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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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府，封莯躺在床上若有所思，杭文瑞说的话倒是提醒到了她，她马上就要及笄礼了，也就意味着要和那个渣子季子骞定亲了，前世她之所以选择终身不嫁，皆拜这人所赐，时隔几十年过去，那人的容貌都已经记不得，却仍记得他做的事。
她娘离世的时候特意交代无需守孝三年，封家不守旧礼，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事实上，娘是担心守孝三年后她把年岁拖大了，虽然她与季家有婚约，可她一个孤女，又继承了大量家产，三年间会变化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事实证明母亲担心是对的，她刚及笄婚事就出现了变故，季子骞那个毁了她一生姻缘的人，她与季子骞自幼定亲，两家人早已说定的事，彼此还交换了信物，而她也听从父母安排等及笄礼就定亲，可这季子骞一点也不顾及她孤身一人的处境，为了邵白卉那个女人，在她及笄礼那日提出退婚，在她已经受创的心再添新伤，让她成了笑柄，她一时气愤闯到季家，打了季子骞，在季家一番操作下，她克父克母，脾气不好不容人的性子传了出去。
封莯侧过身闭上眼睛，前世的事虽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可再次提起来还是很生气，她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但凡季子骞私下好好跟她讲，她肯定会同意退婚，虽然难过没了依靠，却也不会扒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结果季子骞一个举动，不仅毁了他自己的前途，还使自己一辈子对男人避之不及，这辈子她都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牵连，这婚必须得退，她也不会像前世那样不顾后果歇斯底里的发脾气，闹到季家让人抓了把柄，也不会季子骞占了便宜。
等及笄礼那日，季子骞来退婚的时候，她得送一份大礼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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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天气不冷不热，一直是封莯最喜欢的季节，微风徐徐吹在脸上十分舒适。
封莯躺在床上，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日头，右眼皮不经意的跳了两下，封莯蹙眉自打上了年纪她就变得特别迷信起来，一大早右眼皮就跳，绝不是好兆头，叫了一声，“简棋，什么时辰了。”
简棋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回姑娘，已经辰时了。”
这一夜睡的十分舒适，封莯伸了个懒腰，真想这样懒在床上不起来。
“姑娘，绸缎庄把做好的衣服送来了，云巧姑娘说都拿过来让你试一下。”
封莯闻声坐起身，“知道了，进来吧。”
简棋手里捧着衣服从外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头端着水盆和吃食。
“云巧姐姐让我送过来给您试一试，若是不合适在叫他们改。”简棋将衣服摆放在桌子上铺好。
封莯穿着白色里衣，站在桌子前随手翻动了几下，青色的石榴裙浅紫色罩衣，藕荷色对襟收腰长裙，红色织锦留仙裙，封莯轻点了下一共八套衣服，除了她自己挑选的布料，这掌柜又添置了两件极好布料做的衣服。
随手拿起青色隐花褶缎裙穿在身上试了一下，“这衣服颜色看着素气，还挺适合这样的天气穿的，可惜今天书院休沐，若是穿着这衣服骑在马背上是不是很好看。”
简棋愣了下，“姑娘想骑马？”
封莯看着镜中自己左看右看，“也不是特别想骑，就是看见书院那些学生骑马射箭青春洋溢的心生欢喜，自己也想试一试。”
“其实不用在学院也可以骑的，在城外有个骑马的场地，奴婢以前去过。”
封莯淡淡的扯了下嘴角，她只是更喜欢那些孩子，跟他们在一块不用动只看着都心情舒畅。“其他衣服不用试了，直接放柜子了吧。”她封家绸缎庄里的师父手艺是最好的，每次做出的衣服都特别符合她的心意。
云巧气喘嘘嘘的跑进来，张嘴道，“姑娘，二老爷一家来了。”
