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心计--雪鸢》紫鎏殿

5、心惊

　　莫离听了，心中虽有些害怕，但看到一旁躺着的的小雪鸢，脸上浮出一丝欣慰的笑，“只要雪鸢在姑姑身边，姑姑什么都不怕了。”

　　这座大宅子一到晚上，就变得很安静，和白天的嘈杂相比，是如此地截然不同。一间间屋子的灯火陆续熄灭。然而那座最大屋子，透过纸窗，忽明忽暗的烛光依然在跳跃。

　　屋内的妇人，坐在床头，手拿一双婴儿小虎鞋。鞋子虽有些旧，却掩饰不住它的做工细致。一针一线丝丝入微，可见做鞋之人的心灵手巧，和倾注了无限的爱。

　　闪烁的灯光，让人看不清，妇人此刻的脸。粗糙的大手，抚摸着这双精致的小鞋。两行金银的泪珠顺着脸颊慢慢滑下，与一旁发出凛冽寒光的大刀同样耀眼。

　　戚夫人这几日身体不适，不能服侍皇上就寝。“陛下，您今晚去哪位妃嫔那儿？”一位太监模样打扮的人，边提着烛灯笼，边询问道。刘邦也拿不定主意，虽后宫佳丽三千，但他独钟情戚夫人。

　　路过樱花树旁，见一女子正翩翩起舞。细花碎步，甩袖挥臂。虽不及戚夫人跳得妖娆曼妙，却也不失几分姿色。刘邦慢慢走近，女子一个转身，惊慌失措地跌落在刘邦怀中。刘邦用拇指和食指，慢慢托起女子下巴。此人并非别人，正是皇后娘娘吕雉。

　　清晨，窗外唧唧喳喳的鸟鸣声，将睡梦中的莫离唤醒。一旁的小雪鸢早已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小手中还揪着莫离的小发辫。多可爱的雪鸢呀，莫离忍不住在她嫩嫩的小脸颊，上亲了几口。

　　莫离起身洗漱完毕，打开包囊。将带来的糕点碾细喂给小雪鸢，小家伙粉嘟嘟的小嘴儿答吧答吧地吃着嘴边的实物。看得莫离心里那个喜滋滋。

　　随后，莫离又从包里掏出可爱的小虎鞋和小衣衫。胖乎乎的小脚丫，套上漂亮的小虎鞋，甭提多可爱。雪鸢现在还小，小衣衫还穿不了，莫离将衣衫叠放整齐，用大红绸布包裹好，以备今后穿。

　　“噔噔噔”敲门声，莫离起身开门。“莫离姑娘，姑姑召见。”女仆回话道。“有劳姐姐传话了，莫离马上穿戴好，劳烦姐姐门外稍等片刻。”莫离转身进屋。

　　“莫离正欲穿戴好，来向姑姑请安呢。”手抱雪鸢的莫离，向面前的妇人行了个礼。“坐吧。”妇人示意。莫离坐下，仆人递上茶水。茶叶呈青绿色，针叶状，此茶香飘四溢，算不得极其名贵，不过却只有宫中特有，皇帝曾赏赐过几包给皇后娘娘。

　　看来此人和皇后娘娘关系非同一般，莫离暗想。“姑娘是目前，除了皇后娘娘，我们这儿唯一的一位客人，回头我带姑娘到处参观一下。”“诺”莫离应允。“雪鸢也该送回育婴房了。”妇人看向莫离怀中的小雪鸢。“可是。。。可是。。。”莫离面对突如其来的命令束手无策，只能将雪鸢更紧紧地拥入怀中。“徐妈，将雪鸢带回。”妇人虽不动声色语气却毋庸置疑。

　　莫离再怎么个不愿意，也只得拱手相还。喝完早茶，妇人领着莫离在庭院中四处闲逛，眼前景色优美，莫离却无心欣赏。

　　走至一偏僻亭子处，妇人进去，于中间坐下，仆人站身后。莫离随其后坐于旁侧。还未坐定，忽听到不远处，传来刀枪棍棒劈里啪啦声，叫喊声撕心裂肺。莫离吓得近乎跳蹦起来。一旁的妇人和女仆们却气定神闲，仿佛不曾听见。

