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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带走 ...
这是以袅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被强吻,他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神情如一块死灰、大脑宕机,脸上五颜六色十分精彩,数秒之间便为知闻在野郊看好了一座坟。
他的手抓紧了知闻的肩扣,死死抠住了扣子上那朵代表联盟的玫瑰定流徽。两人唇瓣交叠,间或的空隙被知闻的血填满,然而以袅竟然在血的腥味中莫名尝到了甜。
净化的奥秘或许是触碰的面积,也或许是触碰的内容物。比如此时此刻,以袅尝到了知闻的血,而知闻咽下了以袅的唾液,两个人体/液交换,净化的程度显然比肢体的触碰更加深/入。
从皮/肉深处迸发出的热与痒灼烧着他们,蓝光越发耀眼,能量如同海浪狂啸汹涌澎拜——以袅感受到自己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就像鼻尖稀薄的空气,从四肢灌输到心脏,再通过舌尖搭起的桥梁被知闻蚕食殆尽。
他被知闻吻到几近窒息。
“晕,特等席……让我说点什么好。”围观全程的章灼珏看得脸庞发热且无语,她一时不知道自己的视线该往哪里放,于是只得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对着管道上张合的小口砰砰又是数枪,努力帮正在净化的两个人拖延时间。
“唔。”被吻得昏昏沉沉的以袅无意识推了推知闻的胸口。知闻蓦然被他一推,向后微仰,那双眼睛终于从混沌中再次有了些清明。
“喛。”耳畔知楼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我没说错吧……他果真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留下几个拉长的尾音,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知闻面无表情,他感受到身体的主控权终于恢复过来,下一秒,他放开了以袅。
以袅重新呼吸到空气,尽管充斥着腐臭味,还是让他得救般呼呼喘着粗气。
“谢谢。”知闻道,语气有种异常的平静。
“……”以袅沉默两秒,开口道,“不是第一次了吧。”
知闻抬眼看他,露出一个笑:“你想起来了?”
“是。”以袅道。
知闻没再接着这个话头往下说,他神色一厉,迅速起身带着以袅往身后一退——一阵风卷过,异种的根须擦着以袅的衣边扫了个空!
它气急败坏地挥动着,喷吐着黏液,身上无数小口向外刺伸着爪牙,熏臭扑鼻。
知闻唇角微勾,一只手依旧控制着将那簇缠在一起的血管扭起来的手势,另一只手却被他空出来,顺势向前扫去——眼见刚刚还在势如破竹的管道瞬间停滞,如同被扼住了命门在半空挣扎起来!
“有什么想问的等会再说。”知闻道,“所有的、你想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什么?”以袅下意识看向知闻。
异种似乎察觉到知闻重新从幻境中醒了过来,它有些慌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藓丛在它的身上起起伏伏,恶心怖人,像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它再一次冲着知闻放出精神控制的声波!
“老黄瓜刷绿漆。”知闻笑了一下,“糊弄谁呢?”
他就站在那里,没有做任何防御,硬生生被那道声波穿了个透底。
将自己揉成一团的力道没有放松,异种察觉到局势没有好转,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招对现在的敌人不起作用。
“还债吧。”知闻收紧了手,“你应得的。”
“咕噜——咕噜——”
一声刺耳的利叫划过,莫名的声音挤压着空气,仿佛响起了走投无路的悲鸣——异种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绝望地、疯狂地扭曲着躯体!
它愤恨、鸣叫、挣扎,但没人听得懂。腐蚀液从它的表皮炸出来,流得越来越多,汇集成河——
砰!
嘶啦——嘶啦——啪!
几声巨响震颤了洞室,透过层层包裹的血管传来,空气抽动几分,有什么东西猛地崩开。
腐蚀液终于浇透了中枢的层膜。
与此同时,两人的脚下开始不停抖动,知闻意识到差不多了,霎时收住了那用来拧住血管的力,旋即一个回身,用臂弯卡住了以袅的腰部,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便带着他纵身一跃,两个人竟直接向下方的血池扑了过去!
“知闻!以袅!”章灼珏俯在鸟背上,她一掌按在白头海雕的脖子上,瞬间,白头海雕长鸣一声,一个俯冲边向两个人展翅飞来——
在知闻撒手的一瞬,被迫合在一起的血管终于挣脱束缚张开!
