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事权臣》爱情魔药制造机

7、第 7 章

　　自打跟王朝见面后两天，来思遥就一直盘算着他说的那事儿。
　　他心里也很犹豫，明政对自己把……其实也不差，真要他按照吩咐去出卖他，自己好像又干不出来。只能安慰安慰自己，王朝看起来不会是对明政下黑手的人。
　　他隐隐有种感觉，王朝和明政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但是应该不是死对头或者杀父仇人。来思遥觉得，凭借他在风月场中多年练就的毒辣眼光，王朝是达官显贵的身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既然王朝在朝中做大官，那他和明政肯定是早就认识的。
　　如果说这是王朝给明政下的美男计，借此用来巴结或者控制明政，那就能够解释的通了。
　　自己风月的身份，一旦被人揭穿，那明政的风评肯定受连累，说不定要被御史弹劾……

　　嗐，明政三朝元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又深受皇上倚重，这点小事哪儿能撼动他的地位啊。来思遥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在替明政瞎操心。

　　同样，王朝这个人来思遥也是得罪不起，自己的卖身契还在他手里，按照王朝在洛阳的势力，感觉他随时能捏死自己。

　　正当他漫无目的地走在洛阳街头，一声“来主簿”叫住了他。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个熟人，陈炳。
　　“哎呦，陈大少爷，怎么在这遇见你了。”

　　“来主簿，我两月前已经调到洛阳，现在在神都府当差。”
　　来思遥有些感慨，不过是数月的光景，陈炳脸上就丢掉了原来的青春年少，眉宇之间竟然也染上了一些沧桑。

　　两人边说边走，陈炳一路将他送到了枢密院。

　　陈炳一路几乎不怎么说话，完全不像是以前话不停的小孩心性。来思遥倒是碎碎叨叨说了不少，主动提了不少话题。
　　陈炳对公事是只字不提，问他有什么好玩的案子，或者神都发生的新鲜事，他都缄口不言。
　　来思遥还向他打听王朝在洛阳的情况。
　　陈炳仔细想了想，最后摇摇头，说没听说过这样的人。

　　临别之时，来思遥说到：“陈炳，以后要常来看我啊，我在洛阳可没有什么熟人。”
　　陈炳郑重地点点头。

　　回到枢密院，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看着屋里的一桌一椅的朴素摆设，来思遥突然觉得有些落寞，好像在这世间真的很孤独。
　　本来也是，自己在这人间早就没什么牵挂的了。

　　靠坐在床上，来思遥又想起明政来，不久之前，明政还躺在这，双臂紧紧的抱着他，眼神里是深情款款。
　　虽然来思遥很清楚，那些温柔都是对“茗儿”的，不是对自己的，但是明政还算是仁慈，从来不在他的面前提起亡妻，也算是为他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这时间唯一的温柔也是他偷来的。

　　来思遥此刻有些想明政了，他休沐才不过五日，自己已经开始思念了吗？
　　他是没有立场思念的，说的不好听，他不过是是背地里勾搭权臣的侍从，连以前在南枝头陪酒卖笑，他都是不耻这种人的，而现在，他不得已已经成为了这样的人。

　　后天就是初四了。
　　来思遥不知道是王朝的命令还是心底莫名的思念，让他浑浑噩噩地推开了房门。
　　他一路走着，天已经擦黑，抬头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明政的“宰相府”。

　　来思遥嘴上咧出一个苦笑，自己怎么走到这来了。

　　来思遥在府门口站了很久，思绪纷飞，他想着明政，想着茗儿以前就是和明政两个人在这里不顾世俗阻挠决然成婚，愉快地生活，他又想到自己在南枝头，苦苦等待着心上人中举回来迎娶自己。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直到传书来到，那个人说让自己忘了他。
　　思念的苦痛和情殇让他如炼狱一般崩溃。每个汗毛都如同冰锥，每次呼吸都带着心碎。
　　现在想到，他还是觉得胸口在隐隐作痛。
　　这么久了，他以为他早就不会痛苦了。

　　明政失去爱妻的时候，也是这么痛吗？就像他诗里写的那样？
　　或许很多人不信，但是来思遥是相信的，那不是文人的鼓吹自己的深情厚谊。从明政对自己袒露的温柔来看，他真的很爱茗儿。

　　茗儿虽然英年早逝，但是他得到过这么纯粹的爱，来思遥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羡慕他了。

　　他一直在宰相府门外站着，宰相府的大红灯笼照的他惨白的脸上，让他看起来还像是一个活着的人。
　　直到门房里的下人不耐烦地要将他轰走。

　　“麻烦通传一声明大人，就说枢密院的来记事有事禀告。”来思遥非常恭敬地说。
　　门房的下人倒是一副蛮横模样，毕竟宰相门前五品官，那是连正眼也没瞧上一下的，催促着说到：“走走走，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哪里有人闲来给你通传。”

　　来思遥尴尬地笑笑，却也不恼。他知道这些下人都是收钱办事，没有一二钱碎银子，人家怎么会帮自己办事，他摸摸自己空荡荡的口袋，别说银子了，连几个铜板都没有。于是只能转身离开了宰相府。

　　没成想第二天，明府的管家竟然专门来枢密院找来思遥，询问他昨天去丞相府有什么事。
　　管家明德长相端正，身姿挺拔，看起来和明政差不多的年纪，收拾的很利索，身上的管家袍子也用料考究。
　　明德对来思遥的态度很客气，这让来思遥对他有种莫名的好感。

　　“我也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只是后天想请明阁老同游南郊，我有个朋友在那开了个酒楼，生意不错 ，如果明大人能赏光的话，一定是蓬荜生辉。”来思遥客气的说。

　　明德听后眉头紧皱，思索半晌，突然在眼神扫过来思遥脸的时候，眼睛里迸射出了精光，继而说到：“好吧，我回去如实向老爷禀告。老爷回复后我再来通知您。”

　　管家离开后，来思遥才想到，明德最初肯定是想拒绝自己这不靠谱的请求的，可能是自己这张和茗儿相似的脸，才让明德改变了主意。
　　来思遥摸着自己的脸，喃喃说道：真有这么像吗？