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飞翔,与你!》子浮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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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癫狂的字面意思很好理解，但行为准则却通常莫测高深.周阅觉得简单和复杂不过是概念之隔,既然不能随机转换那么就最好放着不理.可是萧然不这么想，他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也就是周阅所谓的癫狂.
　　下课钟声响起的时候，周阅都还没把自己沉浸在书里。他的脑子里反复的思索,萧然知道他的秘密后下一步回怎么做。他猜不出,也的确恐慌.毕竟他的边缘只存在于内心深处,他不敢想象一旦大白于天下会怎样.好在，萧然这次并没有出格.他只是在下课钟声响起的时候拉着周阅走出了教室.
　　“你喜欢端端?”萧然是简单又直接的问出这么一句话，周阅失笑后摇头。他实在不能理解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怎么会扯上喜欢端端，其实，想来周阅觉得更能吸引自己的反而是萧然。“我把他当孩子.端端根本就是个孩子.”
　　“你不如直接说他是傻子.”萧然没有给周阅长篇大论的机会。他在草丛里点燃了烟后,仰躺而下.“不过我把这个傻子给上了.”最后一句话带着爆炸力,把周阅在烟雾里扑腾的心,一下子又震回了地面。他看着萧然,带着不可置信和迟到的愤怒。
　　“你真是个畜生.”他说，一拳打到了萧然的颧骨。萧然没有躲避,他只是觉得周阅的评价正确无比。自己或许真的是个畜生吧.不管用什么理由,从哪一个方向来看都的确是个无比的畜生.但是自己这个畜生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样呢？有人欣喜吗？有人痛恨吗？萧然想不起来，他也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因为生下他而患抑郁症自杀的母亲和年年祭奠亡妻却并不守身如玉的父亲。
　　人真是虚伪的动物，萧然的心里总是这样觉得，可他不知道,其实他大部分的想法都是愤世嫉俗,但人活着就难免和俗打交道.
　　抽完烟,萧然左边的面颊已经有了淤清,周阅出手够狠.不过萧然觉得痛快,痛苦的痛快，太多的想法总不及拳头表达的彻底。他从草丛里起身，朝车棚而去.那里，那个被他上了的傻子不知道醒没醒.
　　果然,端端已经醒了,张着一双无助的眼睛摆弄车门。他想从车子里出来，可是一直出不来。在看到萧然后，端端惧怕的朝里座退缩。萧然笑了笑,将端端从车里拽了下来。挺身上前周阅护住了端端,这动作让萧然觉得好笑，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而且他现在也不想化身为狼.他只是笑笑的看着两人然后抽烟离去.
　　周阅将端端送回了家.一路上他明显感觉到端端的害怕.不光是对萧然的,或者说是对人的恐惧.其实这种恐惧每个人都会有，但傻子端端体现得更淋漓尽致罢了。不过，周阅觉得这个时候他要研究的不是这些，他觉得最紧要的是会不会有人发现这件事.
　　□□一个傻子,如果说不曝光在舆论之下，那么这件事很可能无足道载.谁会去关心一个临时女工傻儿子的心理问题或生理问题?但是，如果这件事被捅出来了,周阅不敢想象，那些极富正义感的媒体会或多或少的扯出多少冷漠人群里残存的同情心.那时,又该怎样，周阅不敢想象，他只是侥幸的想着陈嫂或者其他人不会发现这个秘密。因为,从本质上来讲他不太希望萧然出事.
　　但侥幸的确是他一相情愿的想法。陈嫂这个看似卑微的临时女工有种常人所不能达到的细微.
　　当周阅把端端送回去之后，陈嫂就觉得端端有变化了。不同于往常那种孩子似的害怕。陈嫂当然知道,和萧然在一起，端端或多或少会受到一些戏弄,但那只是戏灵,孩子气的彼此折腾和伤害。一阵过后便烟消云散.但今次不同，她反复在端端的身上感受到了惊惧和不安定。这太不寻常了,照顾了这么多年的端端他还没有看到端端如此的反常。她脱下端端的衣服仔细的为他检查.那些奇怪的淤清都在昭示着一种伤害。
　　是怎样的伤害，陈嫂不知道。以往，她在端端的身上也看到过淤清,不多,浅浅的痕印都告诉她那是两个孩子的互相扭打,可这次，让她想到了暴力。想到了很多年前，自己丈夫还未去世时,夫妻二人之间偶有口角的争执,就是以这些淤清做为结束.她感到害怕，端端的大力挣扎让她不能往下细看.不过，最后她还是在端端换下的内裤里看到了端倪.
　　血迹,浅浅的,混合黄白液体的血迹.这是什么陈嫂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一刹那间有种崩溃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母亲的心底有种难以言说的痛楚.伤心且无力.捶打着端端，陈嫂不断的放声大哭。“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你这个傻子,你这个傻子要拖累我到几时?”她反复责问,端端只是无力的闪避和呜咽的哭泣。
　　最后，哭累了打累了,陈嫂抱着端端发呆。她觉得想起来自己这一生似乎都象一个悲剧.一个没有转圜余地的悲剧.小时候，家里穷没钱读书，也就无所谓去改变命运，再后来,大一点，她嫁给了一个比她更大的男人。男人也没钱,好在对她不错，虽然也时常打骂她,但村里的男人不都是这样吗？那时候，想起来自己似乎没有别的期盼,想着这样,跟着这个男人过一辈子也不错。后来，生下了端端,仿佛生命里的新希望，陈嫂又满足又开心.自己未能想过的东西或许可以让孩子去实现，但是,她无法揣测命运。她不知道,所谓的希望其实也很脆弱。端端八岁那年遭遇的意外,彻底的粉碎了她的希望.
　　她的人生在那个时候是个低谷.丈夫的怒气和打骂无休无止.本来他们想过再要一个孩子，但是光照顾端端的费用就已经让他们的家庭拮据了.这是个负担，男人总说要扔了端端，可到底谁都没舍下。后来，男人说干脆进城打工吧,等有了钱咱在生一个儿子.于是，他们再一次积攒希望进了城,可是陈嫂没有预见未来更大的不幸.
　　想到这里，陈嫂无声的哭了,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如此的绝望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