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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生米煮成熟饭 ...


  •   宫里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了,朱桓桉命各宫都举丧仪,宫里不许大宴小席,不许歌舞,不得穿红着绿、涂脂抹粉。

      乾清宫里一片打砸声,还有朱桓桉的嘶吼声:“一个个都是怎么伺候的?才人的身子都没放在心上,你们是不是也不把朕放在眼里?蠢材!蠢材!留着你们的脑袋做什么!还不如通通剁了喂狗!太医院也只知道吃干饭吗?十日一回的例脉怎么请的?你们这些庸医,只知道拿着俸禄,骄奢淫逸,流连富贵温柔乡!丝毫不知忠君之事!福寿,命内侍监传朕口谕,太医院院判沈杏华革职,杖责三十,全族羁押待罪。”

      福寿一张老脸暗沉,却不敢替沈杏华求情,唯恐迁怒自己:“是,圣上,沈杏华固然该死,您别气坏了身子。好在才人年轻,圣上也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何愁没有子嗣?”

      轻书躺在床榻之上,听他发落这些人,哪里睡得着,她坐起身强忍着泪说道:“你冲着这些不相干的人发火做什么?无非就是给我甩脸子,倒不如把我一起发落了!”

      朱桓桉听闻,只做听不见,对福寿说道:“就因着她年轻,丝毫没有觉察身子有异,竟然还要逞强去骑马!你们一个个都在谋害朕的孩儿!”

      轻书披衣起来:“朱桓桉,你够了,到现在你也不提冲撞我的人。我的身子好好的,就算坐了胎也不至于骑会子马就落了,如若不是她蓄意冲撞,何至于有此事,分明是蓄谋已久的阴谋,而且这阴谋是要置我于死地,你惹不起太尉府,只管拿我们出气!你以为那是我愿意的吗?那难道不是我的骨肉,我的第一个孩儿?”

      “朕惹不起?普天之下,朕言死,何人敢生?太尉府也难辞其咎!朕待这几日女真人走了,自会查抄太尉府!”朱桓桉看她倚门而立,不胜娇弱,又生出许多不忍,“好了,朕不怪罪旁人了,只是那沈杏华实在可恶,不止这一次玩忽职守,时常将药材以次充好,任人唯亲,朕早就想将他革职问罪了。”

      说罢搀着她重新躺下:“你好生将养,勿要动气了,此事的确是皇后身边的婢女可恨,旁人是不知者不罪,她却是故意为之。女真建州部族首领乌里已然抵达驿馆,他们手里握着北方游牧民族一半骑兵马匹,倘若他们能和我大凉结为姻亲,那自然北疆安宁,百姓能安居乐业。问罪皇后,查抄太尉府,动静太大,不好节外生枝。你身子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劳动,只好让皇后同我接待乌里,姑且忍一忍罢!”

      轻书含泪点头:“我都懂,不忍你为难。朱玉可愿意见乌里一面?”

      朱桓桉握住她的手,欣慰说道:“我将你的话原封不动说与她,她也点头了,乌里这样的草原英雄,自然是中原女子的良配,朱玉难保不动心。”

      轻书点头道:“你不许强迫朱玉。”

      “这个自然。看他二人缘分罢。”朱桓桉说罢便起身去看折子。

      轻书唤来廖盛业:“劳烦你,两封信,一封送给我父兄,一封送往城外的官驿,务必交到乌里的手里,就说是宫里的娘娘差的,不要说是哪一位娘娘。”

      “这是……”廖盛业不知她为何要差信给素不相识的乌里。

      “去吧。出了宫门直去我娘家取梧桐苑的一株杜鹃花,就说是南才人吩咐的,然后扮成将军府小厮的模样快马奔驿馆,事毕仍旧返回将军府,再回来宫里。时间紧迫,你小心谨慎。”轻书吩咐道。

      听她如此迂回地安排这封信,廖盛业已经了然,兹事体大,不敢耽误:“我这就去。”

      乌里在驿馆住了一日,宫里便来旨请他进宫面圣。

      他在北方各部族中颇有身份,朱桓桉也不敢十分怠慢,在乾清宫设宴款待,旁人不多,只皇后陪同,朱玉也在场。

      北人信教,乌里也颇爱经书,宴毕,朱桓桉命朱玉陪同乌里去藏书阁走走,看看大凉的宝贝经书。

      朱玉没多想,便陪着乌里去了,里面各色经书,让他大开眼界。

      朱玉说道:“这是你们北人素来爱的藏地经,原本已经失传,是我母后命人在民间各地收集碎片,重新抄录方才……”

      “啊,你做什么?”朱玉被他紧搂腰肢,看着他酡红的脸近在咫尺,才发现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他喝醉了。在席间还不觉得酒酣,为何此时,她也有些昏沉,看着眼前的面孔,渐渐变化成了冯卓的样子,剑眉星目,俊朗温厚,朱玉突然就情难自禁,伸手拥住了他。

      乌里半醉半醒,他虽知如此不妥,但他也的确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稚气未脱的六公主。当她娓娓讲话的时候,他就醉心不已,如果真如信上所言,中原女子的初次给了谁,就要注定一辈子跟着他,那么他不介意手段卑鄙一点,就算要用余生去弥补,他也愿意先把她骗到手再不遗余力地对她好。

      想到此,他也顾不得这里是藏书阁,就地将朱玉放在一处软榻之上,百般怜惜。

      “冯卓哥哥,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朱玉呓语。

      乌里的手顿了顿,他想到大凉的军中,的确有冯卓这么一位将军,智勇双全,用兵出神入化,深得胡人忌惮,这个六公主倾慕他,实属意料之中。

      想到此处,反而激起他的不忿。原本还有些内疚的他,丝毫也不犹豫,看着她不同于草原女子黑红的雪白肌肤,凹凸有致的身躯,乌里再也把持不住自己:“好妹妹,我一定好好疼惜你,一辈子对你好。”

      朱玉的药已经深入骨髓,莫名地想要,不惜忍着疼痛弓起身迎着他,乌里索性就将生米煮成了熟饭。

      朱桓桉因失去了他和轻书的第一个孩儿,内心愁闷,他不愿意看到轻书那张了无生气的脸,回到乾清宫,在殿内借酒消愁,却怎么喝也喝不醉。

      福寿猫着腰进来,神色怪异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朱桓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继而又释然地摇了摇头。

      “朕自顾不暇,何有心思去理会旁人?”

      福寿觉得他这样不妥,还要劝,朱桓桉抬手示意他不要开口:“坐在朕这个位置上,就难仁义两全,想来列祖列宗也不会怪罪朕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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