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混世魔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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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休息两天再去学校，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受失眠缘故的影响，顾渊改变了打算浪几天的计划，洗漱完了之后，伸着懒腰走出了酒店。
他这么迫切的去学校，当然不是求学心切，只是单纯的想去补个觉。
九年义务教育下，他发现了一个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秘现象——不管是五星级大酒店的床，还是家里铺有鹅绒床垫的床，都不如躺在学校课桌上睡得舒服。
晨光熹微，遥远的地平线上方泛起鱼肚白，盛夏的清晨，没了灼热的烈阳，温度难得宜人。
酒店离学校不过一千米的距离，两旁的绿化做的相当好，微风划过林梢，热浪被枝繁叶茂挡下，迎面扑在脸上也不觉得燥热。
晃悠悠地走了几分钟，顾渊到了学校，停下几秒仰头打量着校门，昨天是开着跑车进来的，这会才意识到校门这么高。
作为本市最好的重点高中，春风学校的门面肉眼可见的艺术的气息，四米宽的校门相当惹眼，最上方大理石材质的柱子上写着校训“宽以律己，严以待人”。
他收回视线，打了个哈欠。
细碎的乌发将他棱角分明的脸更立体，五官融进光线里，浑身的恣意张扬刻进夏日躁动，眼神漫不经心，抬脚时顺手抓了抓翘起的碎发。
距离高考仅剩下五十天，高三的走读生早就开启了“拼命三娘”的战斗模式，四五点就有人来报道了，门卫大叔的房间早就亮了起来。
不过春困夏乏，大叔显然精力不足，托着下巴，微张着嘴巴，哈欠连天，脑袋像小鸡啄米上下晃动，明显进入了休眠状态。
人在失眠的时候，总是会羡慕那些能一秒睡着的人。
顾渊眨了下惺忪的眼，看着看着又困了。
正当他像上去喊人时，一声突兀地声音响了起来。
“孙子，大孙子，快接电话！”
顾渊被吓了一跳，匆忙收回手，将手机音量调到了静音模式。
昨天和杨述打游戏开了语音，完全忘记开了声音这一茬了，他捂着手机听筒，抬眼看着面前的人。
大叔眉头下意识地皱了几下，没能从梦里抽离出来，闭着眼睛左手朝着耳边一挥，看样子是把铃声当成了苍蝇声。
屏幕上的“老顽童”三个字急促地闪烁。
顾渊走到一旁，还没接起，就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该来的躲不掉，但是也没必要来这么早吧？
这才不到六点啊！
抱怨归抱怨，他却丝毫没敢怠慢，按下接通键之前，就熟练将手机放得极远，与耳朵保持了安全距离。
不是他没有礼貌，纯粹是手机那头的这位，与杨述的师出同门，都是少有的魔音杀手，平时只要激动起来，那遭殃的都是别人的耳朵。
果不其然，一声惊天地的声音直冲云霄。
“你个臭小子，反了天了，你简直是要插上火箭上银河啊？！转到恒江学校也就算了，谁教给你瞒着家里人退学的？！”
谁能相信发出这种高亢声音的是一位七十岁的老人？
顾渊自认理亏，在对方喘气的空档，急忙插话：“爷爷，您别……”
“闭嘴。”不等他说完，就被强行打断。
手机另一头的人正在气头上，脱口而出：“我没你这个爷爷！”
此话刚落，两个人都愣住了。
霎时间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将时间定格。
顾渊憋着笑：“是是是。”
缓了三秒，赔着笑脸：“我哪敢当您爷爷啊。”
能让他装孙子的人，就只有手机对面的这位大佛了。
其实装孙子这个词不并算严谨，因为在顾老爷子面前，他是真孙子。
顾老爷子名叫顾励，年轻那会可是军队的一把手，即使后来退役了，其影响力也还是摆在那里。
