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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初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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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爱?”
这会是新的线索吗?关琼一时间参悟不透,她将这块用途不明的宝石收好,偏过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季禾,他还是老样子,似乎还越发严重了些。沁出的冷汗打湿了他乌黑的额发,几缕发丝贴在他的脸旁,更衬出他的苍白与脆弱。
“刚才谢了,要不是你,我估计真会直接杀了她。”关琼耸耸肩,“季禾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今天还是先不去老国王那了,你好好陪陪他,新人嘛,免不了挨吓,以后就好了。”
关琼看得出他们两个人之间暧昧的气氛,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也不久留,提起裙摆跨过地上的狼藉,就朝门的方向走去。
“那我先走咯,明早舞会见吧。”
“好,明天见。”谢嘉泽点点头,也不留她。门锁先前被焦尸弄坏了,此时木门大敞着,露出门外阴森一片的走廊。谢嘉泽站起身关上门,又搬来了先前关琼坐着的那把椅子抵住门,将桌上的酒放在靠背上,做了个简易的报警装置,而后走回季禾身边,将其打横抱起。
季禾的身上几乎被冷汗给浸透了,尽管被身处温暖的怀抱之中,也止不住的战栗着。他的双眼睁着,却并没有神,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身上,另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谢嘉泽的臂弯外。
这个房间的布局有点类似于酒店,谢嘉泽抱着季禾走到屋子自带的卫生间,他用腿踢开卫生间的门,入目是装修的十分欧式的浴缸,一侧的墙上还挂着花洒。
系统在人性化这一方面一直做的还算不错,尽管有些时候副本剧情十分操蛋,但在生活条件方面,系统往往不会亏待玩家,因此尽管他们这次所在的剧本背景是中世纪的欧洲,它还是会在原著民们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给玩家们开小灶——例如在厕所里装浴缸和花洒。
谢嘉泽将季禾放进浴缸里。忽的从温暖的怀抱中脱出,被放置在冰凉的瓷面,季禾受到刺激,有些难受的呜咽一声,两只眼似乎渐渐地有了些回神的迹象,但看起来依旧不甚清醒。
“学长?季禾?醒一醒。”谢嘉泽一只手捏住季禾的下巴,用另一只手背轻轻拍了拍季禾的脸颊。
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季禾动了动身体,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他此时已经陷入了完全混沌的状态里,仿佛沉入水中,五感微弱。那人的呼唤声又低又远,像是从水面发出的,隔了一层水,他的声音传不到这里来,季禾也听不真切,只能感受到有人在喊自己,又迷迷糊糊的做不出回应。
季禾的头轻微地动了动,脸上的软肉蹭着他的指骨,瞳孔涣散着,像一只做工精美但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这样下去不行。谢嘉泽皱了皱眉。他站起身,摘下墙上挂着的花洒,而后俯身打开冷水的阀门。他怕季禾呛水,于是伸出左臂横在季禾的后颈,虎口掐着他的锁骨,强迫他仰起头来。他狠下心,举起花洒,对着季禾身上喷。刺骨的冷水倾泻而下,很快就打湿了季禾的衣服。季禾被冰的难受,脖子又被掐着,喉结微动,发出了几声难受的喘息,他伸出手去抓浴缸的内壁,但因湿滑的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最终只是徒劳。
好难受……季禾仰起头,此时花洒已经移到了他的脖颈,避开他的眼,来回冲刷着他的皮肉。那水流急而猛烈,打在他娇嫩的皮肤上,生出些痛意来。他的黑发被打湿了,紧紧地黏在他的脸上,水珠顺着鼻梁滑下,像是泪,在他的眼窝处积了一池春水。
这种感觉像是溺水,可他的口鼻却干干净净。季禾靠在谢嘉泽的小臂上,深深的呼吸着。他的外套因为积水变得沉重,被谢嘉泽脱下来扔到了浴缸外,此时他只穿着里面那件白色的衬衫,白纱被水打湿后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半遮不掩的透出两点红意。
被冷水淋了近十分钟,季禾才找回一点意识来。
我这是在哪?