　　“姑姑，您听见了吗？”莫离微微颤抖着声音看向面前的妇人。“姑娘无需惊慌，入我门下之人必得经过这关。这是考验，也是选拔。”妇人悠闲的回答。“姑娘想见识一下的话，可随我来。”莫离本是生性胆小之人，但一想到日后，雪鸢也要经受这般苦难。出于担心及好奇，便随妇人一同前往。

　　狭长的小巷，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越往前走，惨叫声越是清晰，此起彼伏，让人胆战心惊。莫离感觉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如同走进十八层地狱般的可怕。于是加快脚步，跟紧妇人。

　　高大的铁锁门，冰冷潮湿的地面，周围的空气都要冻结了。这是什么地方？竟如此阴森？壮汉门卫见是姑姑，忙解锁开门。厚重的枷锁一层又一层，仿佛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将厚重的枷锁完全解开。

　　走进里面，莫离才真正大开眼界。一间间石块砌成的，如同牢房般的小屋相互隔开。石屋外另加一层铁护栏，门是紧关的，每间屋的最上角都留有一扇小窗。听着厮杀声，棍棒声，刀枪声，莫离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裂了。

　　一扇石门被打开，从里走出一人，浑身是血。头发蓬乱，脸已辨不清模样。屋内横着几具尸体，血流成河。莫离吓得失控惊叫，呕吐不止。“姑娘还想往里走吗？”姑姑问道。莫离说话的力气都使不上了，只得吃力的摇摇手。

　　出了“地狱”，莫离坐在石凳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元气。回想刚刚一幕，仍心有余悸。

　　“那些人为何厮杀？”莫离痛心的问道，因为她不想自己的雪鸢，以后也要承受如此巨大的折磨。“因为只有一把钥匙，当钥匙嵌入后，门缝只容下一人进出，而且只有短暂的几秒。只有胜利者抢得钥匙，才可顺利脱困。而我们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妇人得意的回答。

　　“你们是在培养杀手吗？”莫离歇斯底里，杀手多么冷酷的字眼，莫家上上下下那么多条人命，就是被所谓的杀手无情地残害。莫离不想雪鸢走上这条不归路，不想雪鸢与这些杀父仇人为伍，继续干着丧尽天良的事。此刻莫离内心有多痛，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

　　“不行，我不能让我的雪鸢再在这儿呆下去。我得想办法带她出去，哪怕牺牲自己，也不要雪鸢成为那样的人。”莫离心想，心中暗暗盘算着计划。

　　莫离今儿一整天，都不怎么吃得下东西，心里总是心神不宁。“怎样才能救出雪鸢呢？明天就得回宫了，今晚是唯一的机会。这边地处偏僻，环山峻岭，又如何才能走出？”莫离一边思考，一边漫无目的地闲逛。

　　走至柴房前，听到屋内有说话声。莫离无心观听，正准备离去，忽然“明早出山买粮”几字飘入耳中。莫离停住脚步，嘴角浅浅一笑。

　　天色渐渐暗下来，大伙儿都各自回屋休息了。此刻，莫离正在屋内，精心准备。床沿放了一套女仆衣物，这是白天在洗衣房悄悄偷来的。莫离等到午夜，换好衣服，将几件婴儿衣物塞入胸前。夜晚山里天气果然寒冷，莫离加快脚步前往育婴房。

　　她已探听好，夜间育婴房的女仆是轮流看护。莫离微低头，走了进去。夜晚房间的烛光忽明忽暗，加上看护的女仆，早已疲惫不堪。当莫离接替时，也没被察觉。等看护的女仆走远，莫离来到雪鸢床前，正欲抱走。突然发现雪鸢在床内，莫离大惊失色。

　　门前忽闪出一身影，“姑娘可是在找她？”莫离猛抬头，“姑姑！”妇人怀抱雪鸢，逐步逼近。“皇后娘娘要是知道此事，不知会有何反映？”妇人恐吓道。

　　莫离噗地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姑姑若是想要告诉皇后娘娘，莫离也无力阻挠。”莫离边流泪边平静的说，“只希望姑姑能放雪鸢一条生路。她还小，一切责任尽在我。”说完猛磕三响头，鲜血从额头，顺着脸颊慢慢滑下。

　　莫离深情地，看了一眼怀中的雪鸢。妇人欲再说些什么。莫离腾地爬起，撞向一旁的木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