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济多士，缉熙敬止》姜济桓

2、一眼万年

　　葛覃从堂屋走出来：
　　“时间也不早了，钱庄不宜久留，我就不留各位了，殿试场上见。”
　　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姜济桓，便回去了。

　　姜济桓还对私会这个事情意犹未尽，追着颜仕身后想再问出所以然，颜仕转身定住说：
　　“郡主想错了，听说葛夫人在葛覃小时候就定下了娃娃亲，良婿就是赞犹边部的五世子，这个你若是想见，殿试很快就到了，不急！”

　　赞犹边部的王…听说在草原，那里善骑猎，食野味，五世子应该也是个粗犷的汉子吧！配得上，配得上，嘻嘻！
　　姜济桓还真想看看！

　　转眼，就到了殿试那天，空前盛大，除了春节就属此最热闹，会有各国各地的高等学府派出的能者。
　　殿试一般分三天，第一天笔论，第二天言论，第三天案题论。每一轮都将选出能者，继而留在各地，安置各个大小职务，这可谓是神仙打架啊！

　　姜济桓虽说是个郡主，但是从小不学无术，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纯属皇亲国戚里凑个热闹的，不过老君主这次下了铁令，若不能在各大家闺秀里拔得头筹，就别想自由自在的进出宫苑！
　　可谓压力山大啊！

　　今天的姜济桓打扮的格外娴静优雅，梨花白裙边带绛彧特色海珍珠，简单又不失大雅，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容华贵，纤细的腰间佩戴一枚金丝镶嵌玉牌，耳垂挂一对云纹玉玦。就连阿枫都不曾常见的盛大装扮，不禁惊呼：
　　“郡主这定是众多女眷中最美的那个！”

　　不求艳压群芳，只为爱慕之人可以多看一眼，这是姜济桓的小心思。好久不见楼公子，不知楼公子曾记否？

　　姜济桓随老君主到时，正殿前已经是人声鼎沸，人潮汹涌，不同装束的人，互相寒暄，有源源不断的马车赶进城中，姜济桓在人群中寻找颜仕，葛覃他们，一双亮眸迫切地寻找，拨开拥挤的人群，来到卧龙桥上，远远便看到颜仕一身玄青，在湖心亭边似是与人交谈，眉目如画。

　　“你们可让我好找！”姜济桓气喘吁吁跑过去，手插着腰，微微弯腰。一行人缓缓回头陌生看着弯着腰的女子，女子额头微微汗湿，几撮碎发粘在额头。“这位是…”男子纯净清朗的声音疑惑地问，姜济桓抬头看向声源处，瞪大了眼睛，他，他们竟然长的一模一样！

　　秉文，秉德作揖：
　　“下官秉文秉德，自遥远边塞陇西进州。”
　　姜济桓回神，颜仕介绍道：
　　“郡主，姜济桓。”
　　指向旁边的胡子男子：
　　“这位是班克罗远来的贵客芃吉。”

　　“拜见郡主，臣随使者自班克罗来，学习的绛彧大国的文化，日后要仰仗郡主您…”
　　姜济桓笑眯眯的拜拜手……
　　“既然相识，那就是朋友，以后大家就是朋友，哈哈哈哈哈！”
　　姜济桓见这么多五湖四海的客人，这下有人陪她玩了，心里乐不可支。众人谈笑风生，殿试很快就开始了。

　　不过，她并没有看到楼洵翕，就连葛覃都不在，正纳闷，阿枫跑过来，
　　“郡主，笔论要开始了，您要去准备一下！”
　　姜济桓磨磨蹭蹭起身走向大殿内，穿过人群，她瞄到了在殿前坐着的楼洵翕，许久未见，他看着愈发沉稳，只是一眼便万年…

