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扶苏》黛青霜色

37、镐京行（二）天帝神庙（下）

　　林寻以为此处供奉的便是君羽父母，不禁打量那神像，却怎么看都不像君羽。倒是，那眉眼，看着有几分熟悉。
　　呈牧盯着神像也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惊叹道，“殿下，您看，怎么天帝陛下的眉眼与林姑娘如此神似呢？”
　　他这一说，众人纷纷在林寻与天帝间对比起来，真是越看越像。
　　君羽说，“六界神识，轮回不息，哪生哪世加过也未可知。神爱众生，众生敬神，想是做胎成形之时怀有对神容貌的羡慕，便像了几分吧。”
　　想想，他大概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于哪一世见过这位天帝陛下呢，林寻却是无从追忆。
　　但不知道为何，这个天帝陛下林寻却不怎么喜欢。倒是他身旁的天后娘娘，容颜端庄目光慈祥，看着亲切。
　　“君羽，这，是你的父母吗？”林寻小声问。
　　君羽摇头，“不是。这是四代天帝鑫诺和天后。我父皇已经是第八代天帝。”
　　“那是你的曾曾祖父……”林寻以为人间皇帝都是代代相传，想必天帝也如此。
　　君羽依旧摇头，“不是。历代天帝都是遴选大德高能之人，乃是历尽天劫胜出，没有世袭一说，就连我，虽说封为太子，可若历劫不成照样无缘天帝。”
　　林寻明白了，为何君羽不像他们，原来，君羽与这二位先帝先后没有血缘关系。
　　“为何，天帝庙供奉的不是初代天帝，而是这位，他有什么特别吗？”林寻对天界的事一无所知，问题便特别多。
　　君羽望向鑫诺天帝神像，带着几分崇敬解释说，“因为，他以自己的元神封印了魔尊，保住了天地六界秩序。”
　　哦，原来，这位天帝便是当初封印魔尊之人，怪不得殒身日久，仍旧受人朝拜。

　　众人上香后，便有庙内护法迎接将大家引入秘境。
　　大概是造境之人懒惰，便照搬了现实。此处秘境格局与那神庙一样，只是少了正殿。不同的是，香气缭绕无尘埃。
　　护法三十出头，身材微胖，因为生了一对八字眉，看上去好似脸上挂着愁容，与林寻想象的逍遥神仙很是不同。
　　林寻想，“大概，来庙里求神的人总提出一些过分祈求让他为难了吧，又或者，见了太多人间疾苦，心情不好，久而久之，这位神君竟长成了一副愁苦面容。”她不禁感叹，“看来，神君也不好当呢。”
　　护法恭敬行礼，声音清朗道，“小神柏寒参见殿下，见过各位仙君。”
　　护法虽官职卑微，但如今，这位列仙班的哪个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呢。所以，自打众人降临此地，他们便感应道了真神降临。
　　“今年文书可多？都处理的如何？”君羽本就是替天帝行走人间，
　　既然来了，自然要问问公干。
　　护法柏寒引着君羽等来到大殿，呈上文书目录，足足有一尺厚，“回禀殿下，这是五年的所有求神文书。”
　　君羽翻了翻，皱眉说，“怎么，五年才这么一点？而且，这都是祈求家人平安、发财、生子之类，怎么不见天子官员祈祷国泰民安的折子？我来的时候便觉这神庙冷清，怎么回事？”
　　护法后退一步，行了个大礼，才回禀，“殿下，十年前朝中来了一位能呼风唤雨隔空取物炼丹制药的人物，名玄天。周王对他言听计从，奉为上神，后封大周国师。为了对国师表虔诚，大王用了五年时间在镐京西边凤鸣山建造了宏伟的神庙，规模是咱这天帝庙的三倍大，赐名地祖神殿。说是人生地上便由地管，求天做甚？自此，天子率领文武百官只拜祭那地祖神殿。来天地神庙祈求上香的也只剩百姓，求些小事罢了。”
　　“玄天？记得劫杀我的魔曾说过，玄天费尽心机要隐匿魔尊踪迹？这玄天若是那魔口中所说之人，岂不就是魔族之人？这个地祖神殿中供奉的又是谁呢？”林寻暗自思称。
　　“殿下，他们这哪里是再建一处神殿，是又树立一个神，与鑫诺天帝对峙。”呈牧说。
　　君羽负手而立，叹气道，“若是真的拜对了神也罢了，就怕是将妖邪误认真神？”
　　抛开与玄天恩怨，林寻疑惑道，“就算是妖邪，若是真心帮助人，不也是可以积累功德修成正果吗？”
　　君羽还未说话，白泽的蔑视便来了，“正邪不分。妖邪满足的都是人的贪念和妄想，引诱人生发更多邪念，邪念便生灾殃，如何成的了正果！”
　　君羽不管白泽阴阳怪气，耐心为林寻解释，“人来求神，多是遇到困难，或者是来许愿。真神会参照此人累世因果决定是否给与帮助。可是，妖邪不同，比如，大王求长生。凡人和仙人乃至万物，自有寿元，此乃天定，求长生本就是违背天道。故此，真神是不会回应的。可妖邪会通过掠夺其他人寿元这等邪恶手段来满足大王长生愿望。这样肆意篡改天命，便是触犯天条会遭天谴。”
　　呈牧接着补充道，“若是人人奉妖邪为正神，便会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天纲地常崩溃，会引发六界劫难。”
　　柏寒长长叹了口气说，“天帝陛下信徒骤减，功德便跟着减少。长此以往，神位没落，神力消散，护天大阵恐怕……”他点到为止，不肯将话说完整。但在场的人，除了林寻之外，都知晓问题的严重性，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