封莯挑眉，“我说刚刚眼皮怎么一直再跳，原来是二叔一家来了。”
“这可怎么办呀，奴婢有点害怕。”云巧一点也不喜欢二叔一家，尤其是二婶每次与她打交道都能把自己气的个半死，她的性格本就是不是那种善于与人攀谈的人，以前夫人在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现在只剩下她与姑娘俩人，这封家后院又都交给她管理，日后她不得常常面对二婶。
“怕什么二叔一家又不是老虎变的，我交代你的事可安排好了。”封莯洗漱后坐在梳妆台前，简棋替其梳理头发，“弄得简单一点，让人看着柔弱些。”简棋会意。
“奴婢安排了青书苑，还配了四个丫头和四个小厮过去。”
“若是府中人手不够你在寻人牙子过来添置几个人进来，还有二叔一家到了你要操心的地方多，那两个会武的小厮搁在你身边用着，在挑两个可心的丫头帮衬你。”
“是奴婢知道了。”
封莯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心里转了好些个弯，时隔几十年又能看见亲人拉，心里还挺雀跃的。
“让厨房准备饭菜给二叔一家接风洗尘，我们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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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府大厅，“芊丽你别乱动，一会儿让人看见觉得咱们没礼数。”
“切，我就看看不行啊。”封芊丽年岁小，不理封静娴的训斥，上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咔嚓一口。
“娘，你看妹妹。”封静娴蹙眉，这种无礼举止让人瞧了成什么样子。
“好了，都是家里的东西吃就吃吧，你爹也真是的，这个时候去什么茅房。”二婶坐在主位那举手投足的派头像极了当家主母。
封芊丽是二叔家小女儿，她上头有个哥哥封州，还有一个大姐封静娴，封静娴是家中长女，十七岁到了议亲的年纪，因为年岁的关系比封芊丽稳重多了，进入封府坐在椅子上从未乱动过。
封莯站在偏房后静静看着屋里的一家人，听着二婶说的话忍俊不禁，真是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话啊。
封莯给简棋一个眼神，简棋会意，冲着门大喊道，“姑娘二老爷和二夫人就在前厅等着，你慢着点，别着急。”
封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丫头就是上道。抬脚进入前厅看见厅上坐着的人，封莯热情招呼着，“二婶堂姐你们来了。”
“莯莯呀，可怜的孩子，快来让二婶瞧瞧。”二婶何香春见了封莯，立马换了个状态，嘴里带着哭腔上前拉过封莯坐下。
“二婶。”
何春香轻抚封莯的脸，“天可怜见的，大嫂去世怎么不通知二叔二婶，我们也好来帮一下你，瞧瞧这孩子怎么瘦成这幅模样，你娘在世的时候把你照顾的多好呀……。”
封莯任由二婶握着自己的手，封莯听着二婶哭着她可怜的话。
“二婶，二叔呢？”封莯看向封静娴和封芊丽，“堂姐，堂妹你们一路来辛苦吧。”
封芊丽年幼又是个活泼性子，直接跑到封莯跟前，“堂姐你好漂亮呀，你这衣服真好看，你的耳环是红玛瑙吗？”一旁封静娴自打封莯出来视线就没有从封莯身上离开过，以前她就觉得堂妹长得漂亮，这短短两年不见堂妹的美好像又增添了几分。
“就你嘴甜。”封莯伸手将耳朵上的耳环摘下，戴在封芊丽耳朵上，“这不是玛瑙是猫眼石，珍宝阁刚进来的新货，堂姐不知我这可爱的堂妹来，所以没有准备礼物，这个耳环送你了，你可别嫌弃。”
封芊丽晃动的脑袋，使得耳环在耳朵上来回晃悠，跑到二婶跟前说道，“娘好不好看。”
随后又跑到封静娴跟前炫耀，“大姐，堂姐送我的。”封静娴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么好的耳环随手就给了不懂欣赏的妹妹，只可惜她比封莯年岁大，不能像妹妹似的像封莯索取东西。
“瞧你这般惯着她，她还那么小哪里懂得什么是猫眼石。”
封莯笑，“你们来我高兴，更何况堂妹性子活泼我见了喜欢，这猫眼石颜色艳丽正适合芊丽戴。”
“堂姐有镜子吗，我想看看。”封莯示意小丫头带着封芊丽去照镜子。
封莯，“二叔呢？没与二婶一起来吗。”
“来了，刚刚说肚子疼就出去了……。”门口来到身影，二婶瞧见直言，“你看回来了。”
“他奶奶的，早上怕是吃坏了东西，这会儿肚子一个劲儿的疼。”
二叔封鸿光见封莯后，如同二婶一般，瞬间老泪纵横道，“哎呀，莯莯啊，这可怜的孩子，大嫂她离世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通知二叔呀……。”