军人生涯注定了他的教育方式以棍棒为主，在他的影响下，顾铭的人生之路走的那叫一帆风顺，简直就是遇神杀神。
人家进入社会都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而顾铭迈进社会直接飞升了，开启火箭模式奔向成功。
毕竟上天安排的苦难，基本上都在家里渡完了。
本以为顾励这辈子只能做个拿着棒子的铁血汉子，没想到后来顾渊出生，顾家彻底变了天。
一辈子喊打喊杀的顾老爷子放下了棍棒，拿起了棒棒糖，整天乐的合不上嘴，从顾家的老大退位，将话语权交给了不会说话的顾渊。
许是被顾老爷子宠坏，许是男孩子天性善动，顾渊不负众望地成为了一个小魔头，小学带着全班男生去河边摸鱼，初中不满学校补课组织全校罢课。
顾老爷子偏偏舍不得责罚顾渊，每次顾渊犯错，就拉着顾铭对着佛祖祈福。
顾铭看着顾老爷子明晃晃的双标，有次多嘴抱怨了句：“犯错的是顾渊，为什么我要忏悔？”
“你还有理了。”顾老爷子一个眼神杀过来，一巴掌拍在顾铭的后脑勺上，端着架子道：“子不教，父之过！”
毫不夸张的讲，顾铭气的差点昏过去。
他倒是想教，可是每一次只要一举手，顾老爷子就在旁边阴测测地开口，说什么“虎毒不食子”。
他当年被手腕粗的棒子追着打的时候，顾老爷子可一点都没有虎毒不食子的自觉。
后来的后来，也不知是佛祖显灵，还是浪子回头，高中之后顾渊虽然依旧成绩惨不忍睹，可总归是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对此，顾老爷子逢人就夸啊，这不还没高兴两年，那小祖宗躁动的小宇宙直接爆炸了。
鱼也不摸了，课也懒得罢了，直接退学了。
“别给我贫。”顾老爷子这次是气坏了，音调到现在都没降下来：“怎么退学了？”
顾渊找着借口：“老师教的不好，而且和同学相处也不愉快，就想着换……”
还不等他说完，顾老爷子就气的吹胡子瞪眼：“我怎么听说，你是因为不想请家长才退的学？”
事实证明，这样荒唐的理由，他是真的干的出来。
“那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理由。”顾渊为自己辩解道：“您都一大把年纪了，我怎么好让您来学校挨训？”
这死活不该的样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顾铭叹了口气，这下看来他又要重操旧业，想着他忍不住揉了揉膝盖。
跪佛祖真的是件技术活。
特别费膝盖。
顾老爷子吃软不吃硬，听着这句话，心就软了几分。
顾渊又放出一个大招：“我是不想在那个学校呆了，又不是不上学。”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了些邀功的意思：“我已经找好了学校，今天都来报道了。”
“你准备去哪个学校？”顾老爷子将信将疑：“我怎么没听说？”
顾渊马上道：“在我姑姑的学校，您可以放心。”
“是吗？”
顾老爷子早就有顾渊转学的想法了，只不过顾渊外婆那边不放人，再加上顾渊的坚持，这件事才一再耽误。这会喜上眉梢，但是又不好表现出来，板着脸：“你不是又骗我吧？”
顾渊说话都很硬气：“我怎么会骗您，不信，你问我姑姑。”
此话一出，顾老爷子当下就反省了自己：“圆圆啊，是爷爷冲动了，爷爷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你。”
顾渊得了便宜，自然得卖乖：“好吧，谁让您是我爷爷呢。”
顾老爷子更是笑得眼睛都没有，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态度直接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一旁的工具人无奈叹了口气：“唉。”
凌晨三点就被拉起来拜佛祖，顾铭看着和好的爷孙俩，心疼了自己三秒。
他要是年少时干出顾渊这种混账事，估计早就被军法处置了，哪里能有解释的时间，这还被原谅了。
