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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本公子的养鸟日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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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整个锦陵城的富家子弟都知道沈庄小公子得了一只稀奇绝世的宝贝鸟,无数纨绔子弟想一见这奇鸟,可惜沈公子对这鸟儿宝贝得很,藏在庄内从不给外人瞧见。
谁知好景不长,这件事被锦陵城侯府的嫡长子给知晓了。
说起这个侯府嫡子——萧平越,和沈溪亭还是同窗,都在锦陵梁太师手下读书,不过这个嫡子架子大,书堂的一半人都是他的跟班。
好在沈溪亭不爱出众,课上也不喜发言,该读书就只认真读书,平日丝毫很少被那群纨绔们注意到,何况这个萧平越向来目中无人,只喜欢那些会玩会闹的,更是丝毫未留意过他,说不定连名字都对不上脸。
沈溪亭和他爹一个脾气,素来不喜结交太多朋友,除了杨府的小公子和陈太公的小孙子,可惜自从沈家搬来锦陵城后和这两个发小也不能经常见面,顶多是每逢佳节聚一聚。
每天学完功课,他就早早坐马车回府,从不和狐朋狗友出去潇洒,吃了晚饭就宅在府中玩乐些自己的名堂,或者是独自一人带几个仆从去景致好的地方,游山玩水几个时辰消磨时间。
他爹娘对他没有过高的期望,沈老爷本身贫寒出身,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富足的家产和殷实的家境,又到三十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自是当宝贝一样疼爱,沈溪亭从小体弱多病难养活,沈父沈母便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就行。
当年在西川做生意时,正逢叛乱,叛军将蜀地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沈溪亭那时不过十一岁,还在芙蓉城的私塾读书,沈父便将他接回,对沈母道:“都说一子之家,书能误人,可以不读。”于是沈溪亭便不再去私塾,在西川三年,只有一年去了私塾,其余时间在家闲耍。
沈溪亭很少参加朋友的聚会,除了这次上元节的晚宴,锦陵城所有名门贵族都要去赴宴,沈父问过他是否想去,沈溪亭本来打算推辞,但听说今年元宵宴会锦陵城的很多闺中小姐都会来,平日一个人读书玩耍惯了,难免心里寂寞,他忽然萌生了想法,不如去瞧一瞧?便欣然答应了。
元宵夜晚,灯火如昼,锦陵城被火树银花笼罩得仿若一座不夜城。
沈溪亭随沈父来到锦陵最有名的国芳园,园内坐落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酒楼和艺馆,日夜美酒笙歌,风花雪月。
沈父由人引到“景明楼”,门口停着数辆马车,前来赴宴的达官显贵络绎不绝。沈溪亭在喧哗嬉笑声中恍恍惚惚随父亲上了楼,其间听见沈父与人寒暄,他时不时被要求作揖问候。
等清醒过来已经坐在了一桌珍馐前,一桌子人他都不认识,不禁开始心不在焉地四处乱看起来。
邻桌坐着几名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孩,有几个还和他对了眼,便羞涩转过头去。
沈溪亭摸着身上的玉佩发呆,也听不清沈父在和同桌的好友谈笑些什么,直到被叫住名字。
“亭儿,萧叔叔在问你话。”沈父低声道。
沈溪亭不觉抬头,见竟是锦陵侯——萧侯爷。
萧侯爷一看就是久经沙场之人,虽已两鬓泛白,但身形高大孔武,身穿的黑青色武袍如袍缎包着钢铁,剑眉如闪电,目如雷霆,炯炯有神,面相如能震龙慑虎,不怒自威。
此时,全桌的人都鸦雀无声地看向沈溪亭,等他回答。
“我......”沈溪亭平日哪里遇到过这般场面,他根本没听清楚对方问了什么,当下有些惶恐。
不过,萧侯爷今晚兴致不错,丝毫不生气,再次开口问道:“听说,你和犬子是一个书堂的,平日你们可以交际啊?”
沈溪亭:“??”你儿子谁啊?我怎么知道他和我是一个书堂的?他的同窗里有姓萧的吗?
等等,好像真有一个,沈溪亭忽然内心划过一道闪电,难道.......是萧平越?!
萧平越不就是侯府嫡子吗?这是他爹?
沈溪亭懵了,他可是从未与萧平越说过一句话,哪谈什么交际啊?不过锦陵侯都发话了,哪敢说得罪他的话。
沈溪亭当下心虚道:“有,我们......我们确实都是梁太师的学生。”
萧侯爷笑道:“最近那小子还向我提起过你,说你有一只稀罕得不得了的宝贝奇鸟,他特别想见识一下,本侯也有点想瞧一瞧。”
沈溪亭:“!!”
这个萧平越到底想干嘛?自己平日没有招惹他们任何人,“灵清”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吗?早知道不让别人知道他养鸟了,现在连锦陵侯都想看他的宝贝鸟,真是烧了高香了!
“呃......这这个......”沈溪亭不知该如何回应,沈父却回话了:
“可惜今晚亭儿没将那鸟儿带来,既然侯爷和公子都想见它,不如改日,沈某让亭儿带着那鸟一同来拜访,侯爷您看可好?”
萧侯爷摆摆手道:“不必为难沈公子,我那犬子也是一时兴起,说不定哪天就忘了,我嘛,不看也无妨。”
沈溪亭心里不住点头:有道理,侯爷真会说话。
沈父:“侯爷,不过一只鸟而已,沈某既然承诺,不如明日就来拜访如何?”
萧侯爷爽快一笑:“那就多谢沈先生美意了,明日我就在家设宴恭候二位。”
沈溪亭:“......”某人此时心里一万个马踏飞燕,暗自苦笑一番,不想再讲话。
晚膳过后,夜空忽然开始绽放五彩缤纷的烟花,外面热闹了起来,众人纷纷站起来往窗边围去看烟花。
沈溪亭也跟着挤过去看,但他的心思已经一团乱麻,再没兴致欣赏漂亮的烟花了。
烟花放完后,沈父忽然问一旁肃立的侯爷:
“侯爷,今晚公子怎未和您一同用膳?”
萧侯爷负手而立,道:“他素来毫无拘束,和他的几个同窗约了在旁边的惜春庭不知玩什么,沈公子不如也和他们一起?”
“我——”沈溪亭还未吐出一个完整的字,萧侯爷就摆手道:
“我带你去吧,请。”
真是无语了,苍天啊,这怎么拒绝啊?沈溪亭从来不和他们玩,想到那一群霸道蛮狠的纨绔,他仿佛已经闻到了绝望的味道。
他跟着萧侯爷来到偏厅,脚都在发软,还没走到惜春庭的门前,就听见里面一群熟悉的喧闹笑声如炸了锅一般。
更可怕的是,他还听见萧平越高声道:
“操蛋玩意儿,看老子的斗不死你!!”
呵呵,门里面就是地狱吧,沈溪亭已经做好社恐变社死的准备了。
萧侯爷黑着脸,信步走到紧闭的门前,伸出长靴一脚“砰!”地一声猛踹开了门,沈溪亭被吓得浑身一震,里面的喧闹戛然而止。
侯爷不愧是习武之人,沈溪亭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