手刚要上前抓封莯，简棋立即挡了过来，“今儿天气凉怕是肚子着了风，二老爷坐下喝口热茶缓缓。”
封莯见状心里暗暗给简棋竖起大拇指，这丫头不仅做事麻利还十分有眼力见，还知道她不悦的时候保护她，那二十两银子真不白花。
“这一年里你一个孩子怎么熬过来的。”
“娘去世一时伤心过度就病倒了，就没来得及通知二叔二婶，还好秦妈妈和云巧一直在我身边帮衬，还有族长时常过来看望，我也是最近身体才好些。”
二叔二婶俩人一唱一和的说着，封莯坐在首位看着二叔二婶虚伪的做戏，前世二叔二婶一来就一顿深情诉说，说帮她管理家业让她不必害怕，那时年幼又相信了亲情，二叔如愿的替她管理了产业一段时间，秦妈妈离世后二婶也彻底插手她封府内部的事，二叔本就没有经商的头脑，连贪污带亏损一下子损失掉十几万两，就连铺子也被他卖掉两间，心里感慨，这人生阅历是真有意思，她活了六十岁，见过的世面比眼前这俩人还要多，在换一种心境看他们，反倒像看没什么阅历的小辈似的，他们一举一动尽在眼中，在自己面前随意一个举动，就能推测出对方想干什么，二叔二婶这么浅显的做戏在脸上一览无遗。
一旁云巧看着这一幕真心生气，夫人还活着的时候二婶就常常来打秋风还总以主人自居欺负人，现在看着姑娘被二叔二婶拉着，就像两条摇着尾巴的大灰狼围堵一只小白兔。
“莯莯你放心，二叔二婶来了，你外面的产业二叔一定帮你看顾，家中尽管叫你二婶帮衬你。”
二婶何香春拉着封莯，“二婶会像亲娘一样照顾你。”
封莯满脸感激，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谢谢二叔二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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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前世一样二叔一家被安排在青书苑住，云巧从外面回来，脸颊气鼓鼓的，一进屋直接坐下。
“安排好了吗？”封莯手里看着家中账本，一边拿算盘盘账。
“姑娘，二老爷一家会在府上住多久。”
“不知道，怎么了言语上给你气受了。”
“那到没有，只是二老爷一家的派头奴婢实在不喜欢。”
封莯笑笑不语，前世她与二叔家决裂，与姑母也断了亲戚，一个人活了大半辈子，逢年过节根本没有可以走动的亲戚，别人家里都是热闹不已，只有她和云巧俩人，就算有四婶和弟弟，每年他们都要回家拜祭四叔，她很羡慕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羡慕归羡慕，二叔一家还是要提防的，自己是经历一世的人，心里知道怎么回事，二叔不一样，他们可是一心要争夺自己家产的人。
“咱们家里已经很久没有热闹了，二叔二婶来了正好增添一些人气，你若是不喜欢去那院，就安排别的人过去，不理会他们就是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云巧回头顺喜出现在门口。
云巧站起身，“你怎么过来了。”云巧发现顺喜这口才了得，见她做事麻利就询问了她愿不愿意留在封府，没想到顺喜同意了，之后就跟在云巧身边。
“云巧姐姐，我有事要跟姑娘说。”
“进来吧。”云巧走到封莯跟前，“姑娘顺喜有话要跟你说。”
“怎么了？”
“姑娘，奴婢刚刚去青书苑送东西，听堂二姑娘说，他们那闹鼠疫了，二老爷一家就在那个范围，他们邻居都有因鼠疫死的了，二老爷一家是悄悄跑出来的，二夫人斥责二堂姑娘，让她不要胡说八道，奴婢一听心里吓的不行就赶紧过来告诉你。”
云巧大惊，“你没听错。”
“奴婢听得斟真的。”
简棋蹙眉，这种事后果太大了，“姑娘二老爷一家若是真的从疫区跑出来的，若是被人知道了，咱们府怕是遭人诟病。”
顺喜说鼠疫的时候封莯便停下了手，脑中的记忆越发清晰，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前世也是的，二叔一家一直瞒着明州有鼠疫的事，她在家中不出门也不知道这件事，后来因婚事被退更无暇顾及外面，直到鼠疫结束才知道外面明州因鼠疫已经死了几百人了，就连立京也被波及死了几十人。
“先别声张，这件事谁也不准出去乱说。”
“简棋你换身衣服，最好让人认不出来的那种，跟云巧取些散碎银子，然后带两个小厮去城门处打听一下有没有人提起鼠疫的事，不要声张悄悄的去悄悄的回来，让那两个小厮也掩饰一下。”封莯能确定，二叔一家没有被染上鼠疫，要不然上一世她也不会活到六十岁了，记得那场鼠疫在明州肆意三个月，后来是周边有一家药铺研制出新药才解决此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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