这偏心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他怎么就没生在好时候呢？
——
挂断电话后，顾渊叫醒了门卫大叔。
门卫大叔睡眼朦胧，瞅着看了半天：“学生证呢？”
顾渊：“我是转学生，今天来报道。”
门卫大叔拧眉想了半天，手指点了点脑门，半晌才想起来：“哦，我想起来了，顾老师昨天还安排过我，你就是顾老师的外甥吧？”
顾渊点头：“对，是我。”
门卫大叔放了行：“行，进去吧。”
迈进学校没几秒，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顾渊拿出来看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是顾清的电话。
果然，顾老爷子去求证了，看着速度，还当真的没拿他当外人。
“姑姑。”顾渊在外天不怕地不怕，可在顾清面前，乖到不行：“我刚到学校。”
顾清的声音里有几分责备：“你已经到学校了吗？怎么不给姑姑说一声，你早饭吃了吗？你这孩子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啊？”
顾渊答得耐心：“姑姑，这些我自己可以搞定。”
这话不假，学习他可能不行，但是转学的流程早就熟能生巧了。
“我现在赶不过去，你先去教室吧。”顾清事无巨细地安排着：“二号教学楼，第五层的一班，昨天给你放了一把桌椅，你先坐着，如果跟不上进度再调班。”
“好。”顾渊求之不得。
他在这里只认识唐宋，奈何唐宋是他朋友圈的高智商代表，在春风学校成绩也排的上号，被分到了最好的班级，没想到顾清把他安排进去了。
顾清还是不放心：“有什么不适应的要及时告诉我，知道吗？”
顾渊连声应道：“知道了，您先忙吧，我去熟悉熟悉班级。”
顾清：“好。”
还没走几步，一抬头便看见了写着二号的教学楼。
顾渊记得昨天池钰也上了这层楼，想起池钰张牙舞爪的样子，他不自觉翘起唇角，以后的校园生活预料不到的精彩。
因为天气太热，学校取消了跑操，这会距离早自习还有五分钟，教室里只来了十几个人。
不管是哪个学校，高二对于高考的概念还只停在字面意思上，多数学生依旧是踩着上课的铃声飞过来。
在这个点能到教室，都是自制力较强的学生，此时一颗心扑在学习，根本没注意到意外来客。
顾渊走得极慢，路过走廊，透过窗口纵观整个教室，目光定格在西南角的位置。
单桌，最后一排，深得他心。
他眉头微挑，懒散地走到最后一排，落座。
桌面上没有任何东西，比他的脸还干净。他弯腰朝着抽屉一望，就看见满当当是崭新的课本，所有教材一步到位。
他对和学习有关的东西都提不上什么兴趣，他耷拉着眼皮，转了个身才觉得空间狭小，分出神打量着前面的座位。
课本倒是摆放的整齐，粉色的小镜子随意地放在草稿本上，天蓝色的水笔躺在一旁。
看配色，是个女生？
向下的抽屉里塞满了花花绿绿的零食袋。巧克力，薯条，饼干，各种叫不上来名字的小零食……
哦，还是个能吃的女生？
顾渊收回准备向前移动桌子的动作。
既然是胖女生的话，还是让着点人家吧，主要是这一进一出，碰到桌子把他吵醒就不好了。
教室的人就绪就位，不少有人瞧见了顾渊，脑海中上演了一出大戏，诡异的气氛无声的蔓延。
不过即便内心波涛拥挤，面上也是安静如鸡。哪怕不小心迎上顾渊的目光，也都不动声色地移开，装得一副现世安好。
还剩最后一分钟。
这个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前面这两个人已经在楼梯里狂奔了。
毕竟是前后桌，第一次见面还是先打个招呼，以后上课也好打配合。
顾渊忍着困倦，随手给唐宋发了条短信：“今天几点来？”
没等来短信，余光中倒出现两个人影，他收起手机，憋屈弯着的长腿岔开，才抬眸望向来人。
“你怎么在这里？！”
缘分，当然是上天安排的最大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混世魔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