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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两个人互相喜欢…可以…接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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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朝宁谧家走回去,路过云溪。这是汇入大海之前最后的水流,早上她和初月便是在这里拐的弯。
这个入海口水流湍急,早上她还怕闻初月跌进去,因此现在路过又不经意多看了几眼。结果竟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青年,边上还蹲着一个人。蹲着的那个像风的背影,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已再熟悉不过了,是宁谧。
银河快步上前:“你又救了人?”
“此处湍流急深,失足的人多。”宁谧像是在解释为什么自己总是在救人。说罢,掬了水往那人脸上泼去。
银河看那人脸色不对,便伸手探他的鼻息。按照在红十字会志愿团学到的经验,急急对宁谧说:“他自主呼吸停止了!需要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宁谧不懂。
……忘了,这儿的人根本不懂心肺复苏。“就是,你像我这样,用手按,然后嘴对嘴帮助他呼吸!就是,类似接吻,但不是真的接吻,就是呼气……哎呀,你懂吗!”银河手忙脚乱。
算了。说了他也不会懂。人命关天,救人要紧。银河不等宁谧反应过来,就对那人开始了人工呼吸及胸外按压。
未久,那人便呛着一口水醒转来。银河累得无力,瘫坐了下去。身上穿的是宁谧的袍子,袍尾大概也累了,瘫瘫卷倒,被水沾洇了上去。早上束的发也和她一样脱力,如瀑散跌下来一整尾的温韧。阳光滴到她脸上,顺着微微圆钝却流畅挺拔的鼻梁往下流转,她伸手将那一缕又黑又柔刮拨到耳后,细密的汗珠衬得她更白,白白的小人缩在阳光下黑红色的宽大衣服里,显得既脆弱又充满生命力。她微圆的杏眼向外弥散出拼尽全力过后的疲惫,却仍关心地望向地上的男子,认真且郑重地问:“你还好吗?”
两个人都看呆了。躺着的,和,蹲着的。
“姑娘……你…….救了我?”青年开口。
银河还在调整着呼吸,无力应答,指着宁谧说:“他救的,他救的。”
宁谧上前一步,伸出左手,捞住银河的右手肘,不动声色地将她扶了起来。
“那你刚才……对我……”青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有些尴尬,亦有些羞涩。
那你刚才,对他……宁谧想起昨晚银河说的话。“两个人互相喜欢…可以…接吻…”
“那个啊,”银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大方方地说:“那是一种医术,你刚才停止自主呼吸,啊,也就是你刚才喘不过气了的意思,快要死了,我那样是在帮你喘气,没有别的意思。事出紧急,为了救你的命,冒犯了,抱歉。”
“姑娘都未曾觉得有何不妥,在下又怎敢妄议呢?”青年微微笑起来,礼貌地鞠了一躬,正欲拍身上的泥土,却发现自己早已湿透。即使如此狼狈,却还是保持优雅,俯身将自己掉落的折扇捡起。
“呃,不好意思,”银河看到他在注意自己的衣服,便补充道:“这个救治法……为了不阻碍你的呼吸,我把你衣领拉开了一些。”说罢,银河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宁谧的眼皮慢慢合上,慢慢张开,慢慢地眨着眼,打量着银河。看不出神色。
“姑娘无需抱歉,您救了在下一命,在下感激还来不及。敢问姑娘芳名?”
“你好,我叫银河。”
“在下宋修文。修葺之修,文雅之文。”宋修文整个人都非常符合他的名字。气质不凡,举手投足之间都可显露内里深厚的内涵与背后不错的家世。束冠在头,赤红微弯的唇配一双温柔含情的眼。一袭合身的白衫,笼在刚刚好的身材上。虽身形高,却因言辞礼貌,语气温润,而丝毫不给人以威慑感。一看就是那种文艺作品中刻板印象里的博学多才、温润如玉的公子。和宁谧站在一起,一白一黑,衬得宁谧更加冷郁。明明宋修文更高些,宁谧更瘦些,但看起来平易近人的白色宋修文,气场却完全逊于眼神漠漠的黑色宁谧。
“你没事了?”银河问道。
“多谢姑娘搭救,宋某现在感觉良好。若姑娘不嫌弃,请随——”
银河像没听到宋修文说话似的,捅了捅愣着瞳孔不聚焦的宁谧:“发什么呆啊,走啊,我们救人了,领赏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