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雨未歇，晓风已来》非仙非鬼

11、相遇

　　终于卸下满身的装饰，寒雨换上了新做的浅色旗袍，她身形削瘦，却在旗袍的衬托下玲珑有致……莫晓风已经换好了长衫站在门口等候，见她出来，微微愣了愣随即绅士般弯起胳膊，一只手拿着绅士帽扣在小腹前，寒雨会心一笑，熟练地挽住他的胳膊，镜中的二人俨然是一对儿新婚的夫妻般甜蜜默契！

　　不巧的是，二人刚出门便与中山装的人相遇，“你是……”莫晓风疑惑地看着对面的人说到，“怎么，贴了个八字胡你就不认得啦？”骤然抬起的帽檐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上唇粘着两撇小胡须，白皙的皮肤，杏圆的眼……那人取下帽子，一头圆圈似的发露了出来，高高扎着的马尾，扯下胡须后，这竟是一个女子！“现在呢？”女子娇俏地笑着说到，“段芸，是你！”莫晓风终于喊出她的名字，二人面对面地笑着，“怎么你穿成这般模样？”莫晓风有些难以置信，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谁人规定了女子必须穿女子的衣服？我可没听说过！”段芸笑得落落大方，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大家闺秀，“寒雨，这位是段芸段小姐，绣立坊段老爷的外甥女！”莫晓风转头看向身边的寒雨，“段小姐好！”寒雨微微一笑向她打过招呼，“这位是……你的夫人？”段芸看着寒雨微微有些发愣，“她是我的师妹！莫寒雨！”莫晓风骄傲的神情，他自认有寒雨这样一个优秀的师妹！“原来你就是莫寒雨，我一直以为莫寒雨是个长相俊美男子，没想到，莫寒雨是个沉鱼落雁的大美人儿……看来坊间传言不可信啊！”段芸笑得爽朗，举手投足之间带着独有的气质！

　　“段小姐谬赞！”寒雨有些心虚，“大美人儿”这个词她可是担当不起！于是，属于他们二人的约会变成了三个人的约会，李老头的小摊前，三人对立而坐，三碗馄饨上来，莫晓风依旧将碗里的馄饨分给寒雨，这一举动被段芸看在眼里，便打趣到：“还说不是你的夫人，都这般疼爱了……”寒雨与莫晓风相视一笑，“我习惯了……”莫晓风略带羞涩说到……寒雨时常在想，若是那夜段芸没有出现，一切会不会是另一种结果！

　　自那天以后，段芸时常来找莫晓风探讨戏曲，莫晓风教她唱戏，教她拿捏兰花指，还将他最爱的贵妃服拿给段芸穿着……“晓风！”段芸喊他，“你看看这样蹲对吗？”她说，“阿芸，下蹲的时候身要正、肩要平！”莫晓风耐心地帮她调整姿势，“晓风，今天你教我唱《杨门女将》吧！”段芸说，“阿芸，你才刚刚开始学戏，先练好声调再说……”莫晓风说……

　　阿芸、阿芸，真好听，原来他已经开始叫她阿芸了！偶尔，段芸也会缠着寒雨，请她帮忙指点迷津，寒雨只好亲自示范，段芸到底是聪明人，教她的东西她总是一学就会，渐渐地，寒雨发现，每当段芸来找莫晓风的时候，他们总是避过所有人，包括她……直到那夜，寒雨才知道，原来他们从来都是志同道合的“同志”，她，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局外人！

　　段芸很是受人欢迎，杏圆的眼，美人尖的脸，尤其是一张巧嘴常常哄得众人心花怒放，段芸是个才女，又出国留过学，是个地地道道地大家闺秀，她不像天津城里的女人们，她只穿洋装，那是天津城里最流行的洋装！收腰的风衣将她盈盈一握的蛮腰衬得刚刚好，一顶簪花礼帽，一头黑色的流行卷发，总是最吸睛的一个！每次段芸来找莫晓风，都会给梨花园里的小弟子们带些各种各样的吃食，几乎是孩子们最喜爱的！短短几日，仿佛在梨花园生了根一般的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