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开花复卷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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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挺行？
那端的她虽是笑着说的，可这笑怎么听都有点平淡如水的感觉。
想到这里林诚谙滞了两秒，才缓缓开口，语调又恢复了温声清朗：“应该是外婆老友的孙女。”
外公外婆多年的老友们前来探望，几位老人半辈子的朋友了，难得重聚，有还带着孙辈。
“我并不认识她。”脑海里确实是没印象
林诚谙语气虽并不急切，可祁宁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
怕是听到自己方才说鱼的那两句话，以为自己误会了，在跟她解释。
“啊，我知道。”祁宁说道。
某人稳不住端方了，隐隐有些焦急：“那，期期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鱼上钩了。”
“刚才跟你说的不对，我没在喂鱼，我在钓鱼。”祁宁眉梢微扬，起身把重新放好鱼饵的钓竿甩回水里，才慢悠悠地开口：“别急，我又没说什么，你这就自己招了？”
听到女朋友话里的揶揄之意，林诚谙才明白过来，她刚才是在逗他，那句‘你还挺行’，原来是说给鱼听的。
“喜欢钓鱼？”林诚谙笑了会，也慢悠悠地换了个语气，“那还挺巧的。”
巧什么？祁宁不解。
林诚谙语气不变：“期期，你看，你喜欢钓鱼。”
“而我喜欢上钩。”只咬你的钩。
饶是祁宁已经习惯他偶尔来上一句脱离他自己性格的话，这会听到他这句‘喜欢上钩’，她感觉耳朵有些热，低沉性感的嗓音，像是靠在她的耳边一样。
“嗯”，祁宁淡淡地应了一声，继而笑道：“不要让外婆等太久。”
林诚谙怎会听不出她的意思，这小家伙是在转移话题，但他一向喜欢配合她，“那期期，下午聊。”
电话挂断，林诚谙收起手机，往回走。
路过长廊时，低头看了会一旁池里几尾银白色的锦鲤 ，抬手拿过一旁的饵料，撒了一些，原本打算往山石处慢悠悠地游着的鱼儿，感觉到有人投喂，灵活地折身而返，活泼又欢快地吃了起来。
鱼儿越聚越多，林诚谙拿出手机录了几秒视频，接着打开了聊天框。
[LCA]：<视频>
[LCA]：期期你看，它们要用饵料才能诱惑。
言外之意是：我就不用。
那端的祁宁回的很快。
[7nn]：知道了，小鱼。
鱼儿吃的很快，眼见着等不来第二波投喂，也不再坚持，纷纷散开，就连尾巴上都写满了‘快撒，不然我就走了’。
“你们这群小鱼，心意不坚定。”站在廊下的年轻男人，低声笑了会儿，复又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合欢树，轻叹：“不像我。”
树有些年岁了，叶纤似羽，绿荫如伞，满数缀蕊，红花成簇，形似绒球，清香袭人，秀美别致。
早开的花朵借着微风吹拂，缓缓落地，在一片绿意中显得尤为柔美。
明明微风吹动的是花，可林诚谙却觉得吹动的又不只是花。
思及此，林诚谙才打算转身离开，未走几步，一侧的洞月窗外便有人叫住了他。
见林诚谙并未打算停步，那人步履加快，从一旁的小阶上踏了上来。
“抱歉，诚谙，我刚刚去廊侧竹林逛了会，觉得这合欢很漂亮，才返回来的，而且，见你看了许久的合欢树....”女孩觉得自己的出现有些唐突，出声解释道。
林诚谙神色浅淡，出于对外婆家中客人的礼貌，淡淡地点头，“无碍，赏景不限人。”
女孩见他并未直接走掉，心底升起一阵喜悦：“你看，树边轻蝶环绕。绿影颤动，让我想起了一句诗。”
“蝶绕西枝露，风披东干阴。”女孩眼眸明亮，嗓音柔软，侧头看着一旁的林诚谙，语气带着点笃定，“我猜你刚刚一定是也想到了这句。”
他么？他倒是也想到一句诗,不过不是她说的这句。
开花复卷叶，艳眼又惊心。[2]
这才是他想到的。
林诚谙并未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礼貌颔首。
反倒是女孩兴趣不减，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几句诗，“我听你外公说，西厅那一幅字，是你所写。”
“外公还讲，诚谙你自小心中便富有风雅诗意。”
外公这么讲他？怕是不可能，自他幼时，外公便说，他只面容衬得上端方风雅，剩下的话，全然都是讲他清隽冷淡，规律束己。
想来这番话，一定不是外公所讲，只能是眼前的人为了缓解尴尬，才顺意说出。
“言过了，我不过只是一介俗人。”他并未在意绕枝飞舞的蝶，任舞蝶身姿如何轻盈，他满眼也只有那随风摇曳，明艳过人的花蕊。
合欢花花色艳丽，绒毛葳蕤，灿若云霞，叶如羽毛，昼开夜合，令他眼中惊艳，内心受到触动。[3]
一如祁宁，一出现，就占据了他所有的目光。
