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坦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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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精神和记忆都丢失了一大部分，剩下的部分里边，只有一些有用的片段。”水玉明白今天如果不从他这里拿到什么足够有用的信息，郑询墨是不会罢休的，他和白安和在经过EVOLVE弄出来的这一遭后，也必然需要依赖郑询墨的庇护了。
对方手里有十分强悍的战力，水玉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勉强。
“片段？”郑询墨简单地反问着，他的态度很明显。
水玉在不安，白安和悄悄观察着他的神情，最终得出这个结论。他只能暂且将它归结于水玉不希望暴露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秘密。
但郑询墨不是什么容易糊弄的人，或许，在最初见到他们的那时候，他心里就有了想法了。
白安和试图轻轻勾住他的手指，传递一些温暖给他，在他们手指相触碰的那一刻，水玉猛的抖动了一下，他缓缓抬头，对着白安和露出一副有些凄惨的笑脸。
“我希望我们的对话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至少……你应该分的清楚其中利弊。”水玉回握住了白安和的手指，声音也渐渐冷静下来，似乎他还是那个对一切都无所畏惧的水玉，“那个男人，你们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用你们的语言，他可以被称为伦。”
水玉这么开口，就是要不顾自己说不出口的来历，将一切和盘托出的意思了，郑询墨没有任何惊讶的样子，只是点头，示意他继续。
“他是一个聪明的疯子，即使在我们的世界，也没有人会像他这样，想到利用精神力来做这些事。”
“我是他收留的众多试验品中的一个，在他手底下的试验品被分为两类，一类是作为试炼世界的原料存在，活人或者死人都可以，只要他们的大脑还保存着，或者留有一丝精神，他都会从中挑选出有潜力的，将它们塑造成一个个世界。”
“我是另一类，我们作为试验品，被要求不停地进入试炼世界，活着离开的能够从这些精神力打造的世界里汲取到些许能量，变得强大，而死亡的……反复的死亡会消耗他们的精神，最终使得他们精神崩溃，成为世界的养料，再被活下来的人吸收。”
“但那个时候，这一切还是不为人知的，只是作为他的实验用具而诞生，”水玉捏紧白安和的手，好一会才接着说，“我的记忆里，我是唯一一个满足他要求的试验品，我从一个又一个塔里活着离开，精神力也逐渐强大，但他始终没有透露过他想要做些什么。”
“但总归不是要做什么好事，就我现在的记忆来说，他想要完成的事将会摧毁很多东西……甚至是你们整个世界。”
“如果没有这个会活着走出所有塔的人呢。”郑询墨问着，视线轻轻掠过白安和。
“迟早会出现的，最坏的情况就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被他拿捏在手。据我所知，塔在这个世界出现不到三年，没有这样的存在出现也是合理的，毕竟你们才接触精神力不久，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有多少人因为这些玩意死亡。”水玉似乎不太愿意提起死亡，“他可以继续等下去，你们可以吗？”
很明显，他们等不起。
“接着说。”
“我对于他的记忆并不清晰，唯一能够想起来的就是他的能力，他可以连接我们的精神，像一张网一样，用细密的孔洞圈住我们每一只鱼，只有那些精神足够纤细的鱼可以逃出这张网。”
“他的精神构建了整个试炼世界，或许是这个世界的精神力量并不活跃的原因吧。”
“也就是说只要摧毁了他，一切就可以恢复原样？”郑询墨终于听到了一些足够有用的消息。
“如果让他死亡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郑询墨能够推想出，在水玉的精神没有受损的情况下，他会有多么强大的破坏力，而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没能对伦做些什么。
“好消息是在这个世界里，他大概也会受限制，维持庞大的精神网络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但……他找到了帮手。”
“EVOLVE那群疯子……”郑询墨难得有些咬牙切齿。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光凭我自己描述大概说不完吧。”水玉似乎松了口气，但他依旧紧紧攥着白安和。
“当然，”郑询墨可没打算轻轻放过水玉，既然开口了，那最好毫无保留，“你和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我们的世界呢，塔里的世界才是你们原本生活的世界吧。”
郑询墨看到水玉毫不犹豫地摇头，他口中还是那句话：我不记得了。就像在大脑中演练过无数遍，当被询问到时便脱口而出了。
“水玉，你是个聪明人，主动交代和我们想办法从你嘴里撬出东西，哪个更合适，你肯定明白。”郑询墨不是没有脾气，也不是善良到现在都还会顾及水玉的心情，他评估着水玉的危险程度，如果他的能力可以钻进水玉的大脑，将一切他所知道的东西都看清楚，他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
