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扶苏》黛青霜色

12、梵净山（十一）捉妖（上）

　　不得不说，李大顺真的是个十分热心和负责的捕头。
　　听闻，人间有“民不举官不究”的传统，出事的孙记既然没有报案，可能有怕惹祸上身的顾虑，但负责的李捕头非要上门查个明白。
　　孙记烧鹅店就在前街，他家烧鹅号称琴川第一香，每到烧鹅出炉，那香味儿能笼半个琴川，真是特别香。自然，价格也不菲，一只烧鹅足足要整串铜钱。故此，囊中羞涩的林寻与小青虽多次来琴川，也只是闻闻那香味，他们手中的钱除去买米买菜，实在买不起烧鹅。
　　前街，依旧也是空荡荡，孙记烧鹅店大门紧闭。
　　李大顺和秦原走在前面，上去便拍门，“有人在吗，捕头查案……”
　　小青待要上前，霜儿突然狂吠起来。
　　林寻也觉察，这家店似乎有种气息，隐隐透着危险。那种气味，不是人不是她所见过的妖，特别陌生，但似乎又十分熟悉。她一时都懵了，感知混乱。但可以肯定，这里，有她不曾见过的东西。
　　“小心。”林寻提醒小青。

　　孙记的伙计开门倒是快，一见是李捕头，笑脸灿烂，殷勤说，“大人，您怎么来了，快，里面请。”
　　李大顺点头，带着众人走了进去。
　　“听说你们店里出了邪门的事，我过来看看。你们掌柜呢？”他问。
　　“掌柜就在楼上，我这就给您叫去。”伙计说话利索，腿脚也利落，说着小跑着上楼去找掌柜。
　　店里，飘着浓郁的烧鹅味，同时，林寻感觉那种说不上来的味道更浓了。
　　孙记的老板四十开外，浑身肥圆，很快，抖着大肚子扇着蒲扇便下楼来了。因为身体肥胖，他走路带喘，呼哧呼哧的，像个行走的破风箱。
　　“哎呀，李捕头，也听说我店里的事了？其实没什么，不知道什么小妖想吃烧鹅了，变成了我小儿子的样子，现在已经走了……”孙老板听伙计说了他们的来意，不等问，便自己说了事情原委。听他这样说大有轻描淡写的样子，言外之意便是，事情很小，已经过去了，各位请回吧。
　　兴师动众的来了，什么也没问着岂不是很没面子。李大顺很不甘心，继续追问，“这两天店里可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除了偷吃了一锅烧鹅，其他人可还有什么异样……”
　　他们说着话，林寻和小青就站在一旁，离孙老板近了后，方才那种气息反而没了。
　　林寻想，“真是奇怪，难道，那东西并不在这个孙老板身上？”
　　她带着疑惑开天眼查看，奇怪，店里，包括店里这几个人都没有异样。
　　最后，林寻无意中瞥见孙老板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蒙着一层淡淡的灰色。
　　盯着一个人的脸看本就不礼貌，盯着人家的眼睛看更是让人反感。果然，孙老板发现林寻在观察他，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客气说，“怎么，这位小兄弟，孙某脸上有破案线索吗？”
　　李大顺问案正欢，被林寻这一打乱也有几分不满，皱眉对她说，“小福子，捣什么乱？”
　　此刻，林寻已经用天眼看清楚了孙老板那奇怪的眼睛，那灰色是一团气，还泛着强大的灵力。
　　但是林寻找不到具体形象的本体，只看到一团透着灵力的气。
　　孙老板眼里的东西也敏感觉察到已经被发现，开始躁动不安，孙老板面色变的僵硬，满脸杀气。

　　李大顺一回头瞥见他那满脸杀气的狰狞样子，出于捕头职业的敏感，后退一步，利刃出鞘，警惕问，“孙胖子，你怎么回事，你这咬牙切齿的样子咋看着要吃人呢？”
　　小青也发觉了孙老板异样，上前一步，护住林寻。
　　林寻一把拉住他，让他别上前，另一只手上便多了一把白羽扇。她依旧盯着孙老板眼睛里的灰色气团说，“既然见面了，不妨出来较量较量。”
　　其实，林寻并非喜欢惹事，但也并非怕事之人。她当时想，这团气会不会是那日梵净山伤的那股力量的分身，她既然伤了它，今日遇上，便是仇人相见，与其妥协倒不如再打一场，分个胜负，以后不再纠缠。
　　孙胖子看着林寻哈哈大笑，声音变的尖利空灵，“哪来的不知死活的小妖，竟看破爷的真身，那便不能留你了。”说着，他一声呼哨，自一楼又出来五个伙计，眼睛里皆是冒着灰色的雾气，齐齐向他们四人和霜儿扑过来。
　　“他们这是被鬼附身了，打吧！”李大顺踹了一脚吓呆了的秦原，抽刀迎了上去。
　　秦原这才反应过来，嚎了一嗓子壮胆，慌乱抽刀与那些伙计打在一处。
　　孙胖子则紧紧追着林寻。他身姿肥硕但动作灵敏，一双肥胖的手掌攥成拳头便是一双硕大的肉锤，抡圆了向她砸过来。林寻一边辗转身形躲过，顺手抄了个条凳扔过去，正被那双拳头砸到，凳子被打散碎成一地木板子。
　　可见，这拳头里蕴藏了多大的威力。
　　秦原看到，大喊，“乖乖，这孙胖子哪里来的邪劲？”
　　他一分神，手中的刀被一个伙计给夺了过去折成两段丢在地上，随即便被那人掐住了脖子。没了武器的秦原好歹还有力气，虽然个子不高，当捕头这么多年，穷凶极恶的人也没少见，应对这这样的场面多少有些经验和勇气，他毫不犹豫也伸手去掐对方。
　　林寻躲开孙胖子的攻击，跳到楼梯处，此时，小青正被两人赌在楼梯口处打。
　　小青这孩子一直与林寻住在梵净山，除了日常打猎砍柴担水，几乎没有与人打过架，虽有把子力气却下不去手打人家要害，眼看着被那俩人雨点似的拳头往身上砸。
　　林寻跳过来，自那二人身后各自赏了一扇子，打在一个人的头上一个人的腰上。那二人受了攻击，转身都追林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