“园子里风景还算不错，你可自便。”思索自己礼数并未有不周的地方，林诚谙结束聊天，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女孩，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可说话的对象已经走远，也只能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路过景墙时，映在衬衫上的斑驳竹影。
“可是我还是想问你，还记不记得我。”女孩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揉进了微风里，能听得到的只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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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诚谙甫一踏入厅里，便对着几位长辈一一颔首。
正打算问好时，忽的厅厅堂里气氛有些不对，因为几位长辈的视线几乎齐整地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林诚谙疑惑地朝自己外婆的方向看去。
没想到，外婆坐在那里，避开了他的视线，反倒是，慢悠悠地喝起了茶。
外公在一旁，拿着团扇给外婆扇着风，神色淡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过了几秒，他外婆又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抬手指了指自家外孙：“喏啊，我把诚谙又叫回来了，想知道什么，侬自个问好了。”
话音未落，接连两声轻咳。
“诚谙来了。”
林诚谙走近，再次点头：“周爷爷好。”
“哎呦，刚刚没仔细看，现在一瞧，我们诚谙真是身姿如松，端方清隽，俊美出尘啊。”
“傅奶奶好。”
厅里沉静几秒，两位长辈变得有些欲言又止，林诚谙主动开口了：“周爷爷，傅奶奶，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晚辈会认真回答。”
“那好，诚谙啊，傅奶奶问你哦，还记得我们家杳舒吗？”
话音刚落，一旁身穿中山装的‘周爷爷’，正色提醒道：“刚才你出去的太快，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杳舒’这个名字，他的确没什么印象，不过直接驳斥长辈面子，“刚刚见过她了，是晚辈记性不佳。”
见他这个反应，周域瞬间就明白了，这小子是确实已经不记得自家孙女了，这个认知，让他这个‘周爷爷’有些赌气，也没再停顿，“不记得，没关系，爷爷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相处。”
“对呀对呀，你们年轻人嘛，不都是从不熟，到熟的吗？你说是不是啊曼婉。”
话落，林诚谙就看见，正在‘隔岸观火’的外婆，被点名后，故作淡定地擦掉洒在手背上的茶水，煞有其事地望向他，冲他挑眉：“安安，怎么不讲话的？”
“是哟，诚谙啊，你外婆之前可说你没女朋友的哦。”
一来一回，林诚谙彻底明白了，感情小老太太这是面对老友时推却不了，一方面又想看戏，看这样子，还是没来得及讲他已经有女朋友了，索性就把皮球踢到了自己身上。
想来几位长辈只是好意，但他还是要说清楚。
“傅奶奶，方才我倒是跟杳舒闲聊了几句。”对上两位老人好奇的目光，林诚谙顿了顿继续道：“聊起园里那棵合欢树。”
“杳舒意在风起时绕枝漫飞的轻蝶，我意却全部牵挂在明艳娇眼的花蕊上。”
一个风清雅致，一个明艳绮丽，差异极大，是如何也无法有共通。
“而且”，林诚谙摸了摸腕间的手表，神色温柔，笑了笑继续道：“说起合欢花，我倒是忘了，改天我会把女朋友带回来给你们看看的，她啊，明艳可爱漂亮，一点不输那合欢花。”
他这话一出，意思已经不能再明显，身为长辈又怎能不懂孩子的心思，感情的事，还是要两情相悦。
“这样啊，你傅奶奶还想撮合撮合你和杳舒呢。”被外孙眼神‘谴责’了一番的顾曼婉说道。
饶是没有想到被好友直接点破，又是在小辈面前，傅之霜连忙挥手，“莫听你外婆瞎讲，诚谙都有女朋友了，这话不可再提。”
说完，转头看了看自己丈夫，“是吧？老周。”
“嗯。好好待人家小姑娘。”周域说完，心底轻叹一声，希望杳舒不会难过。
林诚谙：“我会的。”
一直保持‘事不关己’态度的秦老先生，终于开口说话：“不讲他了哎，聊咱们自己的。”
“就是啊，林姨，你不欢喜我了啊，净看我儿子啦，他还不是我生的嘛。”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开花复卷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