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秋渡野》荔聆

43、第 43 章

　　在奶茶店的门口等待了些许时间，终于看到了邱茜然还有闻穗他们回来这边。

　　彼时，童渺和裴颂又在奶茶店买了一些小吃等着。

　　几人大老远就看到了童渺身边的大兔子玩偶都占了一个座位，很是显眼。

　　闻穗“哇”地一声来到了跟前，“怎么这么大一只啊，怎么弄到的啊？”

　　童渺跟他们解释着：“刚才和裴颂路过一个打气球的摊位，他直接就是拿下了这个玩偶。”

　　顾衡看着这只大兔子玩偶身边的小兔子，不由得说：“这样看起来的区别也真的是太大了。”

　　他们两个人是没有逛完全部活动了，其实他们也没有逛遍。

　　邱茜然很是疲惫：“真的是太多人了，走路都是挪动一样挤着走，其实活动和平常夜市的活动差不多，全是摊位。”

　　刚才他们就等着一两份章鱼小丸子，都等了将近十五分钟。

　　如今入了夜晚，手机里也有大人催着什么时候回家，邱茜然就想着离开前大家也拍一张照。

　　童渺指了指那棵很是夺目的圣诞树，“要不我们一起在那里拍？”

　　闻穗：“没问题啊，继续用我的手机拍吧，等一下回去我传给大家。”

　　站在圣诞树下和坐在烤肉店桌前的角度不同，加上人多入镜头，这次闻穗倒是没有这么容易拍照了。

　　闻穗拍了几次都不满意，问道：“好像有些困难，要不我们喊一个路人过来拍吧？”

　　她拍了拍骆琛的肩膀，“展现你的社交能力时候到了。”
　　骆琛：“行，这还不容易。”

　　既然拍照，找到相应群体肯定是更容易的，也更好沟通。

　　骆琛看了一眼，很快就锁定了一群路过的少年少女们，对方也很乐意地上前来给他们拍照。

　　“哇，好大一只兔子啊！”对方同行里有女孩子一眼就锁定了童渺怀里抱着的大兔子玩偶。

　　隔着镜头，童渺也对她们笑了笑。

　　举着闻穗手机拍照的也是一个女生，她指挥着跟前的一群人：“那个，左边的小哥哥凑近一些，对没错。”

　　说的是顾衡。
　　顾衡会意，便往另一边凑了凑位置，邱茜然站在他侧边跟前，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的靠近。

　　她抿了抿唇，双手挽着身边的童渺也靠了靠。

　　女生们统一站在最前面，手里都抱着各自的玩偶，童渺这是大小兔子玩偶一起抱着，脸上的笑很是灿烂。

　　然而，跟身后某个人就形成了完全的对比……

　　女生拍了一两张，看了一眼凝重地说：“那个穿红棒球服的小哥哥，要不你笑一笑吧？”

　　跟前的几个女生忍不住笑了笑。
　　裴颂耳根微红，他点头。

　　在做最后调整的时候，拍照的女生督促着：“好，可以，刚才笑的小哥哥你再靠近中间拿兔子玩偶的小姐姐，好，身边其他人也靠拢一下……”

　　闻穗和骆琛最是自然，邱茜然感受到身后的顾衡靠近的位置，仿佛能够嗅到他身上外套的衣皂味，她也昂首着，将头微微靠了过去。

　　童渺站在最中间基本不需要动。
　　不过她大概能够想象，裴颂在她身后努力露笑的模样。

　　在准备按下快门的时候，童渺微微地歪过一些角度的头，朝着裴颂那边靠去。
　　顾衡就站在她们身后，童渺的一举一动，更是都收在了眼底。

　　他终究还是一笑，而后听到前面拍照的女生喊着：“来，321，茄子——”

　　拍完照后，他们谢过了对方，便一同乘坐着公交车回去。

　　因为没有逗留太久，这时候车站还有人刚下来市中心这边玩耍，他们回去的时候不算是非常高峰期。

　　“那我们回去学校见啦。”下了车站，只有童渺和裴颂是和他们不是一个方向回家，两人便继续结伴而行。

　　童渺今天虽然没有玩还有逛很多地方，但是她抱着玩偶特别开心，最主要还是这只大兔子玩偶。

　　回到家门前，童渺对裴颂说：“感觉抱着这只大兔子玩偶回去，妈妈都要惊讶一跳。”

　　裴颂没有说太多，对她嘱咐：“外面风大，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就要回去老房子那边。

　　童渺叫住了他：“裴颂，今天我特别开心，谢谢你。”

　　裴颂回头看了她一眼。
　　好像两人之间也好几次这样互相道谢，然后分别回去。

　　裴颂用着她先前的说过的话语回复：“客气什么，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

　　童渺眼底一闪，到嘴边的话语酝酿了些许。

　　她这一天，其实也都会时不时记起早上时候，裴颂看到那家玩具店铺的排斥。
　　只是她没问。

　　“既然是朋友——”童渺对他动容说道，“裴颂，你也可以对我诉说更多。”

　　-

　　回去后，杨映琴看到这两只兔子玩偶，果然先是惊讶，然后还是惊讶。

　　将兔子玩偶们都放好后，童渺拿着手机咔咔地拍照。

　　直到杨映琴催促她上去洗漱，然后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在楼梯口喊住了她：“渺渺，这几天月底了，徐医生那边记得回复一下消息给他。”

