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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   “翼!”你大声地喊道,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她底下。
      不要管了!不用管了。她是翼。
      将一切的矛盾都丢在身后吧。不管这个世界仅仅是那个世界的灰尘,而那个世界或许又是另一个世界的灰尘,而又,而又……你此时此刻,作为一个平凡而渺小的个体,存在于这寥廓的大大大世界之中,你存在着,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至少可以以一己之力来尽力解救被这世界无情操纵,但毫无疑问,是最好同伴的她————
      你利用周围的一切建筑物而跳起,直到到达离翼最近的位置,你喘息着,几秒后隐匿在空气之中,望着翼。
      “翼!”
      翼的翅膀快要被这个世界而撕毁了。她面色痛苦着,流出几滴汗珠,你下意识地擦了擦自己的脸,发现满脸都是泪。你的心跳很快,联想到这也许也是翼的心在你体内跳动的声音,你脸一白,半蹲下身子,准备找地方跳到翼身上。
      因为这个世界的设定,你可以在翼身上而没有重量地支撑。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一把扑倒翼的身上,一阵雨后青草味也随之着急地扑过来,那是属于翼的味道。你试着很轻很轻地摸了摸翼的翅膀,她的身体战栗得更加猛烈。你侧着身子往翅膀上看,一惊,原是一透明却强有力的枷锁。
      这是因为谁,是博士吗,还是这个世界?
      你索性先大叫:“博士————交易我答应你了!博士————喻!交易我答应你了我答应你了!快点来签个合约……喻!!”
      天空中突然降下一个人,你认得出那银白色的长发,不过或许因为这里的位置不对光,显得他的长发灰蒙蒙的。最终他缓缓落在地上,没有精气神地直立着。
      你惊喜地从翼身上跳下来,刚刚触到地面,博士“哐当”一下坠倒在地上,面朝着你的是他的脸,他面色奇异得红润,带着餍足的笑容。
      我恨你。你想着。
      但你已经完全撑不下去了。一阵窒息感向上蔓延,你脑袋嗡嗡地作响,跑向她侧面,发疯般地扯着他的衣领,于是着毫无生气又诡异的头晃动起来:“你死了?你死了!你终于逃离这鬼地方这鬼世界了,你开心吧!!你也是和我一样的人吗……?啊啊,”你松开衣领,抬头盯着虚空的某一处,喃喃道,“我恨你……我恨你!操/蛋的狗屁世界!”
      翼的枷锁却突然被松开了。她白着脸直直地往下坠落,你咬着牙支撑起快要瘫软的四肢,飞快地朝翼跑进,一切都刚刚好,一切都奇怪地刚刚好,翼苍白地卧倒在了你的怀中。
      “我好想你……”你似乎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一味地重复先前兔子精说的话,望着前方,“我好想你……回来吧……”

      脑袋似乎被抽空了,你呆呆地抚摸着翼的头发,凝视着她的翅膀,它们雪白,但更多的是血红。
      多么妖娆艳丽的景象啊。翼被这个世界无情玩弄地快要死去,你不会医疗,只能无力地等待朋友的死亡,谁知道这个什么时候会来临呢,明天,后天,或许是现在。而你要一点点看她眼眸失去光彩再阖上安眠,她脑袋里会想什么呢,会不会抱怨你没有把这个世界的真相告诉她呢;会不会因为她只身前往博士实验室却没有救出你而痛苦呢;如果,如果有机会她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又会怎么样呢?
      先前的你因私欲和被迫与李淼共情而深深矛盾而痛苦着,从身边的人下手开始,疯狂而不理智地想毁灭一切。如今想来,真是好笑。果然还是李淼的根啊,只能充当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屁孩,不是吗?
      翼呢……翼也有自己的名字吧。你想着想着,不由得期盼起来————那我们就可以做成一对正常的同伴,正常的朋友了。我不求患难与共,因为我开始恐惧像现在一样:我看着你的生命一点点流逝,似乎有某种事物也开始一点点抽离我的身体。我的泪水麻木地,像深冬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不受控制地溢出,溅落在翼的身上。
      我甚至也憎恶起你来了。即使让我烂在博士的实验室也好啊,你为什么要孤身前往实验室来救我啊。
      但我看到此时此刻的你,我的泪水粘黏在我的心脏上,让我重重地喘不过气来。翼,翼,你个蠢货,你个傻子。老早之前我就想这样骂你了。怎么可能有人有五条命啊。人就是有五条命啊。那就快把你这条命耗尽,再让我看看精神满满的你吧。

      翼突然颤动几下,抬起手抚摸闪的脸:“三水……”你浑身一震,僵硬地望向她。
      “什,什么?”
      她弯了弯眼眸,道:“三水呀,闪……你还是喜欢把心里话一通说出来……你才是蠢货呢,你才是……傻子呢。这有什么原因呢。”
      “闪……”她缓缓地指了指你。
      “翼……”她指着自己,微笑着。
      “双星呀。我们是闪翼双星……”她咳了几声,继续艰难地微笑。
      “三水……我好想你。”
      “什,什么啊?翼你说清楚,我就在这里呀,李淼是我呀,也是我……你为什么要想我了呢,难道我要一辈子被困在这假世界里面吗,重复一万次你死的场景然后直到内心麻木是吗……”
      “闪,什么是真实呢?”
      翼笑道。
      “……我不知道。”你哑口无言。
      “我也不知道,闪。其实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里,我也觉得很真实哦。”
      “你是玩家吗?”
      翼被你的话语逗笑,结果笑得咳出血来:“不是哦,闪……我们即使处在程序之中,又如何呢?我们有自己的意志和追求,不真实吗?”
      她越发虚弱,于生命的边缘。翼扯了扯你:“靠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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