“砰!”
刹那间,原本被异种包裹在内里的黄绿色的浓稠黏液天女散花般炸开,混着消化道内没被吞噬完全的碎肉从天而降,划出数道抛物线——
腐臭充斥了整个洞室,而知闻原本站立的空间也在“轰隆”几声后,与背后的石墙化作一体猝然倒地!
“小心!”章灼珏叫道。
漫天的酸液铺天盖地砸下来,密不透风,眼见就要向三个人劈头盖脸泼过来!
知闻抬起一只手,随着他的动作,漫天的脓液从正中间被劈开一道豁口,如同撞上了一层实质的墙壁,硬生生开出了一条路。
滂沱大雨般的脓液哗哗浇在血池底部的脏器上,脏器旋即飞速融化,数秒间,大半脏群便化作了一滩肉泥。
被自我腐蚀得残缺的血管无力垂下,它似乎还有不甘心,想重新抬起来头,但却力不从心。
“轰隆——”
“啪。”
它伏趴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血藻尸横遍野,头却还向自己的中枢守望着。
整个洞室尘土弥漫、黄绿交错、血浆四溅。猩红的血肉覆盖了整片洞室,如同地狱般恐怖骇人,而一切都只发生在喘息之间。
章卓珏终于觉得自己能喘口气了。她看向身旁的知闻和以袅,上下打量着两个人的精神状态。
不打量不要紧,一打量,章卓珏差点笑成内伤——
知闻漂亮的脑袋上顶着一个鸡毛掸子样的丸子头,梳头的人毫无功力也就罢了,偏偏皮筋上面还带着个小鸟,打远了望过去还以为头上筑了个巢,就差来个蛋了。
“诶哟我去,狂野自然风,真小清新。”章卓珏笑得合不拢嘴,“再戴个墨镜成半仙了。”
“?”知闻看着笑得快岔气的章卓珏,诡异地察觉到自己身上哪里好像不太对劲,戳中了面前这个笑点直穿地心的。他没有立刻表现出来,只是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章卓珏越看越觉得搞笑,越觉得搞笑就越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半句话都说不连贯,手哆嗦着指向知闻的脑门:“不是……谁这么天才……”
知闻顺着她的目光,后知后觉地摸向自己的头顶。但他没有触感,摸过去了也实在感受不到什么东西。知闻不傻,就算摸不着也大致知道这玩意儿是谁的杰作,于是他脑袋一撇,瞅了眼在旁边看热闹的以袅。
知闻冲以袅微笑。
以袅叹出一口气,道:“都说了我不会扎头发。”
话毕,他顺势一抬手,将知闻脑袋上的皮筋薅了下来,递到这人手中:“你自己弄吧。”
章卓珏张狂的笑声没维持两秒,刺眼的红光从洞室中央照射出来——是那颗巨蛋,它终于裂开了。
原本箍在蛋身上的红丝肉线被绷开,疙瘩泡也已经被腐蚀液侵蚀了个七七八八,于是包裹在里面的红血水伴着一股浑浊的液体从浮在半空的巨蛋上洒落,融进了池底的血泥中。
白头海雕的爪子勾着以袅和知闻,背着章灼珏,三个人在空中观望着眼前的景象——
巨蛋仅存的底托上,一小坨不可名状的血肉缓缓蠕动着。
它或许原本并不长成这个样子,只是困在血管内里,腐蚀液浇灌了太久,因而被侵蚀成了这副一滩呕吐物的模样。
失去了血管牵引的巨蛋被破开,支撑着蛋身的肉/柱失去了实心,只剩了一层皮,于是再也不能支撑起这坨肉的重量——表皮包着这滩肉径直坠落,狠狠砸进了正下方的血池中!
