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重逢（1）【300营养液加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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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随着相机中几张照片的定格，无欲无情的黑发青年听到北川贵一郎在另一头的轻笑。云居月下死一般的眸子慢慢扫过案发现场的一切，然后按照北川贵一郎所说找出所有纸质资料，拿出暗格里的U盘。
最后，桌面上混杂血液和红酒的死后讯息落入他的眼中。
“北川警视总监，”冷清的声音响起，“灰岛义次临死前留下了死亡讯息。”
轿车后座的北川笑容变得寡味，“你杀他灭口的时候怎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云居，要知道，虽然我培养你不是做明刀的，可你是我最得意的暗箭。”
什么意思？
北川认为是他杀了灰岛义次？为了杀人灭口？
青年修长的骨节默默捏紧，本就白皙的长指更像是枯竹落了雪，“我会小心处理的。”
既然不是北川下的手，那又是谁杀了灰岛和管家？
来的不是北川的那些公安，这里有明显有被人翻动的痕迹。虽然很微小，但他很熟悉灰岛家的布局和灰岛义次的生活习惯，所以在他来之前的人是另外的人？
黑发青年眸色一冷，脑海中想起那抹骚包张扬的粉色······
难道是那个禾屮？
不过现在北川认为是他杀了人，有点棘手。
“我猜你现在眼神一定很不错。云居，当年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很优秀。”北川嘴角的微笑浅浅绽开，就好像刚才云居月下嘴中的失误是无关紧要的。
轿车驶入到有些幽暗的隧道前端，正在驾驶座开车的‘小夏’目光偏移。通过前面的后视镜，她看到了北川从自己的怀中慢慢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抿起苍白脆弱的微笑，不过十岁模样，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
“感谢您的夸奖。”
“弘树，小林花，小林露，伊达航，降谷零，松田阵平，伏诸景光，萩原研二，江户川柯南，毛利兰，秋庭怜子，对了，还有那个叫伴林的男孩儿？我们云居有这么多在意的人真是太好了。”
一串人名叫云居月下本就冷清的脸愈发难看，青年本来准备擦掉桌面上死亡讯息的手缓缓停滞。暴露出来的幽红色眼眸罕见地布满荒芜。
北川收回照片，“你为了小林花和小林露的事情执意捣毁有栖川他们，我没有意见。你瞧，我知道你受伤了还准备去看你，就是没想到碰到了那个，哦，对了叫山城聪的。上次医院一见我没有骗你哦云居，山城聪是我‘杀’的。”
男人将‘杀’字说的风轻云淡，就像呼吸一般，“我们云居一直很聪明不是吗？你能这么快察觉到这个作案链，也意识到了山城聪的身份吧？”
“既然他是有栖川拐卖团队的中介人，那应该对您很有用才对。北川警视总监为什么要杀他，又怎么杀他，最后又为什么告诉我？”
云居月下提起他和北川贵一郎在停车场假装不认识的‘第一次见面’，脸上扯出轻蔑讽刺的笑。他在北川身边这么多年，当然一眼能看出北川到底有没有真的受伤。
“云居真的不知道？”
北川放声大笑起来，“难道我把你从大阪那个穷乡辟野重新调回东京，把你调傻了？云居，我猜到你认出小林露后会不高兴，毕竟那孩子和她母亲长得一模一样。你的失控我猜到了，所以我帮你打掉这个犯罪团伙，怎么样？你高兴吗？”
“山城聪有心脏病，那就利用他最在意的大哥山城辉的事情吓死他。灰岛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于是对你动手，我也准备杀了他，不过云居居然亲自动手了，真是罕见。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埋在那堆电子数据中。有栖川顶撞你，没事，我现在已经提审他了。”
北川贵一郎似乎越说越兴奋，他脸上慢慢出现了陶醉的红晕，“死刑？无期徒刑？果然生不如死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云居，他们算是什么东西，只有我才能看着你痛苦——”
“北川警视总监先生。”寒凉的嗓音传来，“别忘了您才是灰岛案件和有栖川案件的罪魁祸首。”
“云居，话不能这么说。我和这些事没有一点关系。”
北川从后视镜和‘小夏’对上视线，癫狂的状态已经褪下，很快他就又切换成了温文尔雅的好警视总监模样。
“是！我们伟大的警视总监从来都不会脏自己的手。”
