可以认识一下吗
姚奈也觉得莫名其妙：“你帮我随便回个吧。”
斯楠想了想，认真敲下了一行字，点击发送：
NAI0109：发张自拍来看看？
此时，姚奈撩开帘子摘下围裙走了出来，她凑上来一看：
“噗。”
“你好像那个猥琐男。”
姚奈被戳中了笑点，笑得乐不可支、花枝乱颤，斯楠得意地翘起了尾巴：
“走男人的路，让男人无路可走。”
想想还觉得不够有灵魂，又敲下一行字，发送。
NAI0109：记得要素颜
事情最终以斯楠在姚奈的同意下拉黑了那个男人以及死乞白赖和姚奈互关微博为结束。
……
斯楠到底也没去做英语家教，而是报了一个雅思培训班。
“你要出国留学啊？”姚奈咬着脆脆鲨，含糊不清地问道。
“也不一定，多学点东西总比在家混日子强。”斯楠把薯片嚼得嘎嘣响。
“难度确实有，但是没有难度就没有挑战呀。”
姚奈觉得斯楠说得对，其实她也不是不想去。自从妈妈与那个男人离婚后，她们母女俩辗转多年，换了好多个地方，终于站稳了脚跟，日子也有了起色。
但她还是不愿意再增加姚文婕的负担。
斯楠回家之后，姚奈默默点进某橙色软件，把雅思真题和复习资料加进了购物车。
姚奈丢掉手机，躺倒在床上。
未来……究竟会怎样呢？
—
接近年关，大街小巷已经充满了年味，每家每户都在张罗着年货。
斯楠已经很久没见到姚奈了。
在她的狂轰滥炸之下，姚奈终于答应了和她出去玩一次。
这天姚奈出来得比较早，于是和斯楠说好了去她家等她一起出发。
斯楠家住在月湖湾小区的别墅区。
姚奈虽然之前来过一次，但她属于记路没那么快的人。于是跟斯楠要了个实时位置，循着导航的提示走。
“目的地在您左手边，步行导航结束。”
机械的女声停下来之后，姚奈抬头往左手边看去。
正看到一个打扮矜贵的女孩从斯楠家出来，身后正是斯楠。
姚奈眯了眯眼，一时没有贸然上前。
“那行，今天谢谢你了啊。”斯楠说着，眼神一瞟立马捕捉到了姚奈。
“奈奈！”
那女孩也将目光转向了姚奈。
姚奈只得上前，大大方方地跟俩人打了招呼。她这才近距离看清楚了那女孩。
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皙，看起来吹弹可破，笑的时候会露出可爱的兔牙。穿的也像个小公主一样，粉色皮草大衣内搭配着白衬衫和格子半裙，还配了个小领结。
“这是我雅思培训班的同学，覃子衿。”
“这是我朋友，姚奈。”
姚奈不是擅长交际的人，点了点头以示友好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覃子衿倒是自来熟。
“原来你就是奈奈啊，斯楠老是跟我提起你。”说着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姚奈一番。
姚奈并不习惯与人“虚与委蛇”，仍旧是扯了一个微笑。
斯楠大大咧咧地说道：
“她今天是顺路来给我送资料的。行了，东西送到了你赶紧走。”
“干嘛这么急着赶人家。”
覃子衿嗔怪地看了一眼斯楠，这一眼，看得姚奈头皮发麻。
她已然看出了不对劲，但斯楠仍是毫无察觉：
“我们今天要出去玩！下次我再单独谢谢你，啊。”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说着掏出手机，笑靥盈盈地看向姚奈：
“奈奈，我们加个微信吧！下次我和斯楠一起约你出去玩。”
这话说得甚是有深意。斯楠也觉得有点奇怪。
她怕姚奈恼了，连忙想阻止。却不想姚奈也果断地掏出手机，给覃子衿扫了二维码。
“行。”
送走了覃子衿这尊大佛，斯楠暗自松了一口气，偷眼去看姚奈。
“看我干嘛？”姚奈瞥了回去。
“还不是怕你生气。”斯楠撅了撅嘴，反手拿了件外套披上，关门。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你是吗？”
姚奈想了想，还真是有点，但嘴上仍不让人。
“你好朋友那么多，我有什么办法。”
“也没有很多啦，咱们学校的也就只有你，我室友，还有明……”
本来想说明萱的名字，但想起那次活动的事，斯楠闭嘴了。
她还不打算这么快就掉马。
“明什么？”
“明明你才是我好朋友！”
还好还好……差点给说漏了。
斯楠心有余悸，接下来就有点心猿意马了。
姚奈也有点心不在焉。
老实说，她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即使是对友情。
凡是被划归为她领地的人和事，她就不能允许旁人来染指。
但理智告诉她，斯楠并没有做错什么，自己这样的想法是阴暗的、上不了台面的。
更何况——说破大天了，她是斯楠什么人呢？
经过这个假期和斯楠的相处，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自己的生活中有对方的存在。
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习惯一旦渗透进一个人的生活，便很难改变。就算真的要剥离，也会连皮带肉地撕扯下什么。
因此，姚奈一边享受着斯楠的靠近，一边又杞人忧天地害怕着对方某一天可能的离去。
这不是她的作风，但她无法控制自己。
马丁靴踩过地下的枯枝败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寒来暑往，春去冬来，大自然的循环天经地义、亘古不变。
“我越陷越深了……”
姚奈心底有个声音喃喃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