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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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的，我不会忘……记你的，翼。”
“虽然很想恳求你，恳求你像我一样对待我，恨着我又爱着我，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在你真正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这只不过是一点点的不重要的记忆罢了……或许这还会消失……你会忘了我的。”
“我不会的！”你提起声音，坚定道。
似乎为了防止翼继续悲观，你深深吸了一口气，径直又粗暴地开始吻她的嘴唇。你感受到翼的身子僵硬了一瞬，随之她的泪水漫溢得更加凶猛，同时不受抑制地，你感觉她在渐渐地消亡。
“不要————翼！”
你哀声叫道。然后又狠狠地吻上了她。你不知如何，只好胡乱地啃咬她的嘴唇，这时候流在你脸上的已经不知道是谁的泪水了。越来越多的血从她身上溢出，你混着血腥味，想要夺取或渡给她最后一丝空气————你只有她了，现在你只有她了，别去管过去和未来，现在你只有她了————你近乎绝望地啃咬着她的嘴唇，然后去吻她浸满泪水的眼眸、血迹斑斑的翅膀，你的嘴里混着铁锈一般的血味，然后你继续发疯似的报复她的嘴唇，并开始憎恶她为什么也要离自己而去。如今只有靠身体的疼痛才能麻木自己。
“闪……”你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翼此时像之前暴露出秘密的你一样，缓缓消失着，她微微笑道。
“不要————”
“……我好幸福……对不起……我爱你，闪。”
翼消亡了。
你不由得恨起翼来:为什么一边可以说着爱自己，一边又可以轻松地离开这个世界呢？到底还是自私的吧，翼。无论我怎么挽留你，现在终究还是只有我自己了。
啊，只有我自己了。你想到此处，咧开嘴疯狂地大笑起来，翼没有了，博士没有了，似乎世界也要死了。
你歇了下来，冷声问道:“你不是我的意识吗？为什么要违背我？”
没有人回答。你想起翼之前提示般的赌注，你憎恶道:“那你一辈子就让我留在这个世界吧，逃避我的家人，逃避我的伙伴，让我孤身一人，拥有整个世界，又什么也没有。”
什么是真实呢，什么是现实呢，什么是存在呢？你又茫茫然地想着。
————我不知道，世界！
这是假的吗，如果李淼存在的世界是假的话，那闪存在的世界可不可以是真的呢？或许两个世界都是假的，或许两个世界都是真的。
我一辈子生活着，轮回着，就是为了探寻我在此处的意义。如今我有了意识，寻找到了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它是朋友，是伙伴，是斗争。然后，我存在的意义消失了。我是死的吧，我存在过吗？如果最终探寻到，存在的意义是没有意义，是虚无是空，我又能怎么样呢。
你只能沉默。因为你不知道。
果然这个世界，无论是不是与自己意识相关，对你有着满满的恶意。
你想起博士，他似乎也斗争过，抱怨着这无尽的轮回，然后如同血一样静默，不知道是有了多少重复。
爱与恨……你恍惚发现，你似乎分不开爱与恨了。你再也不能信誓旦旦地说，翼是我同生共死的伙伴，我以伙伴的身份爱着她。你也不能说，博士是我这辈子的敌人，我会一直恨他。
反倒，你恨翼的不告而别，而你对博士有种依依相惜的情感，你怜悯着他，怜悯他知晓真相也要麻木着自己……这不和你一样吗？你其实在可怜自己。
让我睡一会儿吧，你疲劳地躺在地上，缓缓地阖上眼睛。
“滴……滴……病人心跳恢复正常，有苏醒现象……”
“三水……医生，医生，我的三水，她还可以醒来吗？”是妈妈。
“说不清楚，她现在的生存意识还不够强，一切只能靠自己了。”对面的人轻轻叹一口气。
你发现你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靠耳朵来聆听。缓缓地，你感觉有什么意识从你身体里迸发出，于是你逃避似的离开这个世界。
03.18。你看向日历，自然地从床上起来。
妹妹从门口探出头:“感冒好了吗姐！我作业写完了，可以玩会电脑吗？”
“妈妈呢？”
“还没有回来。”
你站起身来，妹妹轻快地跑向阳台的电脑桌去，当你正在厨房里忙今天的晚饭时，妹妹大叫:“姐，用下你的身份证号！”
“什么事要用身份证啊？”你放下手中的活，走过去问。
“4399游戏。”你听后，便一只手搭在鼠标上，眼睛靠近显示屏去看。
“啥游戏————啊，闪翼双星？”你的心猛一跳，随后道，“我小时候天天玩，不过修罗场太难打，打了很久才通。”
“那……姐你陪我一起打呗————”妹妹侧过头眨巴着眼睛望着你，“这是双人游戏诶。”
“……好吧，等我做完饭。”
那天晚上，你做完饭后，妈妈好久也没有回来，你只好和妹妹一起先吃着，留饭等妈妈回来热。妹妹拗着你去玩一会游戏，你操纵着闪，妹妹玩的翼，因为她喜欢粉色的。走到沙漠那一关时，电话响了，你原本以为是妈妈的解释或者调侃，毕竟自从和爸爸离婚后，她为了养活一家子时不时加班。
“喂……？”
里面沉默着，你隐约听到一声哭腔。
“喂？能听到吗？”你问。
“……三水，外婆她脑梗失忆了，她再也记不住我们了，她再也不要我们了。”妈妈在电话一头大哭着。
你不知所措，碰上妹妹好奇的视线，手一抖，把闪耗完最后一滴血，死了。
你脑袋嗡嗡响，响什么呢。妈妈在耳畔哭着，妹妹在另一畔闹着。你眨眨眼，突然悲哀起来。三月十八。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