从未有过的愤怒在这一刻爆发，死死揪着自己黑发的云居月下情绪如山体滑坡，垂直崩溃，“为什么你一直告诉我小林花的孩子死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明明知道小林露在哪里，从来都没和我说过？！”
命案现场外响起的警笛和轻悠的开门声交织，沉浸在过去某段回忆中的云居月下没注意到一只红色眼睛的窥透。
“嗯？我也忘了，我也是在那天看到那个孩子才想起来的。”狐狸一样的中年男人声音轻缓。
骗人！骗人！
赤红从来没有这么红透，云居月下下意识用力，扯断了自己薅着的黑发。从头皮上直接掀飞下来的黑发末端，还带有一丝血。
他从来知道，北川支撑起了自己的罪恶王国，利用的就是这个至高无上的警视总监的位置。他就是隐于幕后的那位先生，他才是罪孽滔天的那个人。
“对不起啊云居。不过这件事应该已经解决了，你突然冲我发火倒是难得。时间差不多了，有栖川我就带走了，你的任务还要继续。那就——”
“北川贵一郎。”云居月下开口叫了他的完整姓名，“我对我刚才的失控向您道歉，但希望您兑现您的诺言。”
“弘树很好你不用担心。倒是我们云居，和老朋友重逢不会忘了自己的任务吧？”
“劳烦您关切。”
“云居，人不需要太贪心。你为了他们的安危罕见的开口求我，我也答应撤销了对他们的惩罚，这已经很好了。”
轿车驶出幽暗狭长的隧道，北川的眼睛缓缓睁开，里面冷芒四溅，“你，早在七年前就在他们的心中死了。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想起你。就算你为了他们做这么多，也没有人会感谢你。你没有机会让他们回忆起你，却有可能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面前的这个云居月下，到底有多么冷血无情。”
“他‘杀’了多少条生命，他多厚颜无耻的······”
“北川警视总监先生，不必再说了。我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的。”
云居月下闭了闭眼，像是在抗拒那个肮脏，充满污秽的自己。
人都是要为了自己而活的，相比较起其他人的活法，他云居月下只是‘有点特殊’而已。
他是警察，是最不起眼，也是站在最黑暗中的那种。
黑发青年挂了电话，微微颤抖的手中还拿着北川贵一郎需要的资料和U盘。
以及自己硬生生薅下来的头发。
“秋庭怜子小姐，秋庭怜子小姐。”
走出充满尸臭的房间，云居月下烧掉了那些纸质资料，将灰烬冲进马桶，之后来到他安顿昏迷的秋庭怜子的房间。
云居月下已经给秋庭怜子做了应急处理，他蹲下身子轻晃秋庭怜子。不过黑发青年注意到沙发上不正常的褶皱。
有点像二次移动造成的？难道他出去的这几分钟，秋庭怜子清醒并移动过？
不，应该不可能。
“嘶——你，你是云居？小月下！”
‘悠悠转醒’的秋庭怜子脸色一喜，云居月下看到她掉了一只的美瞳，那潜藏的红色和自己的眼眸遥相呼应。
“嗯。”云居月下轻声应答，有点冷淡。
“秋庭怜子小姐，现在警察已经到楼下了，我会陪你一直到有专门的警员来保护你回警局。”
“等等，小月下，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和家里联系？你知不知道父亲他······我明明是你名义上的姐姐······”
云居月下缓缓站起身子，不声不语地给牵扯进这起案子的‘熟人’倒了一杯水，“我从被秋庭家领养那天起就和秋庭先生说过：不必冠姓氏，不必当家人，不必有联系。”
青年在和北川对话后，莫名更冷了，行为举止也宛若要枯萎的竹木。
秋庭怜子露出来的那只红色眸子流露出黯然，她小女儿的姿态被扫的一干二净。秋庭怜子从来都有自己的骄傲，更不要说她已经是小有声明的‘音乐家’。
带有女王气质的秋庭怜子耳边回荡刚才偷听到的云居月下的电话，又对上云居月下的露出来的那只红色眼睛。
“云居，你不用这么冷淡——”
猝然，女人艳丽的五官有些微小变化，听力一向比常人敏锐的秋庭怜子站起身子。云居月下刚要有所行动，却感觉到自己冰凉的掌心落下了什么东西。
“先戴上这个。你现在是警察对吧，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身边的同事都不知道你眼睛的秘密。”
秋庭怜子迈着优雅的步子擦过云居月下的身边，然后打开了门。云居月下愣了一下，而这就是这一会儿，叫秋庭怜子大声尖叫了起来。
“啊——灰岛——”
云居月下没想到秋庭怜子移动的这么快，等他又重返命案书房后，惊讶的发现，桌面上的死亡讯息被蹭的七八分掉了。
而且全都掉在了秋庭怜子的手臂附近。
女人惊恐地朝后退去，意外带倒了那张并不重的桌子。
云居月下冷着脸站在门口，此时听到了络绎不绝的脚步声奔来，他动了动手臂，最终将手掌中的美瞳戴在了自己的眼中。
