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死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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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坐在尸堆顶端的老国王长笑一声，不予回应。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并不愿意分给跪在地上的人，只自顾自地整理着衣摆。他的面容、声音、穿着打扮，乃至王冠上的那块空缺，都和地上跪着的老国王一模一样，若不是后者的态度如此恭和，他们还未必真的分得清楚谁是谁。
“你们就是那些外乡人吧。”虽是疑问句，口气却不容置否。尸体王座上的神垂眸俯视着几人，表情淡漠，仿佛在看几个死物。他并不愿意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哪怕是蔑视都不曾有过。或许在神的眼中，无论是他亲自选中的使者、亦或是来路不明的外乡人，都和他脚下踏着的这些没有生命的焦尸并无什么不同。他所见的一切都是最渺小的存在，若蝼蚁一般，为了他们微不足道的欲望摇尾乞怜，连神的一个眼神都不配得到。
听到神喊他们外乡人，季禾的表情微动。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在这个副本中被这样称呼。先前老国王在密室里向神祷告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他记得很清楚，之前老国王称呼他们为“粗鄙的外乡人”，并说“别以为你们的灵魂附身在这里，我就不知道你们根本不属于这”。很显然，这两个老国王都知道他们一行人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许他们的程序设定无法理解玩家与副本的关系，因此有了“外乡人”的认知。但这依然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季禾朝队友的方向缩了缩，小声地问他们：“你们以前也遇见过这种情况吗？副本里的BOSS能洞悉我们的真实身份？”
关琼摇摇头，“从没有过，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一般来说，系统对玩家会有保护机制，除非玩家主动OOC，做出和人物性格相差太多的事。但就算被NPC发现，他们也无法看出我们是外来的，顶多觉得他们认识的人出了问题。”
也就是说，玩家做出不符合角色设定的事情，NPC们虽然也会产生疑虑，但依然会把玩家们当做角色人物，不会主动联想到夺舍这回事。而且经验丰富的关琼以前也没遇见过这种事……为什么神会知道他们的灵魂不属于这里呢？
季禾疑惑着，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他想再向谢嘉泽和洛荻求证，但不知为何，两人在听到他的话后就一直缄默着，一声也不吭。
“你们这些大胆的外乡人！神在与你们说话！”跪在地上的老国王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四人，目眦欲裂，“这是神的垂怜，你们怎可不尊！”
“是么？”谢嘉泽前行两步，走到老国王的面前。没有获得神的允许，他并不敢私自站起来，因此只能保持着跪趴在地上的动作，愤恨地仰视谢嘉泽。光是这种姿势，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一大截。
谢嘉泽嗤笑一声，低垂下眼。此时已经到了副本末段，神和老国王也已经知道他们不属于这里，就更没有演戏的必要了。他也懒得再装，回他道：“哦，忘记告诉你了。我也是无神论者。”
说罢，谢嘉泽也不管身后张牙舞爪的老国王，头也不回地转过身，还不忘反手朝趴在地上的人挥挥手。老国王被他气的血压快爆表，却又对它无可奈何，只能满怀希冀地看向他的神，期望它能够降下责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无礼的外乡人。
“无知而愚笨的外乡人，我不管你们来到这里有何目的。但，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神阖上双眼，伸出一只手挥了挥。随着它一声令下，蛰伏在他身下的焦尸群蠢蠢欲动起来。它们密密麻麻地蠕动起来，四肢僵硬而扭曲着，手脚并用地向前爬行。那尊由尸体堆积而成的王座登时分散开来，除了托着神的那几具焦尸未动，剩下的和外围那群一起，逐渐将四人围了起来。
四个人分散而立，各自做出迎接战斗的姿态。季禾拔出别在后腰的匕首，咬着牙向前挥砍。那些焦尸如同电影里的丧尸一般，涌到他们面前，将他们逃跑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焦尸们逼得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将他们团团围住，关琼焦急地大喊：“怎么办啊，Leader！我技能还没刷新！”她就近抓来一只焦尸，五指扣着它的后脑，腿部用力一踢，焦尸脆弱的尸体就被分成了两截，头留在关琼的手中，身体则向后飞去。然而垫在它身后的焦尸数量实在太多，一层接着一层拥挤在一起，焦尸撞在他们身上又被弹回，最终随着尸群的践踏被踩成了尸块。关琼面带嫌恶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头，疯狂地甩着胳膊，头随着她的动作被扔回尸堆，不一会儿也被吞噬掉了。
谢嘉泽看着面前的乱象：一只又一只的焦尸面目狰狞地向他们冲来，大家尚能招架得住，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此刻再不想办法，几个人终将会被焦尸撕碎，葬送在此，变成孤魂野鬼。
谢嘉泽站立在尸群的中央，纹丝不动。焦尸围绕，他看不清那神的姿态，只依稀能辨认出它所在的方位。谢嘉泽不说话，闭上双眼，集中精神，摒去耳旁的杂音，和脑中的系统沟通。
“请玩家确认，是否启用领导者的专属技能？”
“是。”谢嘉泽睁开双眼。一只焦尸直冲着他面门而来，眼看就要贴到他的脸上，和他来个亲密接触。
“领导者专属技能如下：你拥有着得天独厚的领导才能，这是一种天赋。万事万物都对你有着先天性的臣服欲，它们总是不自觉地听从着你的吩咐、根据你的想法行动。玩家每局游戏中可以使用一次身份牌技能，当技能被激发时，你可以命令副本中的任何事物做一切你想让他做的事情，控制时长因目标的灵智而定。”
“停下。”
随着谢嘉泽的话语落下，那只焦尸果真停在了半空中，后因重力落在了地上。
谢嘉泽舔舔嘴唇，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以领导者的姿态发出命令：“所有焦尸，将他们围住。”
焦尸群登时如潮水般褪去，将目标转为门口跪着的老国王和屋内的神。攻击目标突然撤退，剩下三人的动作被打断，一时间停在原地，不知做什么好。
“酷。”洛荻扔下手中的断肢，冲谢嘉泽比了个大拇指，“怪不得你这么有名，确实厉害。”
谢嘉泽笑了一声。他的技能虽然强，但也有短板。副本中的小怪都不强，往往用不到他的专属技能，而BOSS们又不是吃素的，灵智过高，他也控制不了多久。但现在的局面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看向被尸群吞噬的两个一模一样的身体。这堆焦尸没有什么灵智，显然是被领导的最佳之选，以谢嘉泽的能力，少说也能控制它们个三天三夜。
这神算个召唤类的BOSS，焦尸群就是他的大招，离了焦尸们的它，本身实力就不强，因此很快就被制服了。估计它纵横副本这么多年，还第一次遇见别人缴了BOSS的大招用来打BOSS，高高在上的神被拉下王座，狼狈地被架在一边。
而老国王那边也没坚持很久，他是个战士，空有蛮力，但再强也抵挡不住成群的焦尸，他只比神多挺了几分钟，而后就被焦尸们拿捏了。
两个长相一样的人各被架在房间的两侧，左边是召唤系的BOSS神，右侧则是狂战士老国王，两个人都表情愤恨地盯着对焦尸发号施令的谢嘉泽。
谢嘉泽站在他们的中间，左右各看一眼被焦尸们困住的两个国王。他踱步到神的面前，像之前他看自己时一样垂眸看着神，低笑一声。
“你错了，今天不是我的死期，是神的。”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死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