　　第一部分的笔论，无非就是书法，算术，诗文，文人墨客的天堂。姜济桓虽然没有学几篇诗，没有作诗的脑子，但是她很擅长背情诗的，算是个人小癖好解救了她。

　　三炷香为时限，姜济桓还未熬到两柱香就坐不住了，大殿上每个人都在奋笔疾书，冥思苦想，只有她，左顾右盼，见无人搭理她只好趴着睡一觉。

　　正在睡梦中，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姜济桓不耐烦皱眉试图打掉脸上的东西，却听到冷漠的声音：
　　“考试已经结束了，郡主大人若想睡觉还请回寝殿，外面风大，着凉可就不好了。”
　　姜济桓吓的睁眼，抬头看见楼洵翕的冷漠目光以及周围围着一堆人，有的切切私语，有的满脸嘲笑，一低头发现只作答几句诗的考卷上一大片水渍，实在是丢人。

　　姜济桓不顾一群人的目光，站起来就跑，一直跑到御园才停下，刚刚楼洵翕的目光真的很冷漠，他一定不喜欢一个女子如此丢脸，真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想给他留点好印象，看来又失败了，他一定在心理讨厌自己。
　　姜济桓很失落，很难过地回寝殿，阿枫见姜济桓满面愁容，想是笔论不顺利，走过来端了杯茶安慰：
　　“郡主莫难过，不是还有两天吗，郡主一定可以的！”
　　姜济桓看了看阿枫：
　　“没用了，已经没有机会了，他不会再多看我一眼了。”
　　阿枫疑惑，急忙解释：
　　“不是的，君主不是这样的，君主那么疼您，就算你落榜，郡主你还是最受人尊敬的郡主大人！”
　　姜济桓才发现阿枫说的和她不是一个话题，更是苦恼，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阿枫，我累了，我想睡觉了，你出去吧。”
　　阿枫只好慢慢关上门出去，一群侍女围上来叽叽喳喳。

　　“阿枫姐，郡主这是怎么了，为何闷闷不乐，莫不是殿考不过关？”
　　“不能吧，郡主天资聪慧，怎么可能在第一关就败了。”
　　小桔子符合：
　　“就是就是。”
　　小石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对了，今天听正殿的打扫下人说，楼公子在大殿当着许多官人子弟羞辱郡主。”
　　阿枫听后很生气，虽说楼公子一表人才，为人正直，可郡主好歹是一国的郡主啊，怎么能在大殿当众羞辱呢！
　　“这事就不要在郡主面前提了，免得伤心。”

　　第二天的言论，也可以说是政论，一群官家弟子由君主亲自考察，身为女子，不得议政，姜济桓便没有去，她想现在去也会看到楼洵翕徒增烦恼，便不去罢。
　　找了几个伶人在宫中奏乐，心不在焉。

　　殿试很快过去，君主甚是满意，便设宴宴请这些文人雅士，
　　“都是为国效力的才子，各位随意，听了各位的治国之道，孤深感欣慰，看了绛彧有你们这些才者定会更恢宏，哈哈哈哈！”
　　还未进门，便听君主的声音，听着心情很好，看来这次政论很畅快！

　　刚要偷偷溜进去，却看到楼洵翕从侧门走出来，一个人向殿外走去，姜济桓偷偷跟上，想一探究竟，只见他停在卧龙桥上，看着远处。姜济桓走过去，假装在散步开个偶遇：
　　“好巧，楼公子你也出来散步？”
　　楼洵翕转身看向她，微微诧异，并未出声理会，转过身看着远处，姜济桓感受到满满无视，自讨没趣。
　　“不过，我听说楼公子此次来就在赑州常住了，听说楼公子家在…”
　　还未说完楼洵翕打断。

　　“郡主还是回去吧，夜凉。”
　　说完准备往回走，姜济桓便拦住他，
　　“翕哥哥你喜欢禤家小姐吗，你若是不喜欢我会和父君说，让他别乱点鸳鸯谱了。”
　　楼洵翕轻笑，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不要多问了，喜不喜欢和要娶谁不冲突，你以后会明白。”
　　说完便只留下一个背影，姜济桓不满他说她小孩子。
　　可为什么，他那么忧伤呢？
　　是身不由己，还是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