白安和不太敢弄出什么动静，房间里的气氛过于紧张，他的手指都快被水玉揪断了，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稍稍安心。但显而易见地，水玉在刚刚经历过的那个世界里，想起了更多的东西，甚至可能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否则他也不会失态成这样了。
“我……”
水玉刚开口，便被郑询墨打断：“我想听的是没有任何修饰的实话，如果你做不到，就暂时不要开口了。”
水玉没有去看郑询墨，他似乎并不是在害怕郑询墨的威胁，他将身体转向白安和，克制着松开了他的手。
“我……”水玉似乎想要把这段话清晰地讲出口，但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引爆了自己的精神，毁了他在那个世界创造的塔，接着就是这里了。”
啊……是这样。
水玉看着白安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但此刻的水玉似乎快要消失那样，有些飘渺，白安和心脏钝痛，他大脑里的第一个念头是：精神力爆炸肯定很疼吧，水玉那个时候得多疼啊。
“安哥……”水玉手指蜷缩着，忍住和他接触的欲望。
“都过去了……”白安和以为他在寻求安慰，主动伸出手，想要给他一个拥抱什么的。
“安哥，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水玉金色的眼眸此刻像蒙上了一层雾，“你会讨厌我吗……”
“为什么？”白安和有些捉摸不透，他并不愿意这么去想水玉。
“当精神力毫无缺口地累积于你的身体之中，达到一种质变的程度，就像曾经的我那样，你将会是最好的人肉炸弹，摧毁整个精神网络的炸弹。”水玉只能从白安和的神情中看出温柔，这也是他最害怕的，“在我记起这一切之前，我的意识指示着我，让你变成我反抗他的武器，甚至……我想要让你送死。”
水玉的确没有任何修饰，他残忍地剖析着自己在最初见到白安和时的阴暗想法，即使那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做一切的缘由，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会有用吗，”白安和认真听他说完，问道，“可以摧毁他吗。”
“……”水玉只是无力地张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有用，为什么试炼世界依旧存在，你们还出现在了这里。”郑询墨恰时打断了水玉，“你还是没能回答我的问题。”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真的不记得了，”水玉最难以吐露的记忆已经说出口，再也没有刚醒来时的挣扎不安，“等我再次醒来，就是在试炼世界了。”
“至于到底有没有用，我没办法给一个确切的答案，原因你也看到了，如果我没有再次面对他，感受他的精神力变化，也无法确定他是否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了。”
郑询墨理顺水玉的话，他刚想继续问什么，却被白安和打断了。
白安和的意识在思考中回笼部分，或许是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又经历了太多，这时候他才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差点被他遗忘了。
“石楠，不！魏迎梦，她被人控制了。”这件事他告诉了水玉，却没找到机会告诉郑询墨，伦的出现又打断了他对于这件事的思考，此刻回想起来，白安和一阵心悸和懊恼。
“被人控制？”郑询墨看着着急要下床的白安和，也没办法坐下来交流更多了，“我离开塔世界之后联系过攸然，她那边没出现什么问题，按理说魏迎梦也不会出现在塔的世界……”
话是这么说，郑询墨还是拨通了韶攸然的电话，电话那头的韶攸然带着明显的疲惫，而她听到魏迎梦的消息后，也同样诧异。
没等多久，韶攸然那边传来坏消息，魏迎梦失联了，据她的家人说，她是和朋友们出去玩几天，而魏迎梦的同学那边却没有任何有关于她去哪里的消息，如果按照她最初消失的时间，这个小姑娘已经失踪三天以上了。
韶攸然暂时也没办法和魏迎梦的家人交代，只能匆匆挂断电话，寻求郑询墨的帮助。
白安和感觉心脏闷得难受，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魏迎梦已经被EVOLVE那群人带走了。
这次，白安和也毫无保留地讲述了石楠这个人，以及她占有了魏迎梦身体的事情，既然水玉的身份豆摆在明面上了，石楠也不再是什么秘密。
一切混乱似乎正开始，郑询墨此刻需要忙碌的事情更加多了，他带上了房间门，将白安和还有水玉关在里面，门没有锁，但门口看守着他们的警卫提示着，两人此刻已经被软禁了起来。
白安和还没有转动几圈的大脑再次混沌起来，他后仰躺下，脑子里纷乱无比。
魏迎梦的脸和石楠的脸交替出现，这个小姑娘不应该经受这一切，而他没有能力救下她，甚至还是在魏迎梦的帮助下才击败石楠。
伦那套说辞回荡在他脑海里，水玉曾经的确想利用他，他也真的不在乎这个世界的安危，即使现在，白安和也知道，水玉的在意不过是因为这是他生活的世界。
无助，脆弱，自责，种种情绪包裹着他，白安和想，就算被利用也可以，只要他真的有用……他更害怕现在这样，对一切都感到无力的状态。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坦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