尽管尺寸并不合适，黑色的颜色也有些许差异，不过还是很好的紧急避险。
“秋庭怜子小姐。”
黑发青年走过去十分低沉地开口，但声音里已经裹挟了愤怒，身后鉴识科的人员陆续进屋，云居月下冷淡的脸上终于再一次表情皲裂，“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属于破坏现场······”
“小月下，你在说什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想到灰岛先生死了。”
秋庭怜子对上云居月下的眼眸，“月下，我知道那个死亡讯息，我不是故意破坏现场的。我的记忆力很强，我可以把那串字母说出来。”
云居月下扑下去的怒火再一次升起，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将那个能指向‘北川’的死亡讯息留下，好不容易才有勇气迈出那一步揭发，“可是——”
“可是什么？云居，秋庭小姐不是故意的，你没必要这么生气。”萩原研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个一直带着愁绪的男人，此时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云居月下。
紧接着，松田阵平脸色暗沉的也走了进来，意外地是他身边还跟着那位粉发青年。
“你到底怎么了？自从了解小林露的案子后越来越浮躁，你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还是说，灰岛义次的死 ，你——”
“混蛋，你怀疑云居？”松田阵平眼眸危险，再一次和萩原研二咄咄逼人。
萩原研二：“不，我只是一直都在想，云居是不是知道一些这起案件中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两个人的争吵还在继续，而粉发青年转动着自己的赤眸，对上了云居月下巡查的眼。同时，他对那位和自己一样有着红色眼眸的美丽小姐微微一笑。
“云居警官，你好啊。”
好什么好，这可是命案现场！
突然，云居月下冷冽的目光对上禾屮七水。他不想知道为什么松田会带着他过来这里，不过看着这张文文弱弱的笑脸，云居月下已经开始怀疑那个杀死灰岛义次的人，是否是眼前的青年。
毕竟，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剂味道。
灰岛义次是被人伪装成自杀的，极大可能就是被不知名药物下毒暗杀。
“无关人士还请离开现场。”
“云居警官，我们渡过了多美丽的一个晚上，你怎么这么无情？还有，是松田警官带我来的，我是重要的证人，有什么问题吗？云居警官，你有点紧张，是不是和萩原警官说的那样有什么秘密呢？”一个又一个的问句被抛出来，禾屮七水最后抿唇笑着看向云居月下的眸子。
“云居警官的眼睛看起来很漂亮，在阳光下似乎是深浅不同的黑色。”
云居月下冷冷道：“那又怎么样？人类的瞳孔颜色和眼睛大小都不会完全相似。”
“这位先生，你既然不是警察，还是闭上嘴吧。”秋庭怜子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一步，走到禾屮七水的眼前，似有把云居月下藏在身后的意思。
只可惜，那一米八大高个青年，根本遮挡不住。云居月下被秋庭怜子挡住了一部分身体，他清冷的脸有些许动容。
“这两位警官，我有相关事情想和你们说。”秋庭怜子的强势叫禾屮七水温笑退后一步，两双赤红的眸子撞在一起，像是有火花闪烁。
“我要检举灰岛义次的违法行为，另外，我想请你们找一个人，一个叫小露珠的——”
话音未落，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罕见地对了对眼神。
“家教小姐，不知道你要找的到底是哪个小露珠？”萩原研二皱皱眉问道。
“就是小林露。”沉默了一会儿的云居月下突然开口，“还有，松田萩原，伊达不在这里，是不是案山子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案山子？！案山子怎么了？！案山子没有被你们救出去吗？！我不是报警了吗？！”秋庭怜子一脸的焦急，却不料这时候高木涉也跑了进来。
“不，不好了！案山子小姐她在急救室里情况没有生命特征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重逢（1）【300营养液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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