季禾眨了眨眼,睫毛轻抖,撒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他动了动身体,掀起一阵水声。
他好像正泡在水里……好凉。只有脖子是温热的。他感受到另一个人的肢体横在自己的脖颈处,手指抵着他的下颌。那人用胳膊将他困住,这样危险的姿势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可他的身体却感受不到一点危机感,似乎对手的主人产生了几分依赖。
是谁……?季禾侧过头,想看那个人的脸。但不知为何,眼前模糊不清,像是铺了一层迷迷蒙蒙的雾气,看不真切。他无法聚焦,像一只无助的小狗,用两只手扒着浴缸的边缘,却因为使不上力气,一次次打滑。
“学长?你醒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声音……好熟悉。季禾扭了扭头,抬起一只手。他的指尖被水泡的久了,本就莹白的指尖失去了血色,无力地搭在那只放在自己颈间的手上。被水泡的有些起皱的皮肤,带给谢嘉泽不同于常时的触感,季禾的手顺着他的胳膊摸了一会儿,最终停在他的手上。
他手指搭在谢嘉泽的虎口,轻轻地摩挲着,像一只找到主人的小狗,亲昵的用下巴蹭着谢嘉泽的手背。
“你是不是谢嘉泽?”他仰在他的胳膊上,露出一截脆弱的脖颈。
“……是我。”
“我在做梦吧?”季禾偏了偏头,看向谢嘉泽的方向。其实他并不能看清谢嘉泽的脸,但还是坚持着将脸转到他在的方向。
他的眼神还没有完全地聚焦,显出一种奇异的陌生感。他就靠在那里不动,肌肤雪白,嘴唇是玫瑰一般的艳色,眼中却没有平时看向他时那份信任和依赖。谢嘉泽从未见过这副姿态的季禾,呆愣了一瞬。
好像这种情况下,平时隐藏在他可爱性格下的另一种风情开始崭露头角。
尽管知道这是受惊后的正常反应,谢嘉泽仍是满眼担心地看着他。他现在虽然看起来清醒了一些,但仍依旧处于恐惧的状态,人体避害的本能使他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身处副本之中,而是认为他在做一个荒诞的梦。
这样也好。谢嘉泽没有戳破这件事,乖乖地任由季禾枕着他的胳膊,看他的脸。
“谢嘉泽……你离我近一点好不好,我看不清……”他小声嘟囔着,语气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谢嘉泽乖乖地俯下身子,方便他看的更清楚。
季禾拍拍谢嘉泽的左手,示意他松开自己,而后侧过身,懒懒地伸出手指抚摸谢嘉泽的脸。微凉的指尖顺着他的下巴蹭到了脸颊,而后额头、眉骨,紧接着是高耸的鼻梁,最终下移到淡色的嘴唇上。
“嘿嘿……”季禾两指捏住谢嘉泽的嘴,看着那张形状优美的唇变成小鸡嘴的模样,傻傻的笑了两声。
“我又梦到你了。”他松开谢嘉泽的嘴唇,用指腹轻轻捏着他的下巴,他不敢用力,仿佛是怕这个虚假的梦境碎掉。“上次梦见你的时候,你记得你答应我什么吗?”
“我……答应了你什么?”谢嘉泽轻轻地问。他看着浴缸里的季禾,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哭了,温热的泪水淌在他的小臂上。
季禾抓着谢嘉泽的胳膊支起身体,伸出两只胳膊圈住他的脖颈。他眼含泪,充满悲伤地看着谢嘉泽,试图从浴缸里爬起来,但他的体力还没有恢复,身上没有力气,浴缸里又盛了许多水,季禾的膝盖几次三番的打滑,最终还是谢嘉泽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
谢嘉泽成了他唯一的支点。为了让季禾搂的舒服一些,谢嘉泽几乎将整个上半身都探进了浴缸里,此时两个人的距离极近,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他心心念念的学长泪水朦胧地盯着自己,但眼神却涣散着不聚焦,少年人隐秘的心事折磨着谢嘉泽。
季禾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红着眼眶道:“你上次说,你不会再丢下我了,可是我一醒过来,你就不见了。”
“你还说……”他耳朵红了红,声音软软的,像小猫一样挠着谢嘉泽的心,似乎是在害羞,他低下头,捏了捏交叠的手指,小声说:“你还说下次见面,要亲亲我。”
好害羞……季禾脸红不已。可是……在梦里的话,应该没有关系吧?他抬起眼偷瞄了一眼谢嘉泽,见后者像卡机了一样,呆愣愣的不说话。
他怎么不动了?是我要醒了吗?季禾心中警铃大作,下次再梦见谢嘉泽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心一横,抬起了自己的下颌。
柔软的少年像一只刚睡醒的小猫,迷迷糊糊地就递出了自己柔软的肚皮。它平时害羞,很少和主人亲近,但今天却不同。它主动蹭到主人身边,用小鼻头轻轻蹭着主人的脸,主人摸摸它的头,它就乖乖地伸出带着倒刺的小舌头。
主人将它抱进怀里,一只手托着他柔软的屁股,另一只手揉搓着他毛茸茸的后颈。那是小猫咪最敏感的地方,平日里主人碰了就要生气,可如今却像被撸爽了似的,发出了低低的嘤咛。
主动而乖巧的小猫,理应收到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