一阵尖锐刺耳的啼叫传来,不像人类,无端又令人无比惊惧,却莫名动容。
伴着这声啼叫,那颗最大的脏器——那颗心脏——即使它被蚕食、即使它已经被腐蚀得只剩下了那么一丁点,但以袅还是清楚地看见:就是那最后一点的器官,它迎着这声肉块啼叫,鼓动了一下。
很轻微的一下,轻到以袅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他看向身旁的知闻,显然知闻也注意到了这点细微的动静。
以袅回过了头,两个人没有说话,静静地注视着那块脏器。
这一下微不可见的鼓动终于燃尽了它生命的最后一点烛焰,仿佛异种的一生便是在期待这一声啼叫。随后,它不再挣扎,继续被腐蚀液吞没,很快便全部化成了汁水。
血池已经被腐蚀液灌溉大半,由是很快便蔓延到了那坨蠕动的肉,吞噬着原本支撑它浮在半空的那层皮。
“胚胎。”知闻俯视着血池,开口道。
章灼珏一愣,问:“什么?”
“那是异种的胚胎。”以袅补充道,“这里大概是她的孕/腔。”
章卓珏突然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喃喃自语道:“它妈那么大,这玩意儿怎么就巴掌并拢那么小?怕不是还没足月,我压根就没往那边……吃的东西都喂空气了?”
而毫无预兆,以袅一瞬间突然想到了王苟。他低头看去,血池里挂在脏器尖上的那几块石牌早已不见踪影。
或许已经腐烂成了混着脓液的灰。
良久,章灼珏道:“……刚好还留了最后一发。先让小白送你们到岸上,我轰了这坨东西就走。”
“不用。”知闻突然开口道,“我要把它带走。”
“哦,带走的话……嗯????”章卓珏“唰”地一下就睁大了眼,不可置信道,“你疯了?斩草不除根,长大了吃的没准第一个就是你!在洞里待久了还跟异种处出来感情了?它可不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弟兄姊妹!知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闻一脸微笑:“我知道啊,清楚得紧。姐,我只是异能耗得多了点,但脑子没坏。”
章卓珏瞪着一双金鱼眼,显然被他气得有点想发笑,张口便机关枪样突突骂道:“知道你还敢说,屁股安脑门上了张嘴放屁?我看你是病得不轻!这是个异种,不是小猫小狗带回去就养了。况且你带回去干什么——养着长大再自个给它当肥料?谁清楚这玩意儿会不会青出于蓝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同意了,但你想过基地怎么说吗?那群人知道了没准连你带异种一块儿剁碎了扔出去喂狗,到时候想哭都没地儿哭去!”
“乔伊同意了。”知闻眨了眨眼睛。
章卓珏觉得自己正脑瓜子冒烟。
她像是没听清楚知闻说了什么一样,愣了一会儿才道:“不是……你们两个是都被驴踢了脑袋吗?一个挨一个不清醒?”
“不对。”她大梦初醒般道,“你从一开始就打算把它带走……你知道它是个能带走的玩意儿!”
“是啊,我大概知道。”知闻抱臂,一副地痞嘴脸邪笑道。
以袅听着这话,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诡异感——大概知道?什么意思。
但下一秒,他就想起了第一次遇到知闻的那天:这人蜷缩在巷子里,几乎没了半条命。
“原来如此。”以袅盯着知闻的后脑勺想到,“他一个人摸来了野郊。”
不过为什么?不要命了吗。
章卓珏说话的时候没喘气,完事儿才感觉大脑有点缺氧。此刻她如遭雷劈,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不是,我知道你来了,但我没想到你会打到这么里面……知闻,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到底怎么了?你总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吧!”
知闻轻轻笑了一下,漂亮的脸上浮现一颗梨涡。
于是他带着这个无比漂亮的表情,开口道:
“因为我需要,而我需要等于联盟需要。”
章卓珏闻言一时词穷,她嘴巴张张合合,发出了两个奇怪的音节,但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
她知道,她心里跟明镜一样知道;不仅她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联盟离开知闻就活不下去,而反之,知闻则未必。
她深吸一口气,拼命把慌乱压回去,沉默着望向知闻。
知闻与她对视,眼中甚至还带着柔和的笑意:“如果出现意外,我会负责杀了它。”
“这点能耐我还是有的。”他道。
章卓珏盯着知闻。
良久。
“你是打定主意了是吧?”最终,她败下阵来,选择妥协,皱着眉毛一脸无奈,“行,那就让周——”
“坏了!周明明!”章灼珏从刚才就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现在终于想起原来是少了个人,她连忙抚上白头海雕,“也不知道他往那儿一躺有事没事!快快,小白!”
*
万幸周昌兴没事。
章灼珏在赶去以袅两人那边前,把周昌兴拉到了他们原先用来躲避酸液的那块小丘碎肉的后面。他倚靠在肉块后,躲过了异种的视线,也捱过了漫天喷薄的酸液,除了一开始受的伤,没有再添新的。
此刻,他听见章灼珏召唤的声音,用尽全力支棱起上半身:“姐!”
“明明!”章灼珏看见活着的周昌兴有点热泪盈眶。
“姐?姐!”周昌兴不明所以,但觉得能活下来确实挺幸运的,于是跟着热泪盈眶。
“煽情的话结束了再说。”章灼珏从鸟上跳下来,抹了一把还没来得及流下的泪,“有事,你过来帮个忙。”
“啥?”周昌兴歪了歪脑袋。
*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周昌兴挂在白头海雕的爪子上,把脑袋摇得像通了电的拨浪鼓,浑身抖得像个筛子,“姐!”
“你就眼一闭,手一抓!它才刚出生,还是个早产儿。”章灼珏趴在鸟背上鼓励道,“快点,小白捞着你呢!”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周昌兴我了半天没我出来个所以然,泪眼汪汪看上去,“不行姐,我还是克服不了心里那道槛——”
“你到底弄不弄。”章灼珏突然打断他,笑了一下,“你以为我就愿意?快点,知闻也在岸上看着呢,这是他要带回去的,别磨洋工。”
周昌兴把眼泪憋了回去,咽了口口水。
“姐,那你再,把我往下放一点……”周昌兴认命道,“这个高度我够不着,我手短。”
“知道了”章灼珏道,她将手按在白头海雕的脖颈处,海雕便自己又酌情向下降了几分。
“停停停停停!”周昌兴喊道。他现在离那块啼叫的血肉足够近,几乎稍微伸点手就能碰到。
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暖烘烘的臭味包裹住周昌兴的面庞,几乎瞬间就让他的鼻头涌上热意。
肉块还在啼叫,不过蠕动的幅度却小了很多。声音也微弱起来,仿佛再过不久就会断气。
周昌兴神色复杂,犹豫起来。
章灼珏看到周昌兴没有动作,大概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许也明白他为什么这样想。所以她闭上嘴,没有催促,没有说话。
周昌兴盯着那块肉块,他闭眼,像是下定了决心,随后做了个深呼吸,向它伸出双手,将指尖按在了肉块上。
啼哭停止下来,肉块消失在周昌兴的指尖。
“姐,好——”周昌兴抬头交差,但下一秒就跟断魂一样劈了破锣嗓子,“啊——?”
随着肉块的消失,整座山洞开始巨颤起来——红光瞬间湮灭,温度急剧下降,从原本巨蛋的底托开始,软肉、血管、别的什么残肢,带着血池里的腐蚀液和肉泥全部变成了冷硬的石块。
“砰!”
随着一声炸响,一道裂纹从底托上炸开,随即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空间簌簌作响,石壁碎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空气不停颤动,土石顺着裂缝从顶空砸下,瞬间便积了一层厚土。
扬起的尘土糊住了几人的口鼻双眼,整个视野变得模糊不堪。
“要塌了!跑!”章灼珏捞起周昌兴便乘着白头海雕往外飞,“知闻!以袅!”
知闻和以袅站在血池边,意识到不对,知闻抬手就停住了一块径直砸向两人面门的石块:“外面见!”
“赶紧走!”灰尘呛得章灼珏咳得停不下来,于是她没再废话,拖着周昌兴便走。
知闻没跟以袅打商量,直接一个起身将他抗在了肩膀上。
“喂——”以袅猛地被抬起来,肚子被顶在肩膀上,差点在知闻身上吐出去。
“忍忍。”知闻架着他的双腿道。
“我、你。”以袅被颠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嗯嗯。”知闻一个横劈扫开了面前的路障。
“知道了,你和我都会活着出去。”他说道。
发现了!我的精神体是一只卡皮巴拉(戴墨镜
谢谢谢谢谢各位收藏评论的大大!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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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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