　　徐医生是之前童渺去复诊的主治医生，每隔一两个月童渺需要跟进回复一下她的身体近期的状态如何。

　　“好，我知道了。”童渺进去房间前回了她一声。

　　将衣服外套脱下后，童渺点开了群聊，闻穗已经将照片都上传了。

　　童渺稍微美化了一下照片后，又将刚才在楼下拍的两只兔子玩偶们的合照加上。

　　很快，她就编辑发了一条动态，配文是：【今天是和小伙伴们收获开心的一天！】

　　发出去后，童渺又点开了相册。
　　刚才给兔子玩偶们拍照的时候，她带着私心又给裴颂给她的大兔子玩偶拍了一张独照。

　　大兔子玩偶的表情嘟着嘴，脸颊上有两个小腮红，雪白毛绒的身上还围着一条跟她外套同色系的小围巾。

　　童渺看了这张照片很久。
　　接着，她编辑了一条新动态，配着大兔子玩偶发了出去。

　　当然，她就仅设置了一人可见。

　　发出去后，童渺下意识地就将眼神看去了窗外对面的老房子。
　　她不知道自己的房间是不是对着裴颂的房间，只是对面那边紧拉着窗帘，亮着明亮的灯光。

　　童渺这条动态文案没有文字，就是打了一个很开心的小表情。

　　其实这一天下来也蛮累的，往常童渺出去玩回到家，都是马不停蹄去洗漱。
　　这会儿，她想要洗漱休息的念头，又好像稍微想要放一下。

　　像是顺应着她的想法，童渺很快就点来了那个小红点。
　　她还没来得及点开看，就看到变成了第二个小红点。

　　童渺有些好奇地点开自己这条最新动态。

　　[20:48分消息]：裴颂点了一个赞。

　　[20:48分消息]裴颂在她动态下面回复：【很可爱】

　　简单的三个字，童渺看到的第一眼，嘴边的笑容却是止不住地蔓延。

　　她正打算在评论里回复一两句，手机屏幕突然就弹出了一个来电。

　　“是周橙姐？”看到来电上面的名字，童渺感到有些疑惑，接了起来，“怎么了吗，周橙姐？”

　　周橙那边异常安静，她看着同事再次轻微地对她摇了摇头。

　　童渺发觉她好像有丝沉重，不禁就想到了先前送过去的流浪猫冬冬。

　　她平缓地询问：“周橙姐，是冬冬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听到她提到冬冬的名字，周橙叹了一口气，“冬冬先前排便有些异常，食欲不振，加上它之前送来的情况就有些腹泻和贫血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

　　“照顾了这么些天，它的状态还是很差。这两天尤其明显，我就只能送去我另一个同事那边更大的宠物医院，冬冬是肾衰竭，它没有挺过来……”

　　周橙说着，也忍不住带着些许哭腔，“对不起，小渺。”

　　童渺听到她的这番话，沉默了几秒，然后安慰着周橙，“周橙姐，你也不用太内疚，也不用和我道歉……”

　　她也知道周橙一直都在很努力照顾着冬冬，况且很多费用，甚至都是周橙自己掏钱来为它花销。

　　只是，冬冬没能挺过这个严冬。
　　童渺挂了电话，心情很是复杂。

　　来电挂断后，手机页面还是展现在那条朋友圈动态上面。

　　-

　　收到童渺消息的先前，裴颂也正好和叶蔚结束了通话。

　　与其说是叶蔚的通话，说到了一半他就听到裴亦申将手机抢了过来，无非就是关于寒假让他回去临祈市的话题。

　　“我跟儿子在说话，你抢什么……”背景声中，裴颂还能听到叶蔚的抱怨。

　　裴亦申今天也是工作结束回来，早上也是他嘱咐叶蔚通知着裴颂。

　　这会儿，得知叶蔚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便自己亲口说道：“一个月后的寒假记得回来，亲戚们都很久没见你了。”

　　“寒假就那么些天，回不回去都一样，您也知道高三学习任务很紧实……”提及到亲戚就是少不了饭局，裴颂每次围坐在那里，就是在父亲和其他人的施压下吃饭。

　　裴亦申：“你别和我岔开话题了，主要也是外公外婆也很久没有见你，春节前就要回来，长大了要懂事一点，知道没有？”

　　裴颂不打算继续牵扯下去话题，只是简单回着：“知道了。”

　　在手机里面谈话，父子俩倒是远远不会那么容易发生争吵。
　　也许秉持着见不着本人，他们反倒是和声和气回话着。

　　“等等，先别挂。”裴亦申在那边又喊道，“听说你最近，没怎么吃抗抑的药物了？”

　　裴颂听着他在手机像是关心的话语，语气微微缓和，“嗯，这个月开始没有吃得那么频繁了。”

　　本来还想继续补充一些其他话题，下一秒，他却听到裴亦申说着他惯用的说教：“都说了你只是一时间的情绪压力问题，哪有那些医生说得这么严重。我怀疑你就是先前吃药，才吃得整个人情绪都变了……”

　　长辈说教的时候，不管是非对错都不允许插嘴，这是裴颂从小到大都要接受的控制和教育。

　　他沉默地听着，后面裴亦申讲了什么，裴颂都没有再继续记住。

　　墙壁的时钟照常走着，裴颂不知道手机那头的父亲说了多久，裴亦申终于是和他结束了话题，才把手机还给了叶蔚。

　　没等叶蔚开口，裴颂就说：“我累了，先休息了。”

　　电话一挂，裴颂就看到了童渺给他发来的消息：【裴颂，我刚刚收到了周橙姐的消息，冬冬没挺过来……】

　　看到内容，裴颂也是微微有些震撼睁大了瞳孔。